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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强制 (上上哒)


  黑暗里的男人似乎笑了一声,“老九不是天鹰的人,但,这个乔冬是。”
  袁容猛地抬了头,眼里露出微微的讶异,像为这个消息震惊。
  “出入境都归他主事,药品只是其中一项,体量是军火两倍。他一垮,让条子这么一连根,这摊盘子就缺个龙头,袁容,”
  淡淡的声音传过来。
  “乔冬的位置,你坐不坐?”
  袁容的手微微收紧,只剩细微的喘息,好半天传来四个字:“谢谢先生。“
  “好。”男人站起身,“等我通知。”
  “是。”
  男人走了。袁容跟着出去的时候雨停了,只剩山间的雾气云山雾罩的。不久,大亮的天光从屋脊漏下来,他走下