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诸葛亮目不转睛地望着那群争得欢快的鱼儿。
“嗯,他们想要,那咱们就多给一些,最多也是他们自己撑死,想来,那会儿主公想推拒,也已是晚了啊,哈哈哈!”
“纵然如此,但有一人,孔明也不得不防。”
连日的憋闷,诸葛亮终于能够长吁了口气:“奉孝是指曹操?”
“荆州若乱,曹操必然南侵。”
刘备还是同意去襄阳见一见这位病入膏肓的汉室宗亲。然而刘备怎么都想不到,他连襄阳城的城门都还没有见到,就被人直接虏走了。
这屋子,珠帘缀璎珞,乍一眼,那些摆在妆台上的胭脂,更证明了这该是女子的闺阁。
刘备伫在床头,低头看着还没醒来的郭嘉。
虽是闭着的眼眸,但刘备却仍能依稀瞧见,当年那个一人一骑,孤身而来的郭嘉。
恍似在那一刻,就有什么撞入了刘备的眼中,他自己都尚无自知。
刘备此行,轻装简行,诸葛亮说若主公不愿出兵,那随从也不用多带了,早去早回。
于是,刘备就只带了赵云同张飞两将,而随行人中,郭嘉也在其列。
郭嘉出发前,诸葛亮在赵云的目视下,拉着他叮嘱了半天。
直到郭嘉说:“不如孔明自己前去?”
诸葛亮无奈苦笑:“亮身后还有一大摞兵要带过去,着实是个体力活啊。”
过了樊城,再往南,便到襄阳。
车轮滚过,扬起片片烟尘。刘备坐在车中,笑言:“此一行,竟是能得奉孝同往,看来此次必然无虞啊。”
郭嘉笑笑:“难到主公打算在危机关头,把嘉当做救命符么?”
刘备顿时噎住。
“小心!”外头张飞猛喝一声。
话音刚落,马车突然横冲直撞起来。
刘备被颠得直接朝郭嘉摔了过去,郭嘉堪堪避开,哪知这刘备左滚右滚地又滚了过来。
车外,兵刃相交,很是激烈。
而张飞的喊声却渐渐远去了。
等刘备再度醒转的时候,两人就已经被困在这间屋子了。
郭嘉仍是未醒,刘备恍恍记得,自己好像那会儿是被郭嘉踹了一脚,脑袋撞上了车壁,跟着就晕了过去。
至于究竟如何,他也已不记得了。
几日来,有人端来了饭菜,却又一言不发地走了。
刘备抓着人,叱问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何人要抓他们!”
小仆依旧一言不发。
郭嘉有条不紊地吃完了饭:“主公,莫要饿着自己了。”
刘备激动道:“奉孝就不怕着饭菜里下毒?”
“死了的人,哪有活着的人有价值。”
刘备胡乱地扒了几口饭,却见郭嘉笑意乾乾地对那个小厮说。
“蔡夫人,几时愿意见我们?”
郭嘉两人被蒙着眼,转了几圈,才到一处停下。刘备正要说话,眼前已是一亮,但瞧见上首坐着一位妇人,妆容清雅,可衣衫上的佩饰,好是奢华。
刘备自然识得这女子,见了这人,也自然明白,自己已身在襄阳。
“刘皇叔舟车劳顿,不知这几日可有歇息得好?”蔡夫人令人看茶。
“备此来,乃是为见景升兄,夫人这又是何意?”
蔡夫人亲自替刘备斟了碗茶,壶中的茶水,落下一洌的清澈,泊泊的水声,混着她婉约的声音。
“我家琮儿日日在我面前提及刘皇叔,说是许久未曾聆听皇叔教诲。”
“小公子自小伶俐,又有夫人在旁教导,备何敢提教诲二字。”
“如此说来,皇叔却是不愿教导琮儿?”
刘备拱手道:“长兄为尊,大公子尚在,备不敢忘。”
“刘备!你可知我为何要擒你在先?”蔡夫人狭长的眼尾,悄然一挑,手里的那盏茶壶,蓦地摔在了地上。
“既然刘皇叔不愿,那我也不便勉强。来人。”蔡夫人高呼一声,“将此二人带下去,不日解往曹营,送予丞相。”
刘备挣扎着从护卫手中挣脱:“夫人你……竟然叛投曹操!”
