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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无数 (fiveseven/悄悄过去)


  眼前有一点陌生的祁白露跟那个缥缈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那时他跟在郑昆玉旁边,故作镇定的神态中总带一点点怯,现在却可以来去自如,看不出多么失意。
  祁白露不认得他的车,阮秋季领着他到车旁,替他拉开车门,他们俩都喝了酒,因此一上车,车里的酒气就很充盈。阮秋季的外套还落在会所的包厢,他把会员卡递给司机,说了包厢号,道:“去帮我拿一下衣服。”司机接过卡,推门下了车。
  车门关上之后,祁白露跟着颤了一下,用手去摸胳膊。车内空调开得有些冷,祁白露骨头有点冷,阮秋季看到他的动作,下车换到驾驶座调高了温度,并且打开了车载音乐。
  祁白露看着他的后脑勺放下手,阮秋季在低头切歌,翻了一会儿放了爵士乐。阮秋季抬头看后视镜,在里面捕捉到一双晦暗不明的黑眼睛,祁白露被他抓个正着,不着痕迹地把眼睛移开。
  阮秋季坐回来之后,他们坐得近了些,隔阂感反而莫名加深。缓缓流动的歌声中,这一次是祁白露先开了口:“你不用送我,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吧。”
  “我有很多办法找到你。”
  这句话说得暧昧不明,像是在说——我过去能找到你但没有找你,也像是在说——我未来能找到你,你最好别想着躲。
  “你可以当做没碰到我。”
  “如果我说不呢?”
  祁白露不说话,只是扭头看车窗上的倒影,似乎不想跟阮秋季谈下去。绕来绕去,他们之间的问题其实只有一个,但是隔了这么久,再想提起并不容易,要在水潭中拉起枯藤,搅浑整整一池清水。阮秋季似乎也不想破坏暂时的平静,到这里就不说了。
  两人各自想自己的事,司机很快回来,把西装外套还给阮秋季。阮秋季没披上,随手搭在一旁,又解开了两颗衬衣扣子,今晚的酒喝得明明并不多,现在他却觉得酒劲上来了。
  发酵了两天的葡萄酒,跟发酵了两年、两百年的葡萄酒怎么会是一样的。
  “阮总,我们去哪?”司机察觉到车内压抑的氛围,问得很小心。
  祁白露看了阮秋季一眼,阮秋季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他便对司机报了个地址。反正地方离得不远,一会儿就能到。
  他们没再说话,小区的确不到半个小时就到。路灯坏了好几只,一直没来得及修,天上无星无月,望过去黑漆漆一片。空气闷热得厉害,是下雨的兆头。阮秋季下车送他,祁白露没说拒绝,阮秋季就当他默认。
  不像是送,两个人之间隔着大老远。风从袖子和领口灌进去,又从下摆溜出来,带来飒爽的凉意。他们走到一半多时,祁白露正想说你可以回去了,旁边的阮秋季摸了一下脸,摸到了一滴水,挂在颧骨上跟滴眼泪似的。他抬头看了下天,道:“下雨了。”
  话说完,祁白露也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果然下雨了,豆大的雨点砸下来,砸得他一个激灵。一转眼的功夫,雨越下越大,两个人的衣服斜斜地涂上了好几道水印子。淋点雨倒也没什么,他们都听到了乌云深处隆隆的雷声,雷声越来越近,简直就劈在他们头顶上。
  祁白露跟他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往单元门走,阮秋季还在抬头看天,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不出着急。祁白露捞住他的手,拉了他一把,道:“打雷了,你等着渡劫吗?”
