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无数 (fiveseven/悄悄过去)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fiveseven/悄悄过去
- 入库:04.10
祁白露跟他拉开距离,扭身想要下床,阮秋季伸手一捞,从后面抱他在怀,似乎想要吻他,祁白露阻止他的动作,道:“我不会再求你。”
阮秋季没有说话,祁白露道:“我的手机呢?”
“你现在不看比较好。”
祁白露回头,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掀开枕头找手机。阮秋季不让他看,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他攥住阮秋季的胳膊,搜完他的身上,又去搜床上的角落,他焦急地翻遍了整张床和柜子,有些绝望地问阮秋季:“到底在哪?”
阮秋季从后面钳制住他的手,让他安静下来,道:“你先去吃饭。”
“现在就给我,给我……!”
阮秋季不容置疑地重复:“先吃饭。”
祁白露见他不肯还手机,甩开他的手独自生闷气。后来阮秋季又让他去洗澡,他没办法,只能进了浴室,洗完澡出来饭刚刚热好,那道番茄牛腩味道正宗,但祁白露吃得心不在焉,匆忙中根本没尝出滋味。
阮秋季坐在对面看他,祁白露没明白那是什么眼神。等他拿到手机就会知道,阮秋季之所以让自己先吃饭,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接下来再也吃不下东西。
比起前知名男星被圈内高层潜规则、被迫吸毒这件事来说,更具戏剧化的当然是当红男星曾被关进精神病院,以及有一个与普通人不同的过去。资料显示祁白露被关了三个月,中间多次试图逃走,进行过药物治疗。
这件事刚一爆出,所有人一边倒地认为这是玩笑,甚至那张病历单看起来也像PS,祁白露在所有的镜头面前表现得都很正常,言语有逻辑,说话条理清晰,怎么可能是精神病。直到媒体给医院打电话求证,谁也没想到院方不仅承认了,还拿出了当时更多的照片,看到实打实的证据之后,全网一片哗然。
院方是上午承认的,下午忽然又删照片,拒不透露任何消息,也不接受任何采访,紧接着官方发布情况通报,向祁白露致歉。但是这一纸道歉封不住悠悠之口,更封不住祁白露的过去。
一个线头被揪住了,罩在身上的锦衣华服很快就被撕裂出一个口子,有了周白露这个名字和他的籍贯,网友很快扒出祁白露的父母亲戚和教育背景,于是一切秘密都不是秘密,关于周白露这个少年的成长,像树叶的脉络一样清晰地铺在众人面前。
比如周行之是好赌的暴发户,娶了作为芭蕾舞演员的祁倩倩,祁倩倩结婚之后就没再跳过舞,后来因为精神失常跳河自杀,在当地算不小的新闻;比如祁白露还有一个叔叔,祁白露出院后就跟叔叔一起住;比如祁白露曾经的同学带来了一些爆料,小学同学说祁白露学习好性格文静,中学同学说祁白露话很少不爱搭理人,大学同学说开学第一天看到祁白露拎一个爱马仕的行李箱觉得他家里很有钱。
网友搜集了祁白露过去的机场照,果然每一次他都会带那个小巧的红色女式行李箱,行李箱其实很旧了,款式也很老,估计是他妈妈的东西。
事已至此,再好的公关也无力回天,有人猜他当初退学是因为精神问题,有人猜他瞒得这么好是不是有人罩着。更多人同情他的经历,因为祁白露成年之后给自己改名字,明显是在纪念他的母亲。当然也有人说,这个祁倩倩是在傍大款,他们变成精神病就是饭吃多了闲的,祁白露搞这么一出是在“卖惨”博取同情,既然有病就应该老实待着,出来做什么演员。
在原先的那个故事上添枝加叶,不管往上面贴的是金箔还是银箔,同情还是诋毁,最后看起来就变成了一个传奇。
既然都被说“卖惨”了,程文辉也就跟公关认真地卖起惨来,把祁白露包装成即使历经困苦也依旧积极向上的好演员,赚了一大把同情分。祁白露的叔叔周效之也接受采访说,祁白露其实没干过诸如撒谎、偷窃的事情,是他的哥哥跟儿子闹矛盾,添油加醋写上去的,又说祁白露其实很听话懂事,长得像妈妈。周效之把祁白露一家三口的照片拿给记者看,照片上的祁倩倩的确是一位娉婷袅娜的美人。
更加戏剧性的是,两天后“病历门”的热度刚刚下去一点,携款逃亡八年的周行之被人在大街上认出来,押送了公安局。祁白露的工作室贴出一张声明和新的诊断书,说祁白露现在很正常,根本没有任何精神上的问题。声明是程文辉亲自写的,他当经纪人这些年写过不少声明,还是第一次写得这么为难和头疼。
