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星燃信他个鬼!
按照问来的消息,米贝明也住在 305 室。
根据校规,Alpha 绝对不可以进入 Omega 宿舍楼,什么理由都不行,踏足一步被发现,扣学分没商量,但是可以正常进出 Beta 宿舍楼。
所以祁开无所顾忌,直奔三楼,敲门力道重得仿佛是来寻仇。
涂星燃折服道:“你说你冷静的啊,莫要动手!”
祁开欲再捶,门开了,露出一张茫然脸:“谁啊?”
“找米贝明。”
“他啊,出去玩儿了。”
祁开沉吟片刻,问:“他去哪儿相亲了。”
“你怎么知道他去相亲了?” 室友丝毫没有被套话了的觉悟,顺口道,“去香香街的咖啡馆,找他有 --- 啊!你是不是下午揍他那个!”
室友认出人来,不可置信道:“你下午揍他,你现在又要干嘛?要抢亲吗!”
祁开没空和他废话,点亮手机发现还是没有收到回复,只有他的语音伴着一句 “宿舍地址给我” 孤零零地躺在对话框里。
气死了。
祁开气得要裂开了。
他转身就走,涂星燃依旧紧随其后,生怕他室友干出什么大街之上强咬 Omega 使其被迫发情的恶劣事情来,日,还是该揣一支抑制剂的!
晚十点半,距离门禁还有一个小时。
此时的香香街都已经打烊了,去也没用,不如在宿舍楼下蹲守米贝明。
微信语音还是没能接通,祁开仰倒在草坪上,举着手机打字到:乐知攸。
涂星燃屈腿坐在一旁,问:“等会儿蹲到米贝明了,你要怎么说?”
祁开继续打字:除非你连夜跑路,否则。
没有后续,“否则” 已经足够。
祁开息屏手机,大字状摊开,半晌才道:“不怎么说。先问他乐知攸答没答应,没答应,最好,要是答应了…………”
涂星燃边盯梢边耐心等下文,不敢催,这个 Alpha 今天是十个易感期叠加的状态,要是放出信息素,估计能苦得人没法呼吸。
“他不会答应的。” 祁开突然一笑,“他知道我在这里。”
中文系 Omega 男寝 214 室。
“所以,我才知道他在这里。”
乐知攸看着路棠,看他眼睛也红红,一眨就要掉眼泪。
“我是为了他考来云大的,头悬梁锥刺股,学到头秃才压着分考上的。怕滑档,第二第三志愿全都填的云泞,在一个城市里我也满足,之前天南地北太久了。”
路棠 “呜” 地就哭了,听了这么一段竹马竹马久别重逢的故事,意难平到挥手就打:“你是不是傻!你蠢死了!我要是他,我现在就冲进来咬你,把你脖子咬断!”
手机静音放在一旁,此时又亮起来。
乐知攸还没有做好接通它的准备,他翻过去扣住,对路棠叮嘱道:“我跟你全盘托出了,你千万不要冲动去帮我表白什么的,知道吗?”
“我知道啊,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也怕我好心帮倒忙……而且他都亲自来找你了,我就算急死,急得要把民政局搬过来,我也不会跟他瞎乱多嘴的,你放心。”
乐知攸窝心地笑起来,再看手机,跳进来两条新消息,连起来读:
乐知攸,除非你连夜跑路,否则。
笑容凝固,他长长地一叹:“怎么办啊,我真的要完了。”
路棠跑去洗把脸,洗走咸涩涩的眼泪,挂着一脸贼兮兮的坏笑回来:“好办,他不是说你要是敢答应那谁,他就要来咬你吗?”
“是啊,怎么办 ---” 乐知攸对上一双疯狂扬起的眉毛,福至心灵,“啊!所以,只要我答应那谁,他就会来咬我!”
路棠狂点头。
乐知攸鼓着脸蛋遐想,不知想到什么画面了,脸蛋开始涌上红晕,渐渐连耳朵都烧着了。
他站起来握着手机踱步到阳台,又折回来,还是压不住擂鼓似的心跳,又慌又怕,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他抱到爬梯上,铁的,凉快 ,降降温。
他问:“棠棠,我、我是不是发情了啊?”
路棠瞅他那样,压低声问:“他说什么了?”
“他说除非我连夜跑路,否则他就要连夜来捉拿我。你相不相信,他做得出勇闯 Omega 宿舍这种事。”
“我信的。”
“就算不是正门闯,我们住二楼,他爬墙也能爬上来的。”
“我信。”
心跳得更响了,全身都燥热起来,乐知攸嘟嘴:“那我……那……那岂不是,瓮中捉鳖?”
