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隐天没有发现永璇的反常,只当他是喜欢逛街游玩,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放慢了脚步,好让永璇能够玩的舒心,并且他自己也偶尔关注了一下周围的行人以及街边的店铺,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想买一个小礼物送给永璇。
看前面不远处有一家玉器店,虽然并不是什么有名的老字号,但他还是直接拉着永璇的手走了进去。
正在鉴定玉器的掌柜一见来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忙从柜台后快步走了过来,笑吟吟的招呼道:“二位爷快里面请,本店店面虽小,但各类玉器还是一应俱全的,不知二位想要买点什么?”
这位掌柜也是个颇有眼力的,一眼就看出了来人的不凡,因此才急忙亲自过来招呼的。
龙隐天一边打量着柜台上面摆放的玉石货色,一边问道:“你这里有没有贴身的暖玉。”
掌柜听后赶忙拿出了几块大小不一、雕工精湛的玉佩,如数家珍的一一介绍了起来,那几块玉虽然并不是那种难得的极品,但也是价值不菲的上品货色。
永璇有些好奇的看了看那几块玉佩,他不明白皇阿玛为什么突然想起买玉佩来了,毕竟那皇宫大内里的好东西随便拿出一块都比这强,完全犯不着亲自跑到外面去买;再者说了,只要皇帝想要的,那些做臣子的还不上赶着进贡?
不过这些疑问他也只是在心中想想罢了,他才不会傻到问出口去扫了皇阿玛的兴致,只要皇阿玛愿意,这大清国还不随便他折腾,更遑论是一块小小的玉佩了。
龙隐天并未理会那个侃侃而谈一直都没听过的掌柜,而是伸手揽过了永璇的肩膀,温柔的低声问道:“永璇喜欢哪一块?”
永璇以为是皇阿玛在刻意考校他,于是伸手依次拿起了那几块玉佩,前后反复的认真看了看,最终拿起了那块只有核桃大小的玉环说道:“儿子觉得这块是最好的。”
就在掌柜还没来得及开口继续推销的时候,龙隐天很干脆的说道:“掌柜就这块了,说个价吧。”
掌柜还从没见过这么买东西,尤其还是价格不菲的暖玉,以至于被狠狠的噎了一下,深吸了口气之后才笑吟吟的说道:“这位的爷眼光真不错,这可是本店最好的一块暖玉,要一千八百两银子。”
龙隐天根本连讨价还价的兴趣都没有,直接拿出银票扔在桌上,然后便蹲下身,将那块暖玉小心翼翼的系在了永璇的脖子上。
☆、再闻八卦
看着眼前的一切,永璇感到相当的意外,他完全没想到皇阿玛买这块玉佩就是为了送给自己的。
按道理这种事情平日里只要说一句赏赐的话,自然会有管事的太监负责送过来,而且皇阿玛以前给他的赏赐也不少,尤其和别的阿哥相比已经算是很多了,因此在这方面他是一点不满之心都没有。
如今面对皇阿玛亲手为自己佩戴的行径,永璇心中还是涌出了难以自抑的欣喜和浓到化不开温暖,只是一块小小的玉佩,他却觉得这要比世界上任何奇珍异宝都要珍贵。
尤其,皇阿玛的指尖划过自己脖颈处的皮肤时,那种极其撩拨人心神的温柔和酥痒,更是让他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若不是他谨守理智的克制着自己,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越礼的事情来。
在为永璇佩戴好玉佩后,龙隐天没有马上起身,指尖反而在永璇的脖颈处流连不已,细嫩柔滑的触感,脆弱而又充满韧性的脉搏,他自认自己不是那种心性不坚的人,但此时此刻他却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好在他的理智尚存,知道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所以他又为永璇整理了下衣襟之后,这才起身,很自然的拉着永璇的手走了出去。
永璇摸了摸紧贴在胸口处的暖玉,心里那股悸动的感觉又再度浮现了出来,这样的感觉反复出现,他也就不怎么觉得突兀了,只不过他还是需要时间和契机,来彻底的剖析一下自己的内心,尤其那个人还是他的皇阿玛,他便更加不能草率轻动。
龙隐天又带着永璇在街上漫步了快一个时辰,期间他更多的是关注百姓间的谈话,而对于街边贩卖的那些小玩意根本毫无兴趣。
虽然大多数时候百姓之间谈论的,要么是有关于生计的问题,要么就是无关紧要的八卦趣闻,看似没什么价值,但往往重要的信息便隐藏其中。
至于永璇,他在得到了皇阿玛亲自送给他的玉佩后,也就对别的东西失去了兴趣,倒是一路上也闻听了不少八卦,尤其其中一件还是他和永瑢都曾经感兴趣的事情。
就在他寻思着,是不是等回宫之后再找人去详细的打探一下时,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可以让他马上了解到内情的机会。
