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偶尔也会想,假如我真的是个O就好了。’
‘又或者,郁柏丞是个B也行。’
……
‘今天是郁柏丞毕业的日子,我去看了他的毕业演讲。’
‘我的眼光就是好,那细腰长腿看着就赏心悦目。’
‘就是可惜以后不能常见了。’
……
‘最近家里气氛很紧张,我哥走在路上被仇家堵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他怕是浑身都能给人捅成筛子。’
‘虽然我也被捅了三刀,总算没有大事,迟早有一天,我要把那群狗|日的蟑螂全给端了。’
……
‘我让阿扉去给郁流深吹枕边风,考虑和我们联姻的事,他很犹豫。’
‘阿扉劝我,他说郁柏丞不是良配,我肯定要吃苦的。’
‘其实不用他说,他是不是良配我还不知道吗?’
‘但是吧我这人天生反骨,就爱跟叛逆的人生较劲,人活着不能图自己高兴,那还活个屁啊!’
……
‘我要结婚了,尽管这个婚姻没有一个人看好,我还挺高兴的。虽然,连我姐那钢铁硬A都躲着哭了几场。’
‘定制戒指的时候郁柏丞不怎么上心,基本就是我自己搞的,后来选的都是我喜欢的款式。’
‘阿扉跟我说,自己选的路一定要坚定地走下去,婚姻不是儿戏。’
‘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些道理难道不知道吗?’
‘我有绝对自信,最后一定会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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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写到这里就暂停了。
郁柏丞坐在办公室,一篇一篇的往下翻,一字不落。
这只是个普通的日记本,却真实的记录了舒桥从十七岁到二十四岁这七年的经历,每篇字数都很简短,可透露出来的却是他整个青春岁月的痕迹。
郁柏丞看着那些简单的文字,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他根本不记得也不知道,原来在他根本不在意的背后,舒桥这么默默地看了他十年。
那也是他不曾参与,也不知晓的十年。
他努力地回忆着婚后的时光,能想起的都是最普通的事。
舒桥回家了,舒桥做饭了,舒桥睡着了,舒桥加班了……
他能想起他的微笑,却唯独想不出他背着自己的时候,是怎样的表情。
那些日记里的一篇篇过往如同针扎在心头,郁柏丞觉得自己有种被人捏在手里的窒息感,他不敢再去看那个黑皮本。
尽管他从不是个冲动的人,可他现在很想见到舒桥。
于是,弯弯平生第一次见到自家老板翘班了。
她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那开着车绝尘而去,把实验室所有事务交给自己的人竟然是老板???
该不会是被谁魂穿了吧?
舒桥还在上班,接到前台的电话后狐疑着下楼,在公司外头见到郁柏丞时,他是懵逼的。
“你怎么来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昨晚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在他那里。
然而郁柏丞一直不说话,顶着七月份的烈日直勾勾的一直盯着他看,直看得舒桥心里发毛,暗道这家伙是不是脑子又被驴踢了。
刚要开口再说话,郁柏丞忽然上前来一把拉住他的手往前带,吓了舒桥一跳:“我还在上班!”
“我有话对你说。”郁柏丞头也不回,“你给老板请假。”
舒桥无奈极了,“这公司也不是我开的,三天两天请假,老板不得开除我。”
“我的钱都给你。”郁柏丞毫不犹豫的说,“你愿意把公司买下来都行。”
舒桥无语,“别说得好像就你有钱。”
他一边吐槽一边被郁柏丞塞进车里,还是不知道这家伙要干什么,看他那严肃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他那偷家逃跑的小娇妻呢。
郁柏丞开着车一路狂奔,最后停在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废弃公园附近。
“说吧,到底怎么了?”舒桥无奈看他。
车里静悄悄的,舒桥耐心的等着他开口,郁柏丞似乎是下了决定,转头问他:“你……”
“我都知道了。”
舒桥一头雾水:“知道什么?”
“叶扉把你的日记给我看过了。”
他的话一出,舒桥嘴边的笑渐渐地凉了下来,“你看了?”
“嗯。”郁柏丞点头。
他有很多话想问舒桥,可又不知从哪问起。
他从来不擅长处理感情上的事,这个严肃凝重的身体看起来就像是他在兴师问罪。
舒桥神色平静,淡淡的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郁柏丞拧眉看他,语气平静:“为什么不告诉我?”
舒桥气笑了:“告诉你什么?”