路棠给与肯定回答:“他是小狗,你是鳖。”
“他、他到底怎么知道的啊!” 乐知攸哭丧着脸,“难道米贝明和他一个宿舍的吗?不可能啊。”
“爱情的风把他吹来的,你都默默视奸人家一年多了,我都嫌他知道得太晚!” 路棠挤挤他,诱惑到,“他好爱你啊,快让他来找你吧。”
说不期待是假话,可是害怕、心虚、迷茫也全部都是真真切切的。
他想象不到自己站在祁开身前的画面,会被暴揍。
睡衣扣子系错位了都没有发现,乐知攸一整颗心都躁动不已,他热血上涌,鼓了好大劲儿酝酿道:“我、我现在……”
路棠 “嗯嗯嗯” 地催他!
“我现在,装失忆,还、还来得及吗?”
路棠急得直跺脚,恨不得抢过他室友的手机直接把定位发过去!
他恨道:“来不及了,你要雄起我的柚!快把地址发给他吧!”
乐知攸终于点亮手机,他心潮过分澎湃,眼泪一直流,模糊的视线看着那句 “否则”,激动得全身都在抖。
他咬住唇,憋住一口气,指尖点在 “位置” 上,选择发送。
他打字到:我在 214。
第5章 试试看
五.
乐知攸在路棠鼓励的眼神里离开宿舍。
一身睡衣,浅绿色的,套在一个顶着红脸蛋的 Omega 身上,整个人看起来好比一朵娇花。
路棠扒在门框上:“今晚别回来啦!”
乐知攸忐忑得禁不住打趣,回头骂他:“我等会儿就上来了,就、就见一下下,想什么呢!”
路棠嘿嘿傻乐:“想嗑 cp,想看你们快进到结婚。”
乐知攸羞得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夜里有凉风,吹得香樟簌簌,也把一朵娇花吹得瑟瑟。
乐知攸坐到路牙上,缩着腿把自己抱成一团。
时间过去一刻钟了,自那句 “等着” 之后,手机再没有新消息跳进来。
这种不知会发生什么的等待实在太煎熬了,过去的五年一晃而过,眼下的每一秒却那么漫长。
要坦白从宽吗?
白开水无味这种谎话能瞒得过去吗?
会挨揍吗?
以前就没少挨揍,屁大点小事儿都能得一个脑瓜崩。
乐知攸埋进胳膊里,嘟嘴咕哝:“小狗脾气可差了。”
又不知多久,大概牛郎织女都相逢好几度了吧,终于听闻一声急刹停在跟前。
沉浸在惶恐和回忆之中的乐知攸耳朵打激灵,真到壮士死的这一刻他怂得不敢抬头。
令人窒息的安静。
倒是开口叫我啊!
乐知攸好绝望。
祁开跨在共享单车上,低头看着这个浑身细细打颤的 Omega,气笑了。
他把单车锁到树下,走过来蹲到乐知攸身前:“乐知攸。”
乐知攸咬紧口腔里的软 肉,抬起脸,看见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顿时很不争气,鼻尖一酸就要忍不住。
祁开就像没瞧见他眼泪汪汪,说:“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体有多差劲,就坐这儿吹风。”
乐知攸又争气了,眼泪不听使唤,但是嗓音还能控制住别抖。
他怪罪:“等你么。”
再怼到:“再差劲也比你脾气好。”
祁开嗤笑,笑意慢慢蔓延进眼里,从下午球赛到球衣失踪到刚刚一路从电信学院狂飙过来,所有暴躁的情绪在此刻都温驯下来。
是谁说一日不见当如隔三秋的?
这不明明一又三分之二个三秋没见了,不还是这副臭德行么。
他问:“哭什么。”
乐知攸不吭声,贪婪地盯着心上人,该死,真好看。
祁开索性也一屁股坐到地上,自己有手机不掏,偏去拿乐知攸的,他唤醒屏幕:“十一点二十,聊八分钟,留两分钟你回寝室。”
乐知攸问:“那、那你呢?”
祁开不答,把手机还给他,随后开启审问模式。
“为什么和米贝明相亲?”
乐知攸蔫了,老实交代:“我妈安排的,我是无辜的。”
“答应了?”
“……没有。”
祁开不放过一丝可疑:“那你犹豫什么?”
犹豫要是说 “答应”,你是不是真的会给我来一口。
乐知攸抿唇,泪止住了但是鼻尖还酸,这种被管制的感觉太久违了,他 M,觉得好享受。
他试探:“我要是……答应了呢?”
祁开把胳膊搭在屈起的那条腿上,手垂着,修长干净,落在乐知攸的眼里,瞬间就能从脑海里勾出数不清的涩情画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