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带你们去天台放风筝吧?”他调整好表情,对小朋友们提议。
瞬间获得了全票支持。
季怀瑜和盛决连拉带抱地把孩子们带上了楼,当下正值秋高气爽,空旷地平台上微风阵阵。
他先把手里的风筝放起来,等到了半空中飞稳了,才把线圈交到小孩们的手里。
就这样一个一个地放起来,直到天空中飘满了风筝,像自由的飞鸟,在蔚蓝的背景上翱翔着。
季怀瑜站在盛决身边,靠在天台的围栏上看着他们。小孩们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自己手上的风筝,用澄澈的眼神注视着,随着它们飞得很远很远。
“带孩子真的好累呀。”季怀瑜伸了个懒腰,嘴角带笑地悄悄对盛决说。
“我看你倒是很开心。”盛决瞥了他一眼。
“不过也很可爱,”季怀瑜总结道,“等他们恢复好了,也可以出去上学,说不定也会长成盛总这样优秀的人才。”
盛决对他的马屁毫无所动,反而问道:“之前你不是说过,等你考过,要把公司给美国收购,那这些小孩是没机会了。”
季怀瑜怔了一下,心想,盛决这是在嘲笑他说过的话。
“另外,所有被国外收购的中国医企,产品必定会全线调价,同样品质的器材,价格会是之前的三至五倍,我们做的援助基金也会被停掉……”
季怀瑜听盛决给自己耐心解释着,之前他说一些不着调的话,盛决多数时候生气得不想理他,大概是觉得没法跟他沟通,如今好好跟他解释,他还有点不适应。
季怀瑜这才第一次直观地意识到,他一念之间做的决定,会变成多少人生活中的巨大风暴,责任这两个抽象的字,第一次有了具体的形态和重量。
他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故作洒脱地说:“好了好了,之前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认真劝了他半天的盛决:“……”
看到盛决被噎了一下的表情,季怀瑜不禁弯起了眼睛。
此时太阳已经西垂,晚霞在空中晕染开了一幅流光溢彩的画,炽烈的红和灼眼的金如水彩颜料般泼洒、交融、彼此映和。
季怀瑜笑着望向盛决,也正好对上了他看过来的眼神,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时间撞在了一起,都没有挪开。
傍晚的微风撩动着两人的发稍,季怀瑜能从盛决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和身后的晚霞,他觉得像有一块无形的磁石,吸引自己与对方靠近。
盛决忽然伸手,在半空中摁住了他伸过来的额头:“该回市里了。”
季怀瑜抑郁地想,现在盛决的反应力怎么变快了。
旁边的小孩听到他们的话,也不舍地围了过来。
最开始说话的小女孩蹭到季怀瑜面前,抬着头伸出两只小手冲他说:“叔叔,抱抱。”
季怀瑜呆住了,蹲下来把她抱了起来,他一向觉得小孩子柔软又脆弱,靠着自己时那种全心托付的感觉让人很无措。
小女孩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季怀瑜向盛决炫耀道:“你看,她亲我,不亲你。”
盛决的表情显然觉得他的炫耀很无聊。
“你亲他一口嘛,其实他很期待的。”季怀瑜逗着小女孩。
小女孩用手扯着衣角,有点害怕,又有点犹豫。
季怀瑜忽然就着抱着她的姿势,偏过头,在盛决的侧脸上印下了一个吻。
然后迅速撤离,在盛决诧异的目光下,露出了一个得意而又无辜的笑:我可没有故意调戏你,只是给别人做个示范而已。
小女孩也不紧张了,伸着脖子在盛决另一边脸上“吧唧”了一口。
成功让盛决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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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从福利院回来后, 距离十二月一号就只剩不到两个星期了,季怀瑜想到自己的瑞士计划, 每天心里都燃着学习的熊熊烈火。
此时他已经完全忘记了, 自己最开始是为了逃避学习, 获取考/试/答/案而泡盛决。现在反而变成了,为了泡盛决而努力考试。
这要是传出去, 瑜少的风流名声就不复从前了。
商务英语老教授每天都抱着受刑一般的心态来上课,并认定为这会是他教学生涯中的一段耻辱。
然而他今天踏进办公室的时候, 却看到季怀瑜正坐在窗户边上背单词,表情肃穆, 嘴里振振有词, 像是中了邪,老教授差点惊掉了公文包。
季怀瑜看到他来了,热情地招呼道:“您来了, 快上课吧!”
