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都坐上了学长的车了,”晋远抿了抿唇,反问他道,“学长你说呢?”
江鹤被他逗得轻轻笑了笑,不再问话,直接驱车去了S市最大的电影院。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偏偏还没有正儿八经地走过约会流程。
主要是晋远这个是太喜欢不按常理出牌,弄得江鹤的计划被他一乱再乱,只得跟着他的节奏所动。
今儿终于让江鹤抓到一次他表现的机会,买了节日档时下最火爆的电影票,又备了不少晋远喜欢的吃的水果零食。
别的情侣都是抱着玫瑰花或者爆米花桶进电影院,而晋远却是提着大包小包进的电影院。
晋远抱着一堆零食坐在电影院里,对江鹤直笑:“学长这是把我当猪养吗?”
江鹤望着他今天穿的这么鲜嫩的一身,配合着他那冷白皓雪的肌肤,就跟个刚刚成年的高中生一样,也跟着笑:“不可以吗?”
“学妹瞧着还在长身体的年纪,得多吃一点才好。”
晋远眼睫稍抬,眼睛里盈着笑意:“等身体长好了,好喂给学长吃吗?”
这就是赤裸裸的诱惑了,偏偏晋远那张清纯的脸上写满了无辜,叫江鹤不敢动一点邪念,一动就有种他在对无辜少女犯罪的禽兽感。
真是奇了怪了。
江鹤不为所动,晋远却不是安安分分的主儿,电影刚开场就捧着爆米花桶递给江鹤:“学长喂我。”
江鹤无奈,接过爆米花桶,白皙修长的指节捏起一粒粒被炸得甜腻腻的爆米花喂在晋远唇边。
晋远目光只管落在荧幕上,有东西喂在唇边,想也不想地或是张唇含住,或是用舌头卷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是在撩拨人。
温热粘腻的触感一下一下落在江鹤的指尖,犹如羽毛一样挠刮在江鹤身上,酥得心肝都在发颤。
虽说上次晋远去他家,让他好好地发泄了一通,可江鹤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还是一个步入三十岁才接触到性的男人,这近乎一个月没有跟晋远有更亲密的接触,现在是肌肤一碰上,身体的各项机能就被调动了起来。
但他也不着急,好饭不怕晚,只有耐心烹饪过后的食材才是最美味的佳肴,人也是一样的。
他不急,晋远更是不着急,甚至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自上次在江鹤家接二连三地自尊心受挫后,他就加强了要锻炼体魄的想法,这一个月以来跟江鹤都只敢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半点不敢越雷池半步,就是为了能够一发冲天,以正夫纲。
所以这个时间线拉得越长对他就越有利。
一个只管喂,一个只管看电影,一场电影下来,晋远被电影的剧情迷得津津有味,而江鹤却对电影讲了些什么不知所云。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晋远还对电影的剧情意犹未尽,拉着江鹤还想跟他再探讨探讨。
而江鹤只是望着他,温润的眼睛里落满了宠溺:“你比电影好看。”
一句话简洁明了地告诉晋远,他没有看电影,他一直在看他。
原本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电影剧情的晋远突然一下就把所有的电影剧情给遗忘了,周围的人从他身旁走过也没有知觉,只有“砰砰砰”一声又一声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在耳旁作响。
好半天,他才回神对江鹤说道:“想不到学长还挺会撩学妹的。”
他此刻唇角上扬,眼睫上翘,喜悦的情绪藏都藏不住,看得江鹤也忍不住唇角跟着牵扯:“学长以前也是不会的。”
江鹤直视着晋远,温润的眼眸微弯,尽情洒落他的温柔:“是遇见学妹之后才会的。”
啊——
突然面对这么会的江鹤,晋远感觉他都没有用武之地了,只能呆呆地注视着他。
他不说话,江鹤却是笑了笑,抬起手来捏了捏他细腻的脸颊,继续说道:“所以,学妹要不要跟学长谈个恋爱什么的。”
好奇怪,明明江鹤身上还穿着成熟的西装,但这一刻,晋远感觉时光倒流到了他们的大学时光,他好像真的在学校里跟自己的学长来了一场小清新的校园恋爱。
“好啊,”晋远弯了弯眼,就真的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一样,堪堪牵住江鹤的一根手指,紧张而又青涩地说道,“既然学长都这么真诚的邀请了,那学妹也断没有拒绝的道理不是。”
S市的冬季远没有别的城市那么寒冷,所以晋远穿得单薄倒也不觉得冷,他牵着江鹤的手走在电影院外人来人往的广场上,周遭店铺放着节日纷杂的音乐。
人间烟火中唯独他们是淡雅清新的。
广场中央有正在霓虹下尽情喷洒的喷泉,晋远牵着江鹤走进喷泉水的弧扩下,听着耳旁喷泉落地的声音犹如在下滂沱大雨一般,他满意地将一张银行卡递给江鹤:“赔给学长的眼镜钱。”
江鹤低眸望着面前陡然间多出来的银行卡,愣了又愣:“什么?”