不过有人早就发现了,这件事闹得这么大,风暴中心的祁白露却一句话都没说。所有的媒体都想采访他,奈何找不到人,程文辉只会敷衍记者说场面话。谁都知道,祁白露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立刻接下一两家影响力大的媒体访谈,说说“真心话”,展示自己多么正常。
程文辉心里明镜一样清楚,但他更清楚的是祁白露的状态做不了任何采访。他从阮秋季那里把人接回来已经三天了,祁白露没跟任何人说过一句话。林悦微因为担心,专程坐了飞机回来。
程文辉不明白郑昆玉是为了什么,单纯的打击报复吗,这种新闻不会完全毁掉祁白露的事业,只会摧毁他个人的精神。他更不明白郑昆玉怎么敢打电话过来,他的电话很有可能已经被监听了,这时候打电话等于暴露他自己的位置。据说调查小组把北京翻遍了也没找到郑昆玉,他们怀疑他已经逃到了外省。
铃声响的时候,房间里只有祁白露一个人,但他迟钝了很久才偏过头去看,因为响起来的不是他早就关机的手机,而是房间里的座机。座机是很漂亮的仿古造型,他一直觉得那只是个摆设,因为现在座机早就过时了,没多少人用。清脆的叮铃铃的声音,像扬起的一根紧绷着的风筝线,一下又一下地拽着他的意识,将他的目光聚焦在听筒上。
在这时候打固定电话的能有谁,知道这个固定号码的只有一个人。
电话还在空洞而急促地响,这样的铃声让人心慌,仿佛来势汹汹,像是恐怖电影里午夜惊魂,下一刻就会垂下一根夺命索悬在脖颈上。隔一阵响那么一声,不确定到底在哪一刻才会行刑,等待被拉得无限漫长。
祁白露趿上拖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梦游地走到桌子前,握住了听筒,他只是轻轻一拿起,铃声骤然消逝。祁白露将听筒放在耳边,听到那边传来低沉而熟悉的一声“喂”之后,手指用力攥紧了听筒。
这几天的雨下得断断续续,雨停了一天,但看起来还是要下雨,傍晚的天空阴云密布,是无数个曾经的雨天的轮回。因为空气闷热,卧室的窗子大开着,雨还没下,但雨水潮湿的气味灌满了整个房间。
风将桌子上的笔记本、旧剧本、未签字的海报吹得胡乱翻飞,祁白露伸手按住它们,声音喑哑道:“我知道是你。”
郑昆玉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坦然,只不过背景音里夹杂着风声,他道:“是我。”
风还在吹,桌子上的签字笔被吹得一骨碌滚下了桌面。祁白露本来准备了一万句逞凶斗狠的话来骂他,可现在一句也没说出口,恨到了极点只想要万箭齐发将对面的人牢牢钉死。如果这一刻郑昆玉站在他的面前,他一定扑上去杀了他,一定。
郑昆玉道:“你为什么哭。”
祁白露没有接话,也没有擦脸上热滚滚的泪,郑昆玉等了一会儿,道:“在你眼里,我不是从来都不值得吗?”
“在我眼里……”
“在你眼里,我做的都是错的。”
“你做的本来就是错的。你甚至从来都没爱过我,你只爱你自己。”
郑昆玉仿佛厌倦了解释,也厌倦了争执,顿了一会儿淡淡笑道:“我不爱你吗?或许是,或许对。这是我唯一后悔的事。如果我知道有今天,在你自杀的时候,就应该让你死。你舍弃了我,背叛了我,总要付出一点代价。”
“我没有……”
郑昆玉打断他的话:“我不需要你为了我求任何人,不需要你做牺牲品。你向别人低头,那就是背叛。”
“你的骄傲就这么重要吗?骄傲比活着还重要吗?郑昆玉,你真该死。”
电话里好一会儿都没说话,风好像更大了,祁白露能听到对面花枝簌簌的声音。这些声音让他想起这样一幅场景:植物相互拍打着,脆弱得被风掐住了颈子,花瓣落了个满地狼藉,剩下的茂密的枝叶在夜色中翻滚,像暗绿色的浪。
他似乎在外面,又似乎在很高的阳台上。那个阳台种满了花,各种花都有,这个时节开的应该是蔷薇科,是各种月季和玫瑰,杂花参差。祁白露猛然想起,郑昆玉是在三环的那套公寓,二十六楼的阳台。那栋房子在郑昆玉的律师名下。
祁白露稍稍冷静了一下,道:“你是不是还在北京?”
“你想审判我吗?”
郑昆玉的声音清晰,冷淡,呼吸也很轻,仿佛一点都不觉得痛苦。没得到回应,他又问:“我真的该死?”
对,你该死。你应该下地狱,万劫不复。祁白露抑制着自己狂热的恨意,拼命咽下喉头,过了很久,他的眼泪慢慢枯竭,心里的恨意也跟着枯竭了,声音干涩道:“自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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