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眼看,没眼看……”年丰又抽了几张纸巾贴在胸前再次启动了汽车,清了清嗓子:“没眼看就别看,被你看了便宜我还没收费呢,你倒矫情上了……”
祈雨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整个身子转了一百度面向年丰。
“这个事情啊我要跟你说一说,以前你在国外可能不太在意,我们国内还是相对保守的,所以形象很重要。你看你这一天天的好好的衬衣穿成透视装,洗澡不关门……哦,不对,洗澡开门不穿衣服,这也就是被我看见了,要是被别人看见呢?怎么办?你的形象还要不要了?名声口碑还有没有了……”
年丰腹诽:不是给你看还给别人看?当然这话说出来他怕把祈雨吓得打开窗户直接跳车……
“是,我以后在外注意点形象!你说得对!”年丰附和祈雨。
“对嘛,你自己在屋里脱光了裸奔都没事,但是咱们在外面还是要注意下影响。”
温彬开车到了院里把赵佑弄进了询问室,锁了门和曲瑞川去了赵佑公司鲁姆那办公地点。林钊开着赵佑的车刚停下来,包思齐兴冲冲跑上车拿着手里写满字的本子一个个核对他在网上查到的信息,确认无误后满意的合上了本。林钊把车后备箱一整块垫毯抽了出来举着上了楼。
祈雨坐着年丰的车教育了年丰一路,满面春风走进办公室,温彬把整理好的关于赵佑最近半年的工作外出情况做了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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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终究走散
近半年中,赵佑出差外省一次历时7天,在镇上坐大巴车到达云孜牧华后乘飞机前往,回来也是如此有报销票据为证。除此外包括这次他出差隔壁城市三次,上两次三天和四天,这一次久一点,出行方式自驾前往。
除开集次出差其余时间均在鲁姆那本地工作,任务出勤均是驾驶特制工程摩托车。
温彬说完问祈雨:“什么时候开始询问赵佑?”
祈雨扬起三根手指在大腿上轮着敲敲打打:“等等楼上的化验结果,现在的证据太薄弱,如果太早抛出来,他有了准备编好瞎话抵死不认就不好了。”
祈雨坐在监控前看着赵佑被晾在询问室,抱着手臂坐在椅子上不慌不忙,他手上的手机等物品被曲瑞川搜走了,他没有手机玩,两片嘴唇迅速小幅度开合,念念有词但是声音极其轻微,根本听不清他在念叨什么。和上两次相比,这次的他十分平静,情绪很稳定提及于乐也没有撕心裂肺的哭泣。
年丰他们回来后加班加点做检验直到深夜才出来了结果,而这么多个小时过去了,赵佑在询问室没有发出任何抗议质疑,中途曲瑞川给他送饭送水,他拿着就吃端过来就喝,没打听任何信息。
包思齐看他如此淡定,不忍疑惑:“他好平静啊,是不是跟他没关系啊?”
毕竟之前气焰嚣张的胡磊进到这里都慌了神……
年丰从清扫摩托车获得的样本中找到了和之前两次鉴定一致的植物残渣。赵佑公司为了方便管理摩托车的油耗,用油为石油公司专门定制的小包装汽油,这个小包装特别之处在于壶嘴是一只圈状可以拉出的软管,确保每一滴油顺利进入油箱。赵佑用于存油的矿泉水瓶显然没有这个作用,所以年丰从油箱口的边沿找到了明显的油渍,经过提取化验后和赵佑矿泉水瓶中汽油成分一样,和年丰从他们公司以提取证物名义随机抽取的一瓶小包装汽油,以及摩托车油箱中的残油成分对比有差异。
由此证明赵佑后备箱里的油曾经倒入过公司的工程摩托车,为什么要这样做?
根据他们了解到的管理制度,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赵佑将这辆车开出了工作范围,正常申请的油不够用!
门外是寂静的黑夜,远处房屋的灯光全都熄灭了,祈雨站起身抻了个懒腰拿着一沓报告指了指包思齐:“好好看监控学着点。”
他带着温彬像只骄傲的公鸡,昂着头雄赳赳走进了询问室。跟以往迂回再次询问确认案发时间去了哪里不同,祈雨这次直击要害。
“你怎么解释你从你自己的汽车里偷油存起来转头灌进工程车的行为?”
