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祖龙,龙井茶来一发? 番外完结 (柠萌猫)
嬴政看了他一眼:“六十有九。怎么……你那是什么眼神?”
“阿政,”龙井幽幽叹息,“秦国的大将军,为什么都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老龄化那么严重啊。”
“老龄化?”这又是个新词。
“你真的不考虑多培养点年轻人吗?”龙井看着他,“万一哪一天,老将军都没了。秦国还有大将?”
嬴政却将书简一放:“龙井,我这不就培养你了吗?未来的,大秦少年将军王?”
龙井沉默一瞬,继而鼓掌大叹:“好眼光!”
嬴政默默的低下头:论脸皮的厚度,他实不如龙井矣!
两日后,这一场骇人的暴雪终于收刹。
红日初出,彤云渐散,澄澈的碧空下终于显出了几被活埋的大咸阳。市坊重新恢复生机,一切,又复归了平静。
长亭外,官道边。
酒的香味,从亭中弥漫开来,亭外,那两匹枣红色的马打着响鼻,低下头,吃着上好的干草。
“此去且珍重。”嬴政举起杯来,先饮为敬。
“你在宫里也要……”龙井想了想,换了个说辞,“想办法,我们一定要将吕不韦拿下。”
嬴政轻笑:“你还是专心为我看好这大秦的兵吧。再过一二年,待我行的冠礼后。便正式下诏,说明你是代我出征。”
“你真的能按时行冠礼吗?”龙井却是不信,“算了吧,有大母在,我也算有靠……”
“龙井!”嬴政语调高了一点。
“啊?”龙井一愣。
“你非要嘴那么毒?”嬴政气急,“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龙井说,“我是为了你好啊,阿政。你想想,你行了冠礼,就是代表着吕不韦要将手中的权力让出来。我觉得你应该小心点,说不定他为了不让你行冠礼……毕竟,嬴成蟜年龄更小点……”
嬴政一时语塞。
龙井又试探道:“要不……我把嬴成蟜拐走?”
“你怎么不干脆把他给杀了一了白了?”嬴政冷笑。
“对个两岁大的娃娃,我能狠心么?”龙井摸了摸脸,“像我这样的大好少年,又不是杀人狂魔……”
“我是来送别的,”嬴政冷冷道,“又被你带偏了话题。”
龙井不以为耻,反倒是喜滋滋的:‘连未来的秦始皇都能被我偏楼。哈哈哈!’
要知道,曾经浩气内部爆发了一场帮战,某帮派的帮主在贴吧愤怒撕逼818,枪头直指他们帮主和他。加上大量贴图作证,一时间竟上了热门。
而龙井,便在所有人试图洗白皆无果后,愤怒真身上阵,发了一句话。瞬间让持续了一千多层撕逼楼,在他这里成功拐了个弯--变成了披着阵营战的基情贴……
就连那个帮的元老级人物,后来都开始怀疑自己帮主之所以会跑来818,纯粹是对龙井他们帮主有着深深的爱意。以至于,这818成功的变成了前一千楼热血撕逼,后三千楼高喊:‘在一起’的年度怪贴!
就在万千腐女和基佬大喊着‘xx帮主和xxx帮主你们在一起吧,CP可逆不可拆’的时候,这始作俑者早已深藏功与名……
“你傻笑什么?”嬴政冷冷道。
“说不定我上阵根本不用杀人。我只需要说一句话,哈哈哈哈哈,”龙井越想越觉得好笑,“然后那个敌军大将就嘤嘤婴的跑回去找他们的国主XXOO了。”
“xxoo?”嬴政疑惑。
“这你都不懂?这就是搅基啊,XXOO,就是把你的黄瓜,塞进他的菊……”说的正嗨皮的某人已经用将右手围成一个圈,左手伸进去做活塞运动示意了,一边说,一边还转身,岂料转着转着,不小心抬了一下头,便看到了一张满脸怒容的脸,“……阿政?!”
“黄瓜?”嬴政冷笑。
“嘿嘿……”龙井缩了缩肩膀。
“菊花?”嬴政继续冷笑。
“哈哈……”龙井低了头。
“很好,你可以解释一下这都是什么东西。哦,顺便解释一下,你刚刚拿粗鄙的动作,是从哪儿学来的。”嬴政冷冷道,他虽然不懂什么叫黄瓜,什么又是菊花,可是龙井那动作,很不好意思,他昨天才在长乐宫赵太后那里不小心看到了现场版的示意图。记忆犹新!
