傅散生扫了一圈大家，眼里都是发出想听的信号，他耸耸肩膀，无奈道：“好吧。那就稍微讲一下她的动机。让我想想从哪里讲比较合适。”
“老大，你快点，迫不及待，想听。”张伊花就像一个听睡前鬼故事的小朋友，搓着手，女人就是这样，喜欢听这些猎奇的东西，听后又会感叹人生，伤感好几天。
“我们昨天进去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坐在旋转椅上，准确来说，是瘫在旋转椅上，前边用一个松紧固定着，避免滑下去，头后仰着，眼睛都没有闭。在她正对面的墙上，贴面了东西，正中间是柳期的一张发黄的大海报，周围全都是某些社交动态下的评论截图，全是骂柳期的。后面发现她的日记，里面有提到，她就是靠着那五千多张的截图支撑她做了那些事情。”傅散生面无表情，为了呈现出没有私念。
确实是没有私念，他只是在客观地陈述所见，但有一点他没提，小七在日记里面提到了傅琑，并且做了一份对比，和柳期的。
“五千多张？疯了吧！”张伊花惊叹。
“什么恩怨呐这是？”赵西迁问。
说实话，在座的每一位都感到不可思议，五千多张全是骂柳期的评论，那就可想而知，当时柳期在当时网络上是经历了怎样的网络暴力。
“全是七二七事件受害者的动态下面的评论，当时四位都参与了引战，而这四位看上去没什么瓜葛，不在一个行业位置，但其实其中有着千万缕关系。和几个娱乐公司有关，都是收钱办事，四个人被当了枪使，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借刀杀人的手段，无知的网民们铸成那把屠刀。”傅散生轻叹一声。
“那为什么引起网民的愤怒？总得有个理由吧，虽然可能被放大了无数倍。”王宇问。
“跟傅琑调查的那个女明星海蝶有关，那时候有一种营销手段叫做炒cp，就是打造所谓的荧屏情侣，当时海蝶的公关团队是希望通过和柳期炒作打开海蝶的国民度。但其实柳期本人是个同志，并且那时候是有稳定的交往对象，拒绝了这个事情。”傅散生继续道。
傅琑这个时候举起手，他不明白海蝶后来为什么自我了断。“这个事情和网民骂柳期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知道，那时候网民有多严格？”傅散生反讽。
所谓的严格不过是揪住一点点芝麻点的小事不放，非要人家给个说法，不出来解释就是你心虚，你道德不行，你不配当明星，但那么多恶意营销的东西，个个都出来花时间解释，还用不用工作，赚钱养家糊口了。
“恶意营销，控制舆论这种手段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盛行的，海蝶的经济公司和柳期后面合作的公司是对家，当时海蝶和柳期拍过一部戏，有些接触，被海蝶的公关团队拿去恶意剪辑揣测，说他不尊重女性，又爆出他是同志，那时候同性恋还是很避讳甚至是以此为耻的问题，特别是在娱乐圈。至于后面海蝶去世，是因为她不知情，对于公司团队的恶意营销，她认为是她当时没有站出来为他发声，而导致了柳期的死。”
傅散生说完，沉默几秒，看了一眼傅琑，还好两人没有生在那个时候，不然谈恋爱比蜀道难还难。
“搞了半天柳期是个同性恋啊！”王宇发出感叹，字里行间有几分惋惜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都什么年代了我说王宇，你不但抠搜，你还思想觉悟不高。”张伊花第一个批评他。
王宇见张伊花反应这么大，立马怂了，小声嘀咕：“我没有歧视的意思啊，我先生声明，就是觉得有点点可惜嘛！那么好的基因。而且，他要不喜欢男人，或许就没后面那些事情了。”
“不可能的！”傅散生说，“错不在于柳期，而是在于当时拿着键盘在网络上重拳出击的无知网民，柳期只是他们的一个发泄口，就算不是他，也会是别人。不过话说回来，那些网友也只是工具人，被当做傀儡，真正笑到最后的，还是那些制造、发酵、控制舆论的商人们。利用人性的弱点，真是屡试不爽。”
“所以啊，我现在是最害怕在网上和那些人对线，可怕得很，屏幕背后的人，你压根不知道是些什么人，说话稍有不慎就被挂了。然后就有一大群疯子，跑过来围攻，事情是巅巅还是兜兜都没搞清楚，就是没脑子，网上一传十十传百，添油加醋，事情早就不是本来的样子，本来我是去网上冲浪找乐子，结果就是无语，为部分网民智商堪忧。”张伊花补充道。
王宇笑笑：“说得好像你经历过网络暴力一样。”
张伊花一本正经说，被王宇这样一说，气不打一出来，怼了句：“你这种人，在网上那也是妥妥的杠精。”