“你们想多了。”赵佑矢口否认。
“你近半年开车行驶的公里数,满打满算一千公里,你的车油耗百公里6L左右,通过加油站的记录你却在半年时间内加了将近一百五十升的油,多出来的油去哪里了?”祈雨像做算术方程式一样,把赵佑加油的频率加油的量逐次拆解。
按赵佑的加油频率,有两次他上一周四刚加满一箱油,没有任何外出任务,却在第二周一再次加满了一箱。
“鲁姆那不堵车,你驾龄多年,这辆车买了六年,无论从熟悉车况还是驾驶习惯来说你是一个老司机,你作为一个老司机是怎么让车子突然变成油老虎的?你半年前的加油频率和你的油耗完全对得上,为什么最近半年车变了?这么吃油,你又不是大户人家连报修检测都不做,为什么?”
赵佑叹了口气依然选择闭口不言。
“那你再解释解释,为什么你驾驶的摩托车上会两次查出来属于万树林特有的植物组织?你出差的分公司的项目没有一处和万树林的植被相似,你怎么解释?”
“为什么昨天我们见面后,你匆匆清洗了摩托车?但是你没有想到吧:摩托车洗的不彻底,缝里甩进去的泥浆没有清除掉。我们的采样过程全程录像要不要给你看看回忆下?”
“你是技术骨干,你的技术可以修缮也可以破坏,像你这样经验丰富的人要给设备搞点新手察觉不出来的问题很容易吧?你说对吧?”
赵佑冷笑一声依然没有回答祈雨的质问。
祈雨眼见赵佑硬的不吃他眼珠子一转那就换个软的来试试。
“前两天晚上我们去了趟万树林,绑着安全绳下到几十米的山沟里,在一个巴掌大的悬崖突岩上找到了属于于乐的血迹。”祈雨说完把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放大搁到赵佑面前。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刮着风吹得树叶哗啦哗啦响。这个地方距离上面几十米,距离下面几十米,我们法医说了这个地方磕到的是脑袋,不会立刻死要等咽气得看血什么时候流干净。”
“我那天躺在这个平台上感受了下,你别说那个地方虽然不宽躺我刚好,于乐应该也躺得下。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黑黢黢的山林里,周围有野兽的叫声,头疼血吧嗒吧嗒的往外流,喊又喊不出来……如果是我可能我也会选择一翻身下去了……”祈雨说完顿了顿,再开口嗓子暗哑低沉。
“多疼啊,你为什么不拉我一把?为什么不救我?我们那么好,你眼睁睁看着我下去了就下去了,大暴雨啊冷啊……”
温彬那晚在解剖室毛骨悚然浑身发冷的感觉再次回来了,比那天稍微好那么一点点的就是现在审讯室里的灯没有配合的闪缩,恒定的光明让他有一丝丝安全感。
祈雨一个人和死人共情了半天就快词穷了,琢磨要不然干脆给人提到二楼让年丰接着上好了。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是故意的!”赵佑双手捂住脸再次嚎啕大哭。
温彬和祈雨同时松了口气,温彬庆幸不用再接受精神□□,祈雨庆幸他已经没招了……
赵佑从龙东追随于乐到了鲁姆那经过最初的新鲜期之后,生活中开始被越来越多的疲惫无力感充斥。这种疲惫无力源自三方面:一方面是待惯了灯红酒绿的大城市这里太过寂寞;一方面是他的事业发展在这里几乎到了天花板,在龙东他技术提升可以跳工资更高的公司而这里除了获得一个口碑连涨工资的幅度都可以忽略不计;最后一方面来自于乐和他自己的家庭,于乐的情绪非常不稳定,他尝试了很多办法例如带于乐去K国旅行,去云孜牧华散心但是于乐的情绪依然时好时坏,而他的父母对他远走他乡大龄不婚的状况也颇多微辞。
半年前他思索既然于乐在这边过得并不痛快,不如他带着于乐一起去龙东,至少曾经于乐在龙东过得还是快乐的。但是作为边缘化已久的他要重新融入大城市的事业圈层,他需要足够的技术资本,所以他利用单独检修出勤的机会,去其他设备做手脚弄一些干扰出来,有的干扰被同事修复,有的别人束手无策只能叫他,于是他技术大拿的名声越传越远,工程车耗油问题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是事,从汽车里抽出来存好带着出去就行。
6月21日他再次去隔壁城市的项目出差,当时另一个项目正在赶最后的工期,他顺手又搞了些小问题,导致同事抢修了两天都不能解决。
6月23大家坐在一起讨论研究可能性,研讨了几个小时,中途又有同事过去现场连线还是不能解决。这中途于乐给他打过三次电话,他都没能多说匆匆挂断。
晚上项目会议结束,大概九点过他给于乐打回去,于乐哭着说不想活了,说自己一个人上了万树林最高的临苍阁,想跳崖一了百了,他让于乐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