“学长把自己的电脑赔给我了,”晋远牵起他的手,珍而重之地将银行卡放在他手中,“我自然也是要把学长的眼镜给赔上的。”
“不过我不知道学长的眼镜度数,也没有学长的联系的方式,不能重新帮学长配一副眼镜,只能把欠学长的都存在这张卡里,以期盼有天遇见学长,交给学长。”
“三年半的时间,每天一百块钱,攒到现在刚好131400,”晋远将江鹤的手指一根一根落了下去,眼睛里落满了前所未有的真挚,“我想这些钱够还学长的眼镜钱了,欠下的利息我把我的余生都赔给学长好不好?”
晋远说完见江鹤像是被定格住了一般,呆愣地在原地,一动不动,弯眼笑了笑,纤长的睫毛上扬,一双黑眸犹如星辰般璀璨,背着手,微微弯腰,平视着江鹤,轻声问他:“学长现在有没有想起我来?”
第77章 不舍
“砰”的一声,晋远的话就像是烟花一样在他脑中炸响,把他过往那些久远的记忆都给炸了出来。
耳旁是淅沥沥的滂沱大雨声,他恍惚间想起,多年前的一天,天上也是下着叫人看不清视线的雨线,他受邀参加学校的演讲,偏不凑巧,路上堵车,眼看着就要赶不上演讲的时间,他只好冒雨从车里冲出来。
更不凑巧,刚跑到校门口,迎面就撞上了一个同学,他将同学的电脑撞飞了,眼镜也划伤了同学的手,更不妙的是他的唇还贴在同学的耳廓上。
那里坠着一颗耳钉,烙得他唇瓣发疼。
由于赶时间的原因,他来不及赔偿道歉,只得匆忙地替他处理了一下被眼镜镜片划伤的手,对身后赶上来的助理说了一句,把我新换的电脑赔给他,然后就急冲冲地离开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看见他的耳朵上有抹银光划过,在雨水中隐约能看见他耳朵上的耳钉应该是一朵花,至于是什么花就看得不太清晰了。
记忆重叠,江鹤目光落在面前的晋远脸上,瞬间,那张隐在雨水中叫人怎么也看不清的人脸,一下就清晰了起来。
目光左移,落在他的左耳上,时至今日,他终于知道那朵被他吻住的花是什么花了。
——原来是山茶花啊。
娇贵、鲜嫩得犹如它的主人一样,需要人好好爱抚。
江鹤的手没忍住在晋远多出一颗耳钉的耳廓上轻轻摩挲了几下,之前他一直对晋远默默喜欢了他三年,而他毫无感觉的事耿耿于怀。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令晋远喜欢上的,现在他知道了,也终于释怀了。
因为在晋远那籍籍无名的三年暗恋时光中,他对他也并不是毫无感觉的。
“没有,”江鹤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牵了牵唇,故意回他,“我不记得在哪儿见过这么漂亮的学妹。”
晋远眼睑微收,倒也没有失落:“不记得就不记得吧。”毕竟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江鹤每天都有那么多要忙的事,记不清这点小事也在常理。
待他直起身,偏过头去,江鹤却又突然在他耳旁说道:“只记得一位撞在学长怀里,戴着山茶花耳钉分不清男女,让学长魂牵梦萦的学弟了。”
晋远身体顿了顿。
“嗯?”他眸光更亮了些,不确定地追问道,“什么意思?”
江鹤拍了拍晋远的肩膀,点到为止:“这就要靠学妹自己顿悟了。”
说罢,率先出了喷泉,明明是昏暗的夜晚,江鹤脸上却挂着天晴晴朗的笑容,颇有种拨得天开见月明的意思。
晋远独自一人在喷泉里站了会儿,猛地眼眸一亮,追上江鹤的步伐,抱着他的肩膀,嘴角弧度疯狂上扬:“学长的意思是学长也早就喜欢上了我吗?”
江鹤侧目,注视着晋远那张笑意灿烂的容颜,唇角弯下,学着他的模样,模凌两可地回道:“你猜。”
“我猜不到,”江鹤的话犹如羽毛一样挠着他的心肝,叫他挠心抓肝般发痒,“学长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江鹤只是笑着往广场外走,并不回答他。
晋远急得抓住他的胳膊一直摇摆,江鹤被他摇得肩膀发酸了,这才停下脚步,对着他直笑:“学妹玲珑心思,会猜到的。”
这就是不肯说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