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丰绷着脸撇着嘴,任由祈雨捏着他的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祈雨抬手反复摩挲他的面颊,随着手上动作加剧,脸上笑意越来越明显,忍不住捏着脸颊上的软肉提了提。
年丰嗤了一声瞪着祈雨,满眼都是你干嘛?
“嘿,我第一次看清楚你的脸就觉得,你皮肤怎么这么白,摸起来不知道会不会像白面馒头松松软软的。不过就是嘴巴说话冻死人…可能会是个冷冻白馒头。”
年丰两手合掌把木仓护在手心由着祈雨摸脸,“现在摸到了,一样吗?”
“不一样,太不一样了,馒头哪能比,你这是瑶池圣母的蟠桃都比不过,吃一口就能长命百岁那种。”祈雨笑得一脸促狭。
年丰歪头躲过了祈雨作乱的手,轻骂了一句变态。
屋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年丰撩开窗帘一角偷偷看向窗外。
小龙一行人换上了一身粗布衣服,土气的款式,旧巴巴的颜色,带着破破烂烂的草帽,脚下一双迷彩色的黑胶布鞋。
桑恩走在最前面,除了他之外其他人每个背后都有一个破旧的竹篓,看肩带的受力程度,竹篓里这会应该没有装任何东西。
平时一个个精神头十足的“骨干精英”,瞬间化身乡野村夫。配上竹背篓,说是从哪个山村出来赶集卖菜的也不为过。
年丰掏出手机连拍了数张照片后迅速放下帘子,屏住呼吸紧贴在墙边,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年丰把照片给祈雨看了看立刻发了出去,手机上的时间刚过八点。
“他们到了边境刚好凌晨,过去在深山老林里兜一圈不用天亮就能到鲁姆那了。”
“他们去干什么?”那背篓可不止用来伪装,一会肯定是会装东西,联系到昨晚运出去的一包包的不明物质,年丰也猜不出可能是什么。
第133章 上床
祈雨胸有成竹地往大门方向扬了扬下巴:“十之八九外面种植的东西,他们没有大量精加工提纯的条件,直接倒原料出去应该也能挣不少。”
“那天不让我们过去很可能是在抓紧采摘。”
年丰提起那日他们被意外的拦下,虽然当时他们已经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地陷只是不知道在搞什么。今天看来多半和那些长势喜人的DA麻有关。
时针划过了十二,所说的凶时已经彻底过去,到了圣嗣和祈雨约定的吉时。祈雨却坐在屋里迟迟没有动静,年丰看了几次手表,时针距离一点越来越近,他忍不住出声催促:“你应该去了。”
“嘿,把我往别人那里送你倒挺积极…”祈雨揶揄。
年丰的脸色被彻底掩藏在黑暗里,他故作镇定:“这事迟早都要解决,大不了我们半夜就被轰出去…”
祈雨站起身拍拍裤腿:“行,那我就去给他告个别!”
没等祈雨迈步房门被轻轻叩响,祈雨拉开一条门缝,室外一片黑暗,借着屋里的光祈雨看见了一脸严肃的金远轩。
祈雨打开门金远轩闪了进来:“你们还没准备好?”
“差不多了,他正要出发。怎么?有异常?”年丰语带焦急,莫不是临门一脚出了什么岔子?
“暂时没事,他叫我过来通知你,二十分钟后再上去。我昨天今天一直在他那里……”
那天桑恩在门外不知道站了多久,究竟听到多少听懂了多少,金远轩不敢持太乐观的态度。和祈雨他们分别后,他一直悬着一颗心,怕桑恩对他不利也怕桑恩真的听去了什么告诉了圣嗣。
这几日金远轩几乎一直和圣嗣待在一起,把能想到的对宗天臾未来的规划,做大做强的方式变着花样编给圣嗣听,不管合理不合理先忽悠一通再说。
为了让圣嗣持续保持兴趣不至于听烦了赶他走,他把对祈雨的安排,如何更好的笼络祈雨的手段掺杂其中,果然听得圣嗣眉开眼笑,直言事成之后要好好赏赐他。
圣嗣对祈雨的态度一直没有发生改变,反而表现出越来越浓厚的兴趣,这一点让金远轩松了口气。
至少截止到现在,圣嗣对祈雨的身份还没有起疑。
二十分钟很快过去,祈雨没有和年丰告别,给陈乔生发送一条没有回复的消息之后,他轻轻拉开房门。在夜色的掩护中,跟着金远轩大步走向那座每一层屋檐都挂上一圈大红灯笼的琉璃塔。
几步路之间金远轩告诉祈雨:通往琉璃塔平时有人值守的那道铁门,今晚他把人都撤了。他住在琉璃塔背后一间屋子里,祈雨结束之后无论是什么结果,务必去通知他一声。如果祈雨他们暴露了,计划失败他会留在这里尽力周旋,想办法帮他们完成下一次行动的部署。