“爹,儿子觉得有些累了,不如咱们就到前面的酒楼里去歇一会吧。”永璇并不是一个喜欢逛街的人,今天能闲逛这么久也是因为皇阿玛的原因,现在有了更让他感兴趣的事情,他自然便会找借口来结束这种没什么实际意义的活动。
龙隐天倒是无所谓,他今日出宫完全是存着陪伴永璇的心思,所以直接点头同意了永璇的提议,两人一同走进了这家京城为有命的酒楼当中。
而且眼看着永璇对随行的侍卫吩咐了些什么,他也不难猜出永璇是另有安排,心底里倒是生出了些许期待之意。
在雅间内落座之后喝了几口香茶,他就见侍卫领着两个人走了进来,不过他并未开口询问,而是完全把主动权交给了永璇,自己干脆则做一个完全的旁观者。
头前进来的人先是微微一愣,见到座上的那两个人,马上神色紧张的跪了下去,垂首说道:“奴才骥远给皇上和八阿哥请安。”
紧随其后的人一听这话,也瞬间明白了过来,同样连忙跪下道:“奴才多隆给皇上请安,给八阿哥请安。”
龙隐天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略微打量了一下,这骥远他是见过的,目前正任御前侍卫一职;而至于这个多隆,他就根本毫无印象了,想必应该是某个王公大臣之后吧,就是不知现在在何处任职。
“好了,你们两个都起来吧。”永璇看皇阿玛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意思,所以只好代为示下,免得这两个人一直跪在那里不起来,扰了皇阿玛的雅兴。
多隆还有些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站起来,毕竟皇上还没发话,他可不敢随意而为,哪怕这话是八阿哥吩咐的。
反倒是骥远一点都没犹豫,很爽快的站直了身体,顺带着还把多隆给拽了起来,省得他在皇上面前丢人,毕竟这样的情况他在宫内都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所以自然该知道什么时候该听谁得吩咐。
多隆也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子,一看这情况心里自然就明白了七八分,松了口气的同时,自进门以来的那种紧张感也消退了不少。
不过在座的这两尊大佛他可都是第一次见,本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他还是很识相的没有开口,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骥远身旁,即便心里是很想要抓住机会表现,他也没有盲目的上去献殷勤。
永璇对骥远非常熟悉,自然不会过多的关注,反而认真的打量了下初次见面的多隆,初步观察下来,他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多隆有眼力、知进退,虽然年纪不大但表现还是比较不错的,只不过就是没有骥远那般自信沉稳,略显得有些不安和紧张罢了。
转回了视线,永璇这才开口问道:“骥远,今儿个你不用当值吗?”
“回八阿哥,今儿轮到奴才休沐,所以这才想着找兄弟一道出来喝喝酒的。”骥远面色恭敬,回话也是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毛病。
“多隆是吧……”,永璇先是想了想,确定对这人完全没有任何印象,然后才继续问道:“你的父亲是……?”
多隆还没等永璇说完,赶忙回话道:“家父是纳喇氏伊勒图,现在朝中任兵部尚书一职,不过再过不久就要外授调任了。”
龙隐天听到这里,这才完全弄明白了多隆的身份,他应该就是伊勒图家的独子,而且还是嫡福晋所出,算得上是伊勒图家的宝贝疙瘩了。
以前曾经听伊勒图谈起过,说他家里那个小子整天不务正业、到处惹是生非,几天不抽皮就痒,只要一天不气他,他就得烧高香了。
没想到居然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挺懂规矩的年轻男子,看样子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伊勒图可是朝中有名的大将,永璇自然是知道的,因此看多隆的眼神也多了一层意味。
很是平易近人的让这两人都坐下,他这才开始步入了正题:“骥远,我方才在路上听闻你父亲那里又闹起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骥远见八阿哥居然当着皇上的面问起了这件事,顿时觉得尴尬不已,毕竟人们常说‘家丑不可外扬’,可他家这点事情,却因为那个新月格格闹得是满城皆知,没想到都传到了八阿哥和皇上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