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琑轻声说:“你说是别人介绍你买的,给你推荐的号码,谁给你的号码?”
直接进入主题,不然这老头子铁定会含糊不清打哈哈。
“什么?我不知道,我忘记了。我不知道谁加的,我就有一天在动态里面看见,我就觉得不错。”
“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傅琑盯着他,补充道:“不说实话,你那八千块是拿不回去的。”
张大申一听钱拿不回去,那心里着急,八千块买的羊奶,被老太太知道,非得骂死他不可。
“进去说吧。”傅琑带着张大申去了办公室。
经过一番审问,才发现这事还要从广场舞说起,现在为了促进中老年人交流,共建和谐晚年生活,很多社区老年活动中心会组织一些大型的广场舞比赛。
张大申就是在那里认识所谓的老刘,一个打扮精致时髦的中年女人。
张大申说,老刘她女儿是个家庭主妇,但是和一般的不一样,老刘她媳妇儿就是在家躺着也可以赚钱。
主要是靠卖产品,除了在短视频网站上,靠毒鸡汤做宣传,蛊惑家庭主妇,还有一种方式就是通过老刘,在广场舞的社交圈里面拉人。
张大申把和老刘的认识过程讲清楚过后,就让他先回去,案子结了,就把钱退给他。
“莫豁我哟,我什么都说了。”
张大申就是个典型的家庭地位不高,被媳妇儿管得死死那类型,所以跳广场舞认识外貌出众谈吐大方的老刘后,被骗得明明白白。
“我们不会骗你们的,回去吧,家里人该担心了。”张伊花笑道,这样一来,事情好办了许多。
谁能想到因为八千块的羊奶诈骗牵扯出来这么大一个创业骗局,网上的毒鸡汤真是害人不浅。
局里好不容易识破这种新型骗局,各方办事效率都很快,下午就把那老刘的儿媳妇给带来局里,做审问。
“怎么接触到这个的?”张伊花问,傅琑就负责在旁边做笔录,老刘她媳妇是个漂亮女人,就算被传唤,人也打扮得相当好看。
“你还没结婚吧?”
张伊花知道这种被洗脑过的女人不好对付,那一套套逻辑理论,给你整得头晕,指不定就给你糊弄进去。
张伊花瞪着眼睛,称得上凶神恶煞,敲了敲桌子,开口道:“请回答我的问题。”
“就知道。”女人瘪了瘪嘴,摇摇头,像是在替张伊花惋惜。“你没结婚,你不懂,那生活太不像样子,我寻思着我要为家庭做出些贡献,我就加入了团队。”
“你那是正经团队吗?”张伊花问,这女人被荼毒得不轻。
“我是在做正确的事情,你看看那些家庭主妇,在家里又是伺候公公婆婆,又是照顾孩子老公,最后还捞不到好处,那种女人就是傻,自己把自己当做别人家的免费保姆。”
张伊花总觉得这话很熟悉,这就是各大视频网站里面,开着豪车住着豪宅的阔太太们的经典语录。“这和你骗人有什么关系?”
“你看看我,有自己的事业,老公婆婆都喜欢我,我自己不依靠别人,孩子我请保姆带着,你看看那些整天只知道埋怨的黄脸婆?她们就是不觉悟,我在拯救她们。”
张伊花深吸一口气,这种女人口口声声说为了拯救女性,结果把她们当做赚钱的工具。
张伊花有时候真的无法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都什么年代了,顶着男女平等的旗帜,大肆宣扬自己是弱者,要得到相对的保护和资源。
总是将家庭问题扯到更深层次更大方面上去。
“那你觉得女性应该像你一样成功,像你一样创业,那你为什么要请女保姆呢?为什么要让她做一切你看不起的女性所做的事情?”
女人沉默不语。
“想赚钱就找正当手段,家庭关系也不是你说的那种,非要分清楚今天谁洗碗,谁扫地,而是一段相互扶持的关系,当家庭主妇不是无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
张伊花不觉得她能够听得进去,但还是要说。
后面的审问简单多了,按照流程进行,回到办公室后,张伊花还在感叹,女性的平权硬是被那些毒鸡汤给弄变了味,明明是想要获得平等的机会,有些人却非要用自己的性别做噱头,想要获得更多的利益,并且教唆其他没有能力不思进取的人效仿。
“人呐,想要改变自己的生活,除了自己,他人爱莫能助。可就是有人不明白,想要不劳而获。”张伊花在感叹着,傅散生开完会回来,正好听见。
把笔记本放下,叫啵啵接了杯水,问:“哟,发生什么事了?感触这么深。”
张伊花摆摆手,笑而不语,这种事情不好说。
“张大申那案子调查清楚了?”傅散生看着张伊花和傅琑都挺悠闲地在聊天。
“不但查清楚了,还抓到了后面的所谓创业团队,你说现在的人怎么就那么喜欢毒鸡汤,那东西真的有作用吗?”张伊花又在摇头,现在的主流媒体有些言论真是不敢让人苟同。
说完,还没等傅散生回答,张伊花就转头看向王宇,问道:“王宇,咱俩结婚了,你会洗碗吗?拖地吗?煮饭吗?半夜起来给孩子换尿布吗?”