“十年前我满心欢喜的给你告白,你知道你说什么吗?”
“你说你不喜欢我这样的,你讨厌不正经的人。”
郁柏丞皱眉想了很久很久,完全没有关于这件事的丁点记忆,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过这种话。
舒桥冷冷的看着他,继续道:“你当然不记得了,毕竟给你表白的人那么多。”
“对不起。”郁柏丞半晌才开口,“我为我以前的无礼行为道歉。”
舒桥嗤笑,“道歉?”
“郁柏丞,你为什么要道歉?”
“理论上说,你什么也没做错,我从没逼你回应我。”
郁柏丞喉头发紧,他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现在僵硬的气氛,可他真的嘴拙,说什么都仿佛错了。
“我……我一直都让你伤心失望,是不是?”
人生第一次,郁柏丞终于读懂了舒桥。
舒桥本来没觉得什么,可这句话似乎是一个开关,打开了他内心深处被关死了的闸门。
他并不想在郁柏丞面前像个弱者那样被动,可眼泪真的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这也是他首次清醒的时候在郁柏丞面前落泪。
郁柏丞手忙脚乱的抽出纸巾递给他,不住的说:“对不起。”
舒桥握住他的手,抬头狠狠地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郁柏丞,告诉我。”
“看到我哭,你是什么心情?”
“是觉得心烦,疑惑,茫然,还是……”
“无动于衷?”
郁柏丞怔怔的看着他。
舒桥长得好看极了,好看的人哭起来都是好看的,他们先天就有颜值优势,郁柏丞面对他的质问,目光去只顾着在他的泪眼上徘徊。
他久久不说话,舒桥的心也凉了,他苦笑着摇头:
“我忘了,你是没有心的。”
“没有心的人,又怎么会在乎我哭没哭。”
郁柏丞抬手,拿着纸巾替他擦干眼泪,又一次的说:
“对不起。”
“舒桥,我很抱歉。”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也还是说不出一句好听的哄人的话,他拿着舒桥的手放在自己左胸附近,认真看着他:“你知道的,我从不骗人,更不会骗你。”
“我的确是个无趣的人,就像你所说,三十多年都没活明白。”
“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你,但是,我从不希望看到你哭。”
“我只能跟你说,你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除了你,我没想过跟任何人结婚。”
“你能不能,教教我?”
舒桥呆呆的看着一本正经认真严肃的郁柏丞,一时间忘了回答。
“我不能给你任何保证承诺,不过我可以试着学习。”
“学习如何像你一样去爱一个人。”
舒桥的右手覆在郁柏丞的胸口处,顺着掌心温度感受到,那白衣之下隐隐剧烈跳动的心脏。
第32章
那天之后,两人明面上也算说开了。对于舒桥来说,十年暗恋被说破的确有些难堪,可他已经不在乎了,他也不怪叶扉,毕竟那些事的确是事实,他无法真的掩藏一辈子。
忙了这么多天,舒桥都快忘了自己某站上的账号,趁着午休空档时间登上去转了一遭,然后发现粉丝们都在评论区嗷嗷待哺,说他很久没出图,大家都要没粮吃了。
在一众AO向画手中,他是唯一一个独树一帜专画AB的画手,而且每次出图都是精品,吸引了一大波LSP,整天太太长太太短的吹彩虹屁,搞得舒桥都有些不好意思。
舒桥无聊的看了看自己这两个月来的评论区,边看边无奈的叹气。
你们太太现在自己都没有那啥生活,怎么给你们发福利?
他唉声叹气的放下手机,但是辛玉又打了电话来,约他晚上一起吃饭。某种意义上,舒桥对辛玉很有好感,虽然这种感情无关情爱,可也是想和他做朋友的。
反正晚上也没事可做,两人下班后就约着一起去了酒吧。
“你怎么越来越漂亮了?”舒桥上下打量着他,“上次看你还是失恋要死要活的样子。”
辛玉笑眯眯的抬手摸了摸头发,“我想开了。”
“你离婚了都能这么潇洒,我只是分手,怎么就不能浪?”
“再说,今天我是来钓男人的。”
“要不要跟哥哥今晚一起组团?”
舒桥无语,“我对别的男人没兴趣。”
“死脑筋。”
“我要是你老公,怎么舍不得让你天天这么伤神。”辛玉叹气,“你这糟糕的性格和你这张脸真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