  他拽着阮秋季跑了几步,猛然想起阮秋季有车,一时丢也不是跑也不是,最后还是丢开了,但看这个样子,往车那边跑也来不及了,祁白露道:“等会儿我借给你一把伞。”绝口不提请他上去避雨的事。
  一句话的功夫,他们俩的脸就被雨水淋湿了,这下祁白露不管阮秋季跑不跑,他自己先跑了。阮秋季把西装挡在头顶,他腿长,三两步就追上了祁白露,祁白露还没看清路,忽然被阮秋季一把捞过脖子,扣在伸长的手臂底下,这么点遮挡跟没有一样,但至少也算点遮挡。
  祁白露闻到了雨水的味道,还有衣物柔顺剂的味道和淡淡的酒气。这场暴雨简直不是倾盆倒下来,是倾江河湖海,楼下花坛里的石榴花被冲刷得很凄惨,榴花落了满地,祁白露在奔跑中还想,他闻不到其他的味道,雨水洗掉了很多味道,洗掉了这条路上的其他味道,最后剩下的是一丝葡萄酒的香气。
  他匆匆看了阮秋季一眼,这个角度看过去,他能看到的仅仅是半张侧脸,恰好有雪白的闪电在雨夜里闪过,像一长条的银鱼在空中飞速钻了过去,霎时照亮了沉在海底的他们。
  祁白露什么都没想,也可能他想了,但他不知道。


第73章 小问题
  冲上石阶,推开小区单元的玻璃门,雷声、雨声也跟着泼进来。慌乱之中,祁白露记不清最后怎么变成了阮秋季把西装盖在他的脑袋上,又把他按进门里,就好像他们两个躲的是枪林弹雨。
  祁白露披覆着几乎湿透的西装,在玻璃门上看到自己的倒影,活像个披着黑色头巾的伊朗女人。祁白露把西装外套从头顶拽下来,看到阮秋季正将额前湿淋淋的头发尽数往后捋,于是荡过去的目光在他脸上停摆了好一阵。
  他当然知道阮秋季是好看的,但今天的好看跟以前的好看不大一样,眉眼被雨水浸润之后,俊得分明,莫名带点阴郁感。
  他们简直是两只刚浮出湖面的水鬼,在大理石地板上拖出明晃晃的水痕。他还没算完全淋湿,阮秋季身上的衬衣却湿透了,尽数贴在身上,祁白露看着他手臂的肌肉线条,不知想到了什么,刻意地把目光移开,殊不知阮秋季把他的神态变化收在眼底。
  祁白露想的是那天晚上在阮秋季家里发生的事,虽然最后什么都没发生,但这样的联想几乎是不受控的,□□记忆先于意识产生回忆。
  “我去给你拿伞。”祁白露道。
  面对祁白露的无情,阮秋季没说什么,向后靠在贴了瓷砖的墙上,掏出有些皱巴巴的烟盒,眼睛看着祁白露低头咬了根烟。祁白露往电梯走,听到了阮秋季在身后点烟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烟盒受潮还是因为打火机坏掉了,按了三四次都没有点着,阮秋季还闷闷地咳嗽了两声。
  祁白露住脚回头,披在肩膀上的西装跟着摆动,两只空空的袖筒荡来荡去地滴着水。他看到阮秋季拢着一团微弱的火苗又凑近了烟尾,但这次依旧没点燃。
  阮秋季将烟从嘴里拿出去,垂下肩膀抬头,看到祁白露看自己,道:“可以给我带条毛巾吗?”
  祁白露犹豫片刻,最后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跟过来,阮秋季没有忸怩,顿了一顿收起烟盒跟了上去。阮秋季后一个进来,站在离关门键近的地方,祁白露去按数字键,阮秋季看着楼层往上升,道:“租在了六楼?”
  “嗯。”这不明摆着吗。
  祁白露觉得他问得哪里不太对,但这个想法一闪而过,还没被捕捉到就抛在了脑后。等他开门把阮秋季带进去,忽然想到,阮秋季怎么笃定他是租的,而不是买的,或者借住。
  公寓是祁白露一个人住,所以空间比较狭小,一开门就有一只雪白的球弹过来抱住了他的脚。阮秋季低头看,那是林悦微的猫,他还记得名字叫让娜,估计是林悦微去外景地勘景,便交给祁白露暂时照顾。
  让娜牢牢攀着祁白露的小腿,跟阮秋季大眼瞪小眼,阮秋季对它笑了一下,让娜反而啃着祁白露抱得更紧了,它瞪着漂亮的圆眼睛,像是不明白怎么突然来了个外人。
  “它大概不记得我了。”阮秋季道。
  祁白露弯身丢给他一双沾着猫毛的拖鞋,道:“娜娜记性不好。你可以洗个澡再走,洗手间在那边,有洗衣机,衣服可以烘干。”
  阮秋季看着他,像是要看出他的记性好不好。
  祁白露倒完猫粮,看他站着不动,道:“西装要干洗,我给你装起来。”
  祁白露说着真的找了个塑料袋,那种印着超市Logo的购物袋,把那件湿漉漉的西装丢了进去,让阮秋季等会儿拎走。
  “你不先洗吗?”
  “你等会儿就要回去,你先。”
  祁白露说完就钻进了卧室,门是半掩的,阮秋季看不到卧室全貌,留在小客厅的一人一猫面面相觑。阮秋季蹲下来,捞住让娜的颈子摸它的下巴,让娜嗅了嗅他手上的味道,没什么反应,但还是享受他的抚弄。过了一会儿,阮秋季托着它的小圆脸,看着它的眼睛道:“到底是你记性不好,还是他记性不好?”
  让娜叫了一声,蹭他的手指,嫌他不动弹了,阮秋季将手掌盖在它的颅顶,压塌了那双耳朵,淡淡道:“看来都不好。”
  于是等祁白露拿着浴巾和睡袍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阮秋季站在那排架子前看他买的碟片,怀里还抱着个祖宗。虽然让娜一直不怕生,但它蹬着腿享受阮秋季给它梳毛的样子还是有点“狗腿”,跟上次比一点都没变。
  祁白露把东西给阮秋季,又把让娜抱回来。阮秋季看到祁白露双手提着让娜,在转身时给了它一个严厉的眼神,大概是嫌它这么快就“认贼作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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