“我哪里有？”王宇直呼委屈。
可能杠精真的意识不到自己在杠，说到底，那就是说话不经过大脑思考。
“你就少说话吧。”傅散生笑道，不会说话就少说话。“保不准我们张伊花就看不上你了。”
“这倒不至于，我会打他一顿，让他知道错误。”张伊花解释。
王宇见张伊花帮他解围，冲着她撒娇道：“或者我跪搓衣板也行，免得你动手打我累着。”
“你俩够了啊。”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赵西迁开口，“受不了，恋爱的酸臭味。”
真的，你看看，组里就五个人，傅散生虽然和傅琑没有在一起，那也是暧昧到不行，还有张伊花这对公开的活宝，就挺自己多余的。
“没多久就没有了，要结婚了哈哈哈哈。”王宇得意道。
“你就是找打。”赵西迁作势要打王宇，还不忘撇了一眼傅散生，现在可是除了当事人傅散生，只有赵西迁知道他喜欢傅琑的事情。
不过看傅散生那样子，估计是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所行动，而且就傅散生那种恋爱白痴，要追人还不知道从何做起，赵西迁看他那个憨憨样，就想帮他出谋划策，促成一对儿是一对儿。
后面傅散生又讲了些事情，早会就结束了。
十点多那档儿，赵西迁抽出十分钟活动下筋骨，端着水杯走到傅散生旁边，小声问：“有没有什么进展？”
“什么？”傅散生觉得赵西迁神叨叨的。
赵西迁没开腔，瞟了一眼傅琑，露出一副懂自懂的表情。
“没有。”傅散生还在纠结要不要跟傅琑将足球装定位器那事儿，那东西一天在傅琑手里，那他就有知道的一天。“你一天瞎操心我的事干嘛？”
“不给你出谋划策吗？我告诉你，咱们局的那个软件，最近出了个小程序，就是能够发起下午茶抽奖，主要是用来犒劳下辛勤工作的我们，你请我们喝杯奶茶，我就为你追求他添砖加瓦。怎么样？成不成？”赵西迁说。
“你想骗我奶茶喝？”傅散生不屑，随即说：“怎么弄？你教我。”
赵西迁高兴，拿过他的手机，告诉傅散生：“就点进去，设置奖品，然后发给大家，我们四个人，你不喝奶茶不算，你就发三杯，然后看我们四人谁抢不到。”
“那为什么只要三杯？”傅散生说，“每人一杯不好吗？”
“那这样还有什么中奖的乐趣，就是要有人抽不到。”
“那好。”傅散生想想也是。
他把链接发到群里，让大家点进去，下班的时候开奖。
因为晚上傅散生还要请吃饭，所以大家都比较兴奋，难得不用吃傅散生的饭还加班。下班时间到，开奖信息也发在了大家手机上，结果那个不幸的人就是傅琑。
走在路上，大家都在嘲笑傅琑运气差，连杯珍珠奶茶的好运都没有。
其实傅琑没抢到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就是一杯奶茶吗？他也不是那么稀罕，就觉得可能这个中奖概率是根据亲密度来的，自己跟傅散生交集肯定没他们多。
这不是运气问题，这是亲密度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小朋友们在过节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39章 39是悲观主义者
饭饱酒足之余，大家都还在兴致上，没有要着急回家休息的意思，就着氛围，赵西迁提出大家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像这种能够促进感情升温的游戏，虽说俗套，但永不过时。
一提出来，傅散生和傅琑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这儿张伊花和王宇是情侣，要是抽到他俩身上，大冒险就没有什么意思，所以最后协商下来，就只玩玩真心话。
道具就是一个啤酒瓶，游戏规则也很简单，就是正对着瓶口和瓶底的两个人，瓶口的提问，瓶底的回答，不想回答的话就要和一大杯啤酒，回答问题的人转瓶子。
游戏是赵西迁提出的，所以第一局由他来转瓶子，绿色的玻璃在原木桌上不停地打着转转。好久没玩这种颇有年代感的东西，傅散生还有些紧张，特别是傅琑坐在他的对面。
傅琑和其他就相对放松许多，没有那么多小九九。第一局转到的就是王宇和赵西迁，瓶底就对着自己，自己挖坑给自己跳。
“你这点子有点霉喔？”王宇搓着小手手，不怀好意地笑着，不知道要问点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