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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枯之色 (我沉山海/山河长秋)


  陈述厌边想着边进了厨房。一进来就抬手就把立在一旁的菜板拿了过来,平放在了案台上。
  他从兜里拿出了个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
  陈述厌一边扎着头发,一边思忖了片刻,然后喊了一声:“凉云。”
  徐凉云连忙应了一声,趿拉着拖鞋颠颠跑到了厨房来,从门口探了半个脑袋进来:“在呢。”
  陈述厌看他这样,有些哭笑不得,心说你也够可爱的了。
  他问:“中午还想吃点什么?一个菜有点太少了。”
  徐凉云说:“我都行,我依你。”
  徐凉云这话一出,陈述厌便突然很没来由地哽住了。
  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哽在了喉头,就这样上不来下不去的,让陈述厌无端有些难受。
  陈述厌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那再来个洋葱炒鸡蛋吧。”
  徐凉云乖乖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你去等我吧。”陈述厌说,“我马上就弄好。”
  徐凉云点点头,乖乖消失在了厨房门口。
  陈述厌看着厨房门口,又愣了会儿神,才转头开始在厨房里忙活。
  四周一静,思想就开始发芽。
  陈述厌忽然想,如果换做以前的徐凉云的话,刚刚一定不会那么做,也不会那么说。
  徐凉云一定会在被叫的时候拉长声音懒懒应声,然后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进来,慢条斯理地走到他后面,伸手过来从背后搂住他,再然后就咬他耳朵,声音闷闷地附在他耳边撒娇说他要吃什么。
  他是个知道自己被爱,所以也有恃无恐地爱人的人。
  他现在太小心了。
  陈述厌想得莫名惆怅,忍不住叹了口气,盖上了锅盖。
  没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了饭菜的香味,一点儿不呛人的辣味香得恰到好处。
  陈述厌正忙活着,忽然间,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
  他转过头,看到徐凉云走了进来。
  “怎么了?”陈述厌问。
  徐凉云没吭声,径直走了进来,一直走到他身后去,然后从背后抱住了他。
  “想你了。”徐凉云说,“我一个人坐在那儿好久,都看不到你。”
  陈述厌笑了:“这才多久啊。”
  徐凉云说:“我不行,我可能有分离焦虑。”
  “你之前不也把我放在家里自己去上班吗?”
  “那能给你发消息呢,我也知道你在家,我知道我一下班回去能看到你,可你现在都不能回我消息,而且我也在家。”
  陈述厌说:“对啊,我们现在都在家啊。”
  “对啊,但是我在客厅你在厨房啊。”徐凉云说,“怎么在同一个屋檐下还要搞异地恋?”
  陈述厌哽住了,一时无话可说,又好笑又无语,心说他还挺委屈。
  他说:“这才隔了多少米,算哪门子异地恋?”
  “一米之内我要是看不到你,那就算。”徐凉云道,“半米也算,十厘米也算,毫米也算。”
  “你好黏人。”陈述厌说。
  徐凉云当即浑身一僵,人从他身上起来了些,有点想缩回手:“不行吗?”
  “完全可以。”陈述厌说,“别走,手放回来,再靠过来点,我爱你。”


第四十六章 四十五话“我很好,徐凉云。”……
  徐凉云乖乖地把手放了回去,继续抱陈述厌。
  之后,陈述厌在厨房里挪去哪儿,徐凉云就抱着他跟着去。他一声也不吭,就抱着陈述厌,脑袋埋在他颈窝里,偶尔闷声哼唧两声,好像撒娇。
  陈述厌感觉自己后背上活像贴了块活的牛皮糖,可移动性特别强的那种。
  等做好了饭,徐凉云才从陈述厌身上起来了。
  两道菜被端上了桌,陈述厌开了电视,随手开了个电影。
  两个人一人捧着一碗饭,一边看电影一边吃饭,时不时还有一茬没一茬地唠两句。
  “怎么样啊?”陈述厌问徐凉云,“鸡蛋会不会盐放少了?我怎么吃着有点淡。”
  “没有。”徐凉云说,“挺好吃的。”
  “是吗,那就好。”
  陈述厌看向徐凉云。
  徐凉云闷头扒了两口饭吃。这口饭分量大,一进嘴里,徐凉云就鼓起了腮帮子,两颊一动一动的像仓鼠干饭。
  这一幕莫名触人心弦,陈述厌心里有块地方被暖得软了下来,毫不自知地轻轻笑了起来。
  徐凉云完全没注意到。他看了两眼电视,把嘴里的饭咽下去以后,又低头去夹了一筷子豆腐。
  这一伸筷子,徐凉云便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陈述厌。
  于是,两人一瞬便撞上了目光。
