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阿姨,您好。”
中年女子打量着他,眼睛里是茫然和不知所措。
李橙僵硬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我想知道所有的事。”
余珊还没有从惊讶中缓过来,自说自话,“你长得像你生父,尤其是眉眼间的神态,和他上学那会一模一样。”
“我听说他病得很重。”
“是,尿毒症晚期。”
“是谁把我送到山里的?”
“我不知道,生你的时候我是剖腹产,麻醉醒来后我丈夫告诉我孩子已经死了,我的确看到了死去的婴儿尸体,但我没想到被人掉了包。我丈夫和那里的大夫是同学,想必都脱不了干系。”
说到这里,余珊开始流泪,李橙也很难过,他只好望向窗外,恰好能看见酒店的停车场,他寻找片刻,看到了陆雪臻的车。
“我怀疑我的丈夫,当年我丈夫是国家干部,我们已经生了小豪,绝对不能有第二个孩子,怀上你是意外。你生父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但是种种原因我们没能在一起,结婚两年后我丈夫被派到基层锻炼,长期不在家,我和你生父……他完全不知情。”
既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没有必要勉强再说下去,李橙接过话茬,“我的养父母对我很好,我也很健康,受到了很好的教育。”
“你多大的时候才知道你是被收养的?”
“我从小就知道,为此我养父母都没让我跟他们的姓。”
余珊羞愧的低下了头,“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黄智豪是我哥对吗?”李橙问。
“是……小豪的事我很抱歉,是我没管好他。你的手有没有落下什么伤?”
“没有。我希望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他和你的现任丈夫。”
余珊沉默不语,原本她预想李橙会要求认亲,渴望一个家庭的温暖,可那是她给不了的,他有自己的儿子和丈夫,已经容不下另一个孩子。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李橙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他的表态正好解除了她的后顾之忧。
“现在你过得怎么样?在哪里上的学?结婚了吗?我看你好像在酒店里工作。”
“我在前厅当接待,大学在滨海。”
“那位姓陆的先生和你是……?”
“他是我对象。”
余珊的脸上呈现出另一种震惊,那是夹杂着鄙夷以及不可思议的表情,李橙很不喜欢那样的目光,尤其是这世俗的眼神来自于自己的亲生母亲,一位没有资格说三道四的长辈。
“陆先生帮了我很多,我想你们是不是差距太大了,不论是年龄还是……他对你怎么样?”
“他对我很好,这个您不必担心,我也没有被胁迫或是被包养,我们的关系很平等,我们也爱着对方。”
余珊也不能再说什么,她给李橙倒了一杯热茶,自己也抿了一口。
“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可以常联系。”
李橙没有拒绝,“我想见见我生父,这个周末可以吗?”
“当然可以。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趁我丈夫和儿子都不在的时候来我家坐坐,我想给你做顿饭吃。”
李橙双唇紧闭,突如其来的母爱令他难以接受,“有机会我会去的。我们在不必要的时候尽量做到不打扰彼此的生活,我有我的家庭,你有你的,我们的关系还请不要牵扯到别人身上,这样对你我都好。”
余珊激动地情绪又一次爆发,她没想到李橙会是这样的坚决,她含着泪站了起来,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里面装着厚厚一沓东西,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
“就当是给自己存点私房钱,你收下吧。”
“不了。从今天开始,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李橙把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肚子有些饿了,但他实在不想和这个陌生女人一起吃晚饭,起身准备离开。
“李橙,”余珊几乎是哭着叫出他的名字,“对不起,也谢谢你。”
李橙停住脚步,“就这样吧,再见。”
陆雪臻正在车里看电影,忽然车门被拉开,李橙坐进了副驾驶。
“谈得怎么样?”
“还行,我挺平静的。她还塞给我钱。”
“你收了吗?”
“没有,她给钱算什么意思,她以为那点钱就能弥补我吗?”
