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学笑,“我都行,你选就好。”
两人点个餐也像是小情侣谈情,完全屏蔽场外人,郑行无奈摇摇头道:“不该拼桌,我俩这灯泡是不是有点妨碍?“
郑学将餐具替乔冬放好,解围道:“哥,没外人在随意点。”
乔冬选得差不多,突地抬头:“袁先生没有忌口的?”
袁容摇头,“没有,请便。”
郑学盯着面前的空杯,手指蜷了蜷。
“OK,那就这些。”
郑学瞥了眼菜单,“加瓶柠檬水,解腻。”
点餐完毕,郑行看着面前两人问乔冬:“这么快就把我弟收了。”
乔冬也不避讳:“打算舍命陪君子。”
“怎么,你俩这是奔着过日子去了?”
“差不多。”
郑行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那我拭目以待。”
说话间,菜肴一道道端上来,红酒入杯,气氛热络不少。
“在海市习惯吗?”郑行晃动着酒杯。
“还行,这边气候倒和以前在A国读书时差不多。说起来,师哥咱俩也是那会认识的吧?”
郑行笑笑,冲袁容介绍:”我这个师弟看着像是恣意拥抱生活的浪漫派,但其实是个实干家,专业方面很优秀,前些年在欧洲一个交流会议上遇到相谈甚欢,才知道是国内的师弟。”
乔冬无奈:“现在天天案子缠身,好久也没机会走走了,有点怀念斯蒂德老广场。”
郑学饶有兴致,接道:”哦那里,鸽子钢筋铁骨,咖啡绝色。”
乔冬诧异,“你知道?”
“我在B国读过一阵子,周末坐火车半小时就到斯蒂德,一大早跑去,看完渔船回港再走。”
郑行打趣着接话,“A市没海,也不知道他怎么从小就这么执念船啊海的。”
三人相谈甚欢,唯独袁容插不上话,安静听着。乔冬看了他一眼,客气地问:“袁先生在哪读的书?”
袁容淡淡回应:“很早不读了。”
乔冬像没听明白,袁容迎着他不解的眼神坦然道:“讨生活。”
一句话和眼下的氛围格格不入,沉默几秒,乔冬不着痕迹转了话题:“那郑学,说不定我们曾经擦肩过,要是那时候就认识,不需要师兄介绍了。”
郑学抿了抿唇,带上点笑意,“以前的我跟现在可不太一样,也许你会失望。”说话间,似乎瞥了一眼袁容,又像只是谈到兴起扫过那边墙上的画。说完,细心为乔冬分好盘,自己才顾上吃。
全程和袁容除了电梯口的点头,再无多余互动。
郑行喝了口酒,对旁边一直没作声的袁容举了举杯,“说起以前,你俩那事之后再没联系?真就朋友也不能做了?”
听到这,两人都下意识望向眼对方没说话。
郑行看着这一幕,了然:“这样,我来做个东,这顿饭吃完,大家就一笑泯之吧。”
见郑行点到这个,郑学干脆举杯注视着袁容:“那时候是我行事欠妥,对不住。”
袁容倒轻描淡写:“过去了。”
“工作关系不能多喝,你也以水代酒吧。”郑学换了两人的杯中物。喝了柠檬水,才解释道,“其实遇到过,但没什么机会接触。再说袁容现在混出来了,我这级别平时也不太能搭上话。”
袁容应承,“嗯,是见过,在街上。”
郑学疑惑地看向他。
“在抓人。”
袁容目光灼灼看着他,郑学笑笑,没再说话。
“所以,当初失望的人是袁先生?”乔冬突然开口对上袁容,眼里都是探究,不过仅仅一瞬又换上得体的笑擎起酒杯,“那我也敬袁先生一杯,替我家这位。”
袁容没有接那杯酒,只抬眼凝视他。
乔冬定定端着酒杯,像被对方的目光震住,空气无端有些紧绷。
几秒后移开了视线微微侧头,似对郑学又像对袁容说:“目标不一样走成平行线也难免,不一定就是谁有错,及时止损倒是明智。”
这一次,袁容应承了:“我很赞同。”说完,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哥,一直这么上心,还没谢你。”郑学适时跟郑行碰杯,说得郑重其事。
“跟你哥客气什么,你们合适,我很高兴。”
这家店的师傅手艺很地道,几人吃吃谈谈,从工作聊到旅行见闻。席间郑学有些遗憾,“不过现在身份敏感,也就是国内走走了。”
乔冬听了往郑学那靠靠,笑得明朗:“那没关系,什么时候休假,一起国内走走。”
一顿饭吃出各怀鬼胎的感觉,郑学灌了口柠檬水,早已心不在焉,不动声色打量着袁容的脸色,好容易熬到收尾各自散了,他将乔冬送回家,调头往别墅开去。
开门进屋,里面静悄悄的,连灯也没开。
郑学心里咯噔一下,没过来?两人约好,晚上在这见一面。
他上楼到卧室,打开门就见袁容合衣躺在床上,心里稍稍安定,轻手轻脚走过去一把圈住人抱实了。
“没吃饱吧?”