老教授迷惑不解地坐下, 开始战战兢兢地上课, 生怕这是季怀瑜搞的新幺蛾子。
“可不可以讲快一点,”季怀瑜温和而上进地催促道, “两周后的考试,我一定要过。”
老教授惊讶地看了一眼,觉得这无疑是对自己的另一种折磨。
很快, 其他课程的老师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一时间,公司里所有的员工路过季怀瑜,都忍不住要多看两眼, 因为实在是太诡异了。
他们的季董,走路的时候在听英语,吃饭的时候在复习公司核心技术的PPT,就连午休,都在做股市算术题。
季怀瑜经过高强度的学习,感觉找回了点他当初学中文的感觉。
除此以外,每天盛决下班的时候,季怀瑜都在他办公室门口蹲人,盛决一开始因为他之前接二连三的“偷袭”,十分警惕,后来发现季怀瑜真的只是来问题的。
反倒是衬得他的想法很不纯粹。
季怀瑜坐在他办公室听他认真讲着,一边在纸上勾勾画画,低垂的睫毛显得真像个乖巧的学生。
关键听的时候他也不老实,把中性笔按动的那一头放在下巴上戳,“咔吧咔吧”的一阵响。
“你是小学生么?安静一点。”盛决忍无可忍地说,感觉自己的语气活像个教导主任。
盛决不让他出声,做到难的地方,季怀瑜又开始忍不住咬嘴唇。
盛决瞟了他一眼,就看到他牙齿在唇瓣上磨着,将嘴唇咬得泛着红,泛着水润。让人很容易就想到那柔软温热的触感,和清冽诱人的味道。
“不许咬嘴。”他声音低沉地命令道。
季怀瑜委屈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心想盛决管的也太宽了吧,不发声咬个嘴唇都不行。
结果盛决直接站起来,冷冷地抛下一句:“你先自己写吧。”然后就出去了。
季怀瑜欲哭无泪,盛决至于这么嫌弃他的么,连和他呆在一个屋里都不愿意了。
盛决在外面喝了一杯黑咖啡,压抑了一下自己凌乱的思绪,季怀瑜越来越放肆的亲昵,虽然他不想承认,但确实正在逐渐侵蚀他的理智。
现在竟然会看一眼对方,就凭空滋生出危险的想法,这种失控让他很头疼。
季怀瑜突击了不到两个星期,终于迎来了他的第二场考试,考前他把陶昔给他的重点笔记又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自信地进了会议室。
考前盛决照例来看了他一眼,看见季怀瑜搞了个金丝框眼镜架在鼻梁上,颇有点斯文败类的感觉,莫名其妙地问道:“你又不近视,戴什么眼镜?”
“这叫塑造人设考试法,”季怀瑜煞有其事地解释道,“通过构造一个学霸的形象,融入气氛,从而达到通过考试的目的。还有就是,我觉得我戴金丝眼镜还挺帅的。”
盛决对他乱七八糟的说法很无语:“那我等你的结果了。”
季怀瑜在镜片后冲他眨了下眼,神采飞扬道:“盛老师,你这下可是要和我去定瑞士了。”
等卷子发下来,季怀瑜觉得自己和之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第一次他根本看不懂,而现在就算不会做,起码是看懂了。
他手撑着下巴,边翻卷子边认真思考着,不时提笔在上面勾勾写写,遇到难的地方,也愁得抓头发。
斐清作为监考在门口看着他,低头笑了笑,她觉得季怀瑜到了公司以后,变化还是挺大的,不只是他,整个公司好像都变得更有活力了些。
两个小时后,季怀瑜手中的卷子被收走,再过半个小时,盛决走了进来。
“多少?”季怀瑜有点紧张地问。
“65。”盛决的声音里也难得带上了轻松的笑意。
“哇,我太厉害了吧!”季怀瑜嘴角扬起,比过了更开心的,是看到盛决嘴角的一抹笑。
“收拾下去面试。”盛决收起一闪而过的笑意,通知道。
季怀瑜刚走进董事会所在的会议室,董事们的目光就齐刷刷地向他扫来,审视的眼神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尤其是罗姝曼的,明摆着是不相信他竟然能通过理论考试。
斐清宣布道:“那么面试正式开始,每一位董事会代表将依次提出问题,请在规定的时间作答。”
正儿八经地说完,斐清给季怀瑜偷偷递了个鼓励的眼神。
第一个问他问题的是盛决,盛决站起来,目光严肃而冷淡,透露着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