“那又怎样?”蔡夫人笑容狰狞,狰狞得面上的脂粉都有些散落,“荆州如今已被丞相视为囊中之物,单靠我孤儿寡母,又岂能守得住。皇叔,识时务者,方为俊杰。丞相今已答应,封琮儿为荆州刺史,我如今拿了你,更是大功一件,日后,我母子俩,锦玉衣食,还不指日可待。”
刘备叹息着摇头:“难道景升兄对夫人和小公子不好吗?”
蔡夫人面色一白,厉声道:“无需多言,带走。”
刘备被人困得结结实实:“奉孝,你本不该来。”
同样被绑着的郭嘉,忽然飘飘然地说了声。
“夫人以为,单凭荆州那些侍卫,就能从张飞、赵云两位将军手里劫人么?”
“你是何人?你是何意?”蔡夫人心底忽地一沉。
“那你又是何意!”
门外,赫然一道斥吼,如雷贯耳。
作者有话要说: [1]公冶长:春秋时鲁国人。孔门的七十二贤之一,轶事传说,他能和鸟对话,度娘解释说是一只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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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人面难辨计中计
蔡夫人乍一听见那人的声音,登时软瘫在了地上。
想必此刻的脸上,不用抹粉,都是一片的煞白。
刘表一手推开赵云,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一脚踹在蔡夫人的肩头,颤颤巍巍地指着她,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你……我还没咽气呢,你这毒妇……居然……居然就要卖了荆州!”
刘表踹了她一脚,自己也是站立不住,刘备忙是扶住他。
“贤弟,想不到我这一生打下的疆土,这个……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要拱手送人!”刘表拽着刘备的臂膀,“玄德,这次,要不是你让琦儿强行来见我,怕是……我还要被他们蒙在鼓里啊。这个女人……咳咳……”
刘表血气上涌,猛地喷出口血来,却是落在蔡夫人的身上。
蔡夫人嫌弃地瞥了一眼,撑着爬了起来。
“夫君,你看看你,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还要让我怎么指望着你啊!难道!要等这个人夺了我们的荆州,让我们一家到地下团聚吗!”
蔡夫人指向刘备,吼得声嘶力竭:“投效曹操!我替我母子二人设想,又有何不对!”
“你……胡说八道!玄德又岂会夺我荆州!”
刘表自然见不到刘备此际的脸色,难看得跟锅底没什么区别。
这一厢,赵云一手扯断了郭嘉的绳索:“没事吧?”
郭嘉活动着手腕,粗粝的绳子,在他的腕间留下深刻的红痕。
“翼德呢?”郭嘉问。
“他同刘琦已前往兵营,制衡军队。”赵云答道。
郭嘉望着蔡夫人咄咄逼人的模样,眉心越蹙越紧。
忽然道:“不对,她在拖延时辰!”
郭嘉疾走两步,抬掌劈在蔡夫人的后颈。
同一时刻,院门外,骤然响起惊天喊杀声。
刘表此前带来的部署,还没来得及战斗,就被灭得无声无息的。
一众士兵,将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刘表见了来人,顿时心成死灰。
“蔡德珪,你可是要谋反吗?”
蔡瑁冷笑道:“主公,我劝你还是放了家姐,同我一道擒下刘备这厮。”
赵云横步挡在刘备跟前,手中银枪遥遥一指。
“赵云,单凭你一人,又岂能敌得过我百千兵士!”
蔡瑁高举长刀:“刘表,放人,我且饶你一命!”
“啊!”
昏迷中的蔡夫人突然大叫一声,竟是郭嘉在一剑斩在蔡夫人的臂上,顿时,鲜血入泉涌,染红了整只衣袖。
“蔡瑁,你胆敢进一步,我便砍她一剑。”
“你又是何人?”
蔡瑁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可脚下步子,却硬生生地收在了半空。
蔡夫人又是一声惨呼。
“你做什么!”蔡瑁叱喝。
郭嘉一把拽起蔡夫人,步步逼近蔡瑁:“让开,我自会放了她。”剑柄猛地砸在蔡夫人的伤口,这女人早已痛得神志不清。
含含糊糊地说着:“让他走……”
围堵着几人的士兵缓缓让出一条通道,所有人都瞧着郭嘉挟持着蔡夫人一步一步,走向大门口。
顷刻,咫尺。
蔡瑁狠狠道:“姐姐,对不住了!”
跟着,刀锋陡转,一刀斩向郭嘉,而此时,两旁的士兵亦是一起围了过来。
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