琉璃塔下金远轩挥手和祈雨告别,预祝顺利的话没有说出口,这一去不止祈雨,他的命运也可能因此发生改变,是好是坏前路未知。
祈雨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满天星斗灿烂,层层屋檐上重挂上的红灯笼却有些刺眼。每个红灯笼上都有一个金色写法不同的“吉”字,祈雨苦笑怀疑圣嗣内心想挂的其实是喜字…
祈雨叹了一口气推开第一道楼梯门,一路向上每道楼门一推即开完全没有之前的重重紧锁。
祈雨刚踏上第四层楼梯,一股异香引起了他明显的眩晕感,祈雨心道不好,扭头噔噔噔跑下楼,全然不顾木质楼梯上动静太大会传遍四方。
祈雨一口气不停奔出一楼,左右一看随便找了个地方嗷嗷嗷倾倒彻底,擦了嘴深呼吸几口还是不能平复胸中的不适感。
他是想吐,可是不是出师未捷先吐空啊……
他掏出一支烟点燃深知今晚恐怕有点难以脱身,明显圣嗣下了重本。沉重的心情下,他又想到:这趟无论怎么样,老谢给他们的阻断隔绝药实战试验非常出色,瞧这动静堪比妊娠反应……
一支烟很快燃尽,他丢掉有点灼手的烟蒂再次上楼,这次有了准备调整了呼吸不适感减轻了些…
楼梯尽头那扇从未涉足过的大门,此刻大敞开着像张开双臂迎接旅人。
祈雨站在门口忍不住揉了揉双眼,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视觉冲击连带着体表温度仿佛都上升了几度!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红:大红,朱红,暗红……数不清的红色交织在这个空间里。
祈雨轻咬下唇走进房间反手虚掩了房门,站在门后举步不前。
房间最内侧是一张形体高大的雕花大床,围栏,床柱,床腿皆是繁复的镂空雕花。正中上床的门户是一个圆形的月洞门,挂着红色的薄纱里面人影憧憧看不真切。
床边立着一个两层的落地灯,顶端那层吊着一个灯笼,里面的灯泡同样是红色,灯笼下一层放着一个奇怪的灰褐色容器,一左一右两股白烟不断溢出在上空交汇成了雾气,屋内无法忽略的异香正是源于此……
祈雨喉头阵阵发紧,必须努力克制才能按下胃中的翻江倒海…
除此之外则是一整面墙的木质高柜,距离床边不远处有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把用红色丝绸打了个蝴蝶结的瓷酒壶和一对小酒杯。桌边放着的椅子也是把把都用大红绸子在椅背上扎了结。
“刚才为何匆匆折返?”圣嗣的声音从纱幔之后传来,带着薄纱轻摆几下。
祈雨深吸一口气语速极快:“心情太过激动,下去平复了下以免被您笑话,没想到还是被您发现了。”
对于祈雨的答案圣嗣相当满意,招手示意祈雨过去。祈雨并不着急过去,而是走去了桌边,他还没走到,纱幔后的圣嗣吃吃吃地笑了起来。
“那桌上的酒,你可要与我同饮?”
祈雨没吭声掀开壶盖闻了闻,刺鼻的酒精味一下蹿进了鼻腔,他怕圣嗣在这里面下了东西。
“我一杯倒,等会再喝吧,我想先和你说说话。”
祈雨轻言轻语回答,把椅子搬到了床边坐下,隔着纱幔坐得端端正正等候圣嗣开头。
“右护法都跟你交代清楚了吧?”圣嗣不放心地询问。
“嗯……”
“你的想法是什么?愿意还是不愿意?”
祈雨心中翻着大白眼,老东西表面看起来征求他意见,但是他要不愿意能坐在这?哦,他确实不愿意,坐这不过是配合演戏……当然他不能直白说不愿意,毕竟任务还没完,不管今夜结局如何他还想努力搏一搏……
“我是个比较传统的人,没有了解很难继续,对于我而言你是高高在上的,我总是心有畏惧不敢放肆……”
“良宵很长不着急,我们慢慢来,想了解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我们需要坦诚相待!”
圣嗣说完一通不等祈雨提问,接着表明自己的态度:“我的来历,我的过去,我的未来我都可以告诉你。”
祈雨可不认为,他直接问圣嗣姓谁名甚,对方就会老老实实告诉他。
“为什么圣尊没来参加圣典,我…他同意吗?”
祈雨只想问前半句,话说到一半反应过来这样太过明显,生生的加上了后半句,他不想直白的地说出让自己不太舒服的话语,毕竟他不是真的来献祭身体的。
“你怎么这么害羞……我做的一切都是遵循圣尊的意思。他站在圣殿之上看到世间所有人,包括你我…他怜爱世人也包括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