龙井看着嬴政的脸色就有些发怵。也不敢在开口乱说了,只暗自警告自己不可再如此得意忘形。他嘿嘿地笑着,将杯中酒喝尽,忙起身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天:“天色不早了,我需早些走了,这次随押运酬军之资的队伍一起去。太晚了不太好。我先走了。再见……”
“龙井。”嬴政叫住了他。
“阿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绝不胡说了。阿政你就放……”龙井以为嬴政会如从前一般逮着他便是一顿教育,却不料嬴政突然起身抱住了他,“阿……阿政?”
耳畔,是他从未听过的温柔缱绻:“珍重,此去千万里,我与你同在。”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
麃(biao)公,秦时大将。秦王政元年(公元前246年),秦王政即位,麃公与蒙骜、王齮同为将军。
☆、第 28 章
此时的楚国,苍山学馆。
冬日暖阳甚好,庭院林下虽有习习凉风,却不算太冷。弟子们分坐在山坡石案之前,待一中年人素衣而至,便齐齐拱手高颂:“治学修身,磨砺相长。”
那人正是如今苍山学馆的山长荀子从容而至,落座在中间大案草席之上,淡淡一笑:“今日大讲之题便是:名实之辩与二十一事。”
“先生,莫不是因为那名家辩士公孙龙子?”一青衣青年拱手道。
荀子轻轻一笑:“正是,李斯,你可知道这二十一事都是什么?”
青衣青年微微皱眉,想了想,摇了摇头:“弟子惭愧,名家之学弟子素来不以为然,故,二十一事大约只记得一半……”
荀子皱了皱眉:“其余人呢?”
众人闻言,齐齐将目光投在那同李斯并坐,却未开口的陈嚣、韩非身上。
陈嚣脸一红:“弟子,弟子也只记得一半。”
荀子摇了摇头,转向韩非。
韩非涨红了脸,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弟……弟子……弟子全……全,全记得。”
荀子闻言,脸色一舒:“很好。你等也该学习韩非,勤学广读,方是正理。”
众人闻言齐齐肃容,皆叹‘受教’。唯独李斯一人低了头,轻声晒笑:“不过是个结巴。”
待众人都噤声后,有一黄衫少年却逾越而出:“先生,弟子也知道这二十一事。”
荀子一怔,继而看向黄衫少年:“甘罗,你也知道?”
不怪他觉得意外,毕竟这甘罗年龄尚小,如今,不过八岁稚龄而已。
李斯低着头,脸上已有不忿,他心头暗自嘲笑那叫甘罗的少年实在太过狂妄,于是一心便只想看着他出丑。
“甘罗既然知道此事,何不让他为我等讲讲?”陈嚣立刻道,“老师,您不是常说,达者为先么?韩师兄,您想必也这样想对吧?”
韩非憋红了脸,说不出来,只能连连点头。
荀子心头忍不住一叹:韩非什么都好,只可惜天生口吃。否则这与公孙龙子争辩之事,韩非当是不二人选。
他转向甘罗:“你既然知道,便上前来,一一说与诸位师兄弟听听。”
甘罗上前一步,毫不怯场:“与诸位师兄见礼,这二十一事,原是名家四位大师惠施、宋銒、尹文、公孙龙子先后提出的二十一个论战命题,件件与常识背道而驰,教人匪夷所思! ”
他顿了顿:“自然,我儒家也不屑其论。只是这四位大师却十分喜欢周游各国,遍寻名家与其相辩。而每每辩论,题目无不出自这二十一事中。这二十一事,分别便是--”
“其一:卵有毛。卵者,蛋也。蛋无毛人人皆知。名家四大师偏说蛋有毛,其推理是:蛋能孵化出有毛之物,故而蛋有毛。”
此言一出,弟子们无不哗然。正欲张口相辩之时,却听荀子道:“肃静,且听甘罗说完。”
甘罗拱手向荀子行礼,又道:“其二:鸡三足。鸡有两脚人人皆知,公孙龙子大师却言:‘鸡足(名称)一,数(鸡)足二,二而一故三。’”
荀子手捋长髯,笑着点头。
其弟子脸上无不现出鄙夷之色,鸡三足,何等的强词夺理!
其后甘罗更是将二十一事说了个透彻,什么‘郢有天下’‘犬可以为羊’‘丁子有尾’‘火不热’‘目不见’‘矩不方,规不可以为圆’‘狗非犬’等等。只听得一众弟子膛目结舌,只觉名家无耻之极。
甘罗将这二十一事言毕,便行礼退下。而下首一众弟子早已纷纷议论起来--
“若这就算学问,我今日也能出得四五十个了。”
“我也是,树不结果!”有人忙道。
“我也有:田不长苗!”
“还有我:男非男,女非女,狂且有三!”
“那不就是阉人么?!”
“哈哈哈哈哈……”
众人狂笑起来。李斯肃容而出,大喝一声:“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