  陈述厌没动筷子,一直在看徐凉云。这一下子撞上了视线他也不慌,反倒朝徐凉云温柔一笑,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
  徐凉云被他笑得愣了一下,顿在原地,一时都忘了动。等到陈述厌问他怎么了,他才如梦初醒地哆嗦了一下,嗯嗯啊啊了两声,把本来要夹给自己的这块豆腐送到了陈述厌碗里,说话都莫名有些干干巴巴的:“吃饭,吃饭。”
  陈述厌点点头,也夹给徐凉云一块炒鸡蛋:“你也吃饭。”
  徐凉云拨浪鼓似的低头,低头往嘴里扒了好几大口饭,好像八辈子都没见过饭菜了一样。
  陈述厌有些好笑:“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徐凉云抬起头,嘴里嚼着饭,两颊鼓鼓囊囊的,活像只大仓鼠,嘴角还有饭粒。
  他们的生活稀松平常,意外地没受到“徐凉云要心理治疗”这件事任何影响。吃完饭以后刷碗,刷完碗以后俩人窝在一起,像以前一样黏黏糊糊地过了一个下午。
  这一天都过得很平常,也很平静。两个人下午窝在家里,晚上把中午吃剩下的饭菜热了热,拿出来又吃了晚饭。然后再做了下搬家的准备,把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
  陈述厌要搬过来,徐凉云就把家里的书房收拾了出来。他说书房朝南,光线好,以后给陈述厌做画室用。
  收拾完以后,两人就一起去了卧室,躺到了床上,又窝在一起唠起了鸡毛蒜皮的事情。比如搬家是要提前还是延后,比如明天几点去接狗。
  徐凉云握着陈述厌的一只手,说自己今晚开始要减少用药量,会发病的可能性很大,怕在路上出事,最好不要出门。
  陈述厌想想也是,就说那我自己去。
  徐凉云说自己最好不出门,陈述厌又觉得那也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家里,就取消了搬家公司的预约,准备等徐凉云这两周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生活稀松平常,陈述厌心里却隐隐约约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得劲。
  心理疾病这四个字合在一起看,总给人一种它是洪水猛兽的感觉。从那家医院出来之后,陈述厌就总有一种他要和徐凉云并肩战斗打一个大怪物的预感,这一天里都在微妙地绷紧着骨头。
  但到了现在,陈述厌才发现,心理疾病原来并不是一个会叫嚣着“老子要来了”然后挥着大刀闯过来的东西——至少徐凉云这个不是。
  它是个无形之物。它会渗透一个人的生活,它会遍布在每个角落,它会让陈述厌无时不刻地感受到徐凉云在被影响,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徐凉云患了病,它让他明白这个破病就在这儿,让他知道他眼前的人一定很难过,但它却并不是一个只要做些什么就能简简单单治好的东西。
  它是零散的,它不致命,但它曾经让人生不如死,如今也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陈述厌都不敢想徐凉云当年是怎么过来的。
  临睡前,陈述厌平躺在床上。徐凉云搂着他,手放在他身下,搂着他的腰。
  两个人一起盯着房间的天花板。
  “明天这个时候,脚底下就会有一只开水壶。”陈述厌说。
  他说的是布丁。布丁是个嘤嘤怪,一嘤嘤起来常常发出气音,听起来特像水开了,陈述厌有时候就叫它开水壶。
  徐凉云轻笑出来:“是啊。”
  “明天早上,我想吃豆浆油条。”陈述厌说,“把油条泡豆浆里,那是天下第一的早饭。明天我去买早饭,你吃什么?”
  “跟你一样就行。”徐凉云说,“我今晚就只吃了一粒药。”
  “我知道。”陈述厌说。
  “会不会发病呢。”徐凉云说,“不会明早就……”
  陈述厌在一片黑暗里侧了侧头,看向了他:“你害怕吗?”
  “怕。说真的,我真的怕。”徐凉云说,“怕给你伤着。”
  “……不会的,你怎么会伤到我。”陈述厌说,“那天在医院,我不是……”
  “那天不严重,我几年前没吃药的时候,发病起来很恐怖。”徐凉云说,“我妈在这儿的时候吓哭了好几回。”
  “……她见过?”
  “见过。说真的,我不知道我会什么样,但是我妈说特别吓人……后来医生说,我那是狂躁和惊恐。我妈那时候过来喊我,我直接把她身上抓出血了……所以我是真的怕伤着你。”
  “……”
  “我这几年在吃药,才没那些事。这一下子说让我慢慢断药,谁能说我会不会回去——所以我发病的时候,你离我远点,抱着花离我远点。”徐凉云说,“那花还没放到书房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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