“行啊,我们大木头也能有一天视金钱如粪土。”
李橙仰靠在座位上,放松的吐口气,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流眼泪,眼泪流进嘴里,很咸。
陆雪臻发动车子,看着后视镜把车倒出车位,“别哭了,带你去吃好吃的,把安全带系上。”
露天大排档摊位前停着很多花花绿绿的共享单车,不过最占地方的要数那辆黑色奥迪。
“不会被人刮了吧。”陆雪臻担忧的望着四周。
“要不还是换个地方。”李橙思考。
“小伙子,小区里有地下停车场,十块钱一小时。”大排档老板娘热心揽客。
“行,李橙你去点菜,我去停车。”
陆雪臻掏出钥匙,腿一迈重新坐进车里,李橙望着那渐行渐远的红色车尾灯,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从刚才那浑浑噩噩的感觉里走了出来。陆雪臻才是他的家人,是他值得用后半生全心全意爱着的人,和他在一起才是真正的不枉此生。
第30章 大结局
汤汁咕咚咕咚的冒着泡,肥肉在铁板上滋滋冒油,陆雪臻撸完一串烤肉,把铁签放到回收筒里。
“哥,你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辣油把陆雪臻辣的够呛,他打开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你说什么?”
“今天是我发工资的日子。”
李橙打开手机银行,看着到账的税后工资心满意足,“今天这顿我请。老板,来两瓶冰镇米酒。”
“你一个人喝得了两瓶吗?”
“谁说给我喝的了,给你点的,今天回去我开车。”
“你确定?”陆雪臻狐疑,“晚上走夜路你能看清吗?”
“我又不是瞎了,慢慢开,我会争取在明天之前到家。”
陆雪臻喝下一杯凉米酒,才觉得嘴里好受些,“老板,这是自己酿的?”
“那可不?我们家招牌,谁来我们家吃串都得点上两瓶,我们啊还酿高粱酒,纯粮食的,香着呢!”
“高粱酒?也给我们上一瓶。”
李橙不解,“你干嘛?一醉方休?”
陆雪臻一点头,“不、醉、不、归。”
晚上十一点半,高速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李橙坐在驾驶位上,过度谨慎地观察着路面情况。车载导航发出的荧光打在陆雪臻迷糊的睡脸上,李橙吹着夜风,偶尔侧头看他一下。
到了小区停车位,李橙看着屏幕里显示的车辆后方路况,打了两把轮就把车方方正正的停了进去。
“这个真不错,以前开艾逸倘那辆破车连倒车雷达都没有。”李橙自言自语。
到家打开灯,李橙看见客厅沙发被拉开成床铺装,餐桌上还有没吃完的剩饭饮料。
“昨天有客人来了?”
陆雪臻没换鞋就朝着房间移动,李橙把他拉回玄关,“脱鞋脱衣服。”
就在李橙收拾餐桌的功夫,陆雪臻把自己脱得精光,连内裤都不剩,李橙把剩菜套袋倒进垃圾桶,觉得很好笑。
“去洗澡吧,累一天了。”
陆雪臻拍拍自己精光的肚皮,“你也进来。”
李橙脱掉衣服,拿着毛巾走进浴室,两人面朝对方挤在花洒下面,打湿头发。
“幸好明天是周六,”李橙把身上的沫冲掉,“可以晚起。”
“也能晚睡,”陆雪臻关掉花洒,把李橙抵在玻璃墙上,“我记得你明天不上班。”
陆雪臻喝多了,平衡能力变得很差,歪倒在床上被李橙摆好四肢,李橙见他没动静,这手上的润滑油也不知道给谁用,忽然坏笑。
“哥,要不你今天兑现承诺吧。”
陆雪臻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李橙已经把润滑油挤到手上,小心地探到下方,然后放进去一根手指。
“李橙,你……”陆雪臻感受到了后方的异样,但他没有反抗,很配合地分开双腿,“好啊,今晚就看看我们小木木表现怎么样。”
李橙低下头给他口,头发上的水滴在陆雪臻的小腹上,他在醉酒的眩晕中兴奋着,全身瘫软的陷在床垫里。
李橙把手指撤出来,换了一个扩张的小用具,一点一点的放进去。
“疼吗?”
陆雪臻没有讲话,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样子。
李橙戴上避孕套,搂着他的腰找准角度缓缓推入,陆雪臻浑身肌肉一紧,但很快又放松了下来。
手机屏显示的日期变了一个数字,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李橙呼吸急促的趴在陆雪臻上方,停下腰腹的动作。
“哥你为什么笑?”
陆雪臻把枕头往脑袋下面扯了扯,笑而不语,李橙用牙齿玩弄着他的嘴唇,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开心。”
李橙的笑容僵硬了片刻,马上又恢复生机,“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你表达自己积极的情绪。”
陆雪臻随手从床头柜上拿了一枚未开封的避孕套,撕开包装,示意李橙让开位置。李橙从他身上翻下去,接过手里的套子给他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