说着郑学拧亮床头灯俯身看他,眼里盛满笑意,声音低低的,熨帖而温柔。
袁容睁开眼,手自然地搭在郑学背上,见他托着一盒香味四溢的松饼。
“这个是?”
“折回去买的,还是那家,味挺正。我看你晚上没咋吃,垫垫?”
袁容点头坐起身,郑学拿起一小块喂他。
心满意足看人吃下,郑学满眼期待:“好吃吗?”
袁容点头,随口问:“把人送回去了?”
郑学一愣,有些尴尬地“嗯”了声,讨好地坐上床:“今天见他,能看出点端倪吗?”
袁容若有所思,过了会迟疑地开口:“暂时没有”。
“你说今天这出,真这么巧?”郑学问。
“你哥安排的?”
郑学凝着眉不说话。他是警察,袁容是黑道,如果郑行真的有问题,那他俩这层关系如果被知道,按之前的经验袁容就会很危险。
顺着大哥的意思和乔冬相处,是和袁容商量后的结果。在没彻底摸清底细前逢场作戏,起码能更好地掩护袁容。
好一会,他才开口:“不清楚。他知道我俩的曾经,我不想给你留一丝危险,我担心你万一...赶不过去。”
“放心,我这边目前还顺利。”
郑学盯着没动几块的松饼,皱眉:“你现在肚子里还揣了张嘴,怎么饭量反倒小了?”
“是吗?”
郑学碰碰他肚子:“现在有反应吗?”
袁容看着尚还平坦的腹部,摇头。
“这孩子是不是太闷,随你?”
“可能还没到时候。”
两人洗漱完,袁容刚躺下却募地被郑学整个抱住。
“我刚来海市那会,你真见过我?”
“嗯。”
“我在抓人?那时候是不是就偷看我可喜欢我了?“
袁容没回,一个枕头压他脸上。
郑学脸怼进枕头里闷笑:“我想和你一起。”
“什么?”
“去我曾经呆过的地方,早上跑赛尔港口吃番茄饼,再踩着夕阳看渔归。”
袁容回搂住他,“等都结束了。”
郑学嗯了一声,垂下眼:”他安排乔冬,是不是为了试我们?“
“也可能。”
郑学舒了口气:“我今天演得怎样?”
“看着挺像一对。”
这话郑学没读出其他滋味,倒像真心在评价,他瞥了眼袁容。
“你就不怕我真跟人跑了啊?”
袁容专注地看向他,昏黄的灯光映进眼底:“不怕,攥着呢。”
郑学将脸埋进爱人肩窝,这段时间乔冬在他那,白天费心周旋,晚上也总警醒着睡一半醒一半,这会终于身心放松些。
袁容察觉他的疲惫:“累了?”
郑学握住他的手,语气认真:“袁容,无论发生什么,你得给我保证自己的安全。”
一个吻,代替了回答。
半夜,郑学被一阵粗重的喘息声惊醒。
“袁容?”他猛坐起来,打开灯。
几乎同一刻,袁容已经翻身下床,几步踏进卫生间,郑学急跟过去。
“怎么回事?”
袁容俯身撑着洗漱台,压抑地呕吐着,晚上吃的那点东西全交代了,却还是一下下干呕。
郑学轻拍着他背,看他用力得脖子都红了,一步也不敢挪地撑着。
好容易平缓下来,袁容回过头就对上郑学一脸担忧地举着水杯。
“我没事。”他嗓音嘶哑,接过水杯漱了口。
郑学将人扶上床,自责得不行:“是不是吃坏了?”
袁容阖眼靠在床头,仍然一阵阵犯恶心,胸口起伏不定答不上话。郑学看着他干着急,突地想起什么匆匆出了房间很快又折回来。
袁容正全力压制那股不适,突然感觉一颗东西被送到嘴边。
“张嘴。”郑学轻轻道。
袁容顺从含下,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满口腔,反胃感瞬时压下去不少。
他睁开眼,“糖葫芦?”
郑学晃了晃手里的罐子:“改良版,酸枣做的。孕期不能吃山楂。”
袁容眼里溢出笑,很纯粹。
“你不是说他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