王宇突然被cue,身子侧了侧,露出脑袋,笑道:“那不得谁有空谁做,当然我老婆太累了,我就全包了,没空也做。”
“你这就有些过了。我会膨胀的。”说是这么说,张伊花脸上都笑开了花。
“怎么就提起这个事儿?”傅散生一脸懵。
张伊花看了眼时间,要到吃饭时间,懒得跟傅散生解释,指了指傅琑:“让小傅跟你慢慢讲,我要去吃饭了。”
中午去吃饭的时候,傅散生也没问那事了,傅琑打算主动跟傅散生讲,结果饭吃到一半,傅散生接了姿姿的电话,一直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挂点电话后,傅琑已经吃得差不多,傅散生才问起那会儿办公室的事儿。
傅琑这会儿当然不乐意说,回了句:“食不言寝不语,对身体好。”
傅散生笑笑,觉得这人真是奇怪。
“刚刚是我妈拿姿姿的电话打给我,不然我也不会接那么久。”傅散生解释道,确实和朋友一起吃饭,一直打电话不太礼貌。
“喔。”傅琑嗯了一声。
那又怎样?解释是什么意思?没必要解释吧。
见傅琑兴致不是很高,傅散生打算逗逗他,问:“我今早开会,看见刑侦科来了新同事,小姑娘可漂亮了,要......”
“无不无聊?”傅琑问。
他真的生气,傅散生这样做是几个意思,这是平白无故要给自己介绍女朋友吗?
傅散生被傅琑这反映吓到了,皱眉道:“想让你多交点朋友,又是同龄人,而且人家刑侦科的,以后多少帮得上忙,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样跟我们还真是不合群。”
“不合群就不合群。”
傅琑闷声道,傅散生那样说,他第一反应真的是以为要给他介绍女朋友。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傅散生起身,用手摸了摸傅琑的头发,补充道:“睡午觉吧,睡午觉对身体好,脑子也才清醒。”
傅琑愣在原地,又摸头,这算什么?完全不把自己当做正常成年人看待,过分!
第14章 14只好毁了自己
下班后,傅琑去取看球赛的票,在门口排队的时候遇到被人撞了一下,是个皮肤白得不正常的中老年人,她没有说话,只是喉间发出奇怪的声音。
见傅琑没什么反应,她又拿出手机,找到输入键盘,写到对不起三个字。
傅琑当是什么,摆手说没事,顺便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票根,也是上北和河西的比赛。
傅琑心想,果然西河上北这种球队招老年人喜欢,毕竟曾经还是辉煌过,现在不行了,球员散漫,高层腐臭,拿着工资吃饭,全然没有拼劲。
为什么来买票呢,还不是因为小七。
想起这个傅琑就皱眉,坐在无人驾驶公交车上,靠在窗边,风吹进来,夏末的晚风真舒服。但一想到明儿就是星期三,要和小七对峙,傅琑就感到焦躁。
下公交车的时候,傅琑才发现那个老年人也下来,难不成还一个小区?
事实证明,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傅琑故意放慢步子,在保安室那里问门禁卡是不是换新的了。
“换好久了啊。”保安大叔狐疑,看着傅琑。
“我之前一直从停车场上去,没注意过,今天出来坐公交才发现。”傅琑趴在窗口那里,看见那老年人进去过后,才问:“叔,你觉不觉得那人有点奇怪?”
保安大叔探出头,看了一眼,一脸这你就不知道的表情,坐下去后,将板凳拉近一些,招手,让傅琑凑近一点。
“那人是个哑巴,豪鼎物业的保洁员,比我还先来,除了打扫楼道卫生,很少见她出门,今天还真是破天荒的见她出小区。”
傅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现在打扫卫生不都是有机器人吗?还用人工?”
“你是不知道哟,这里面好多住户都是老年人,那倒点垃圾,汤汤水水,机器人还没干几天就坏了,那老板肯定不划算,那还倒不如请个混饭吃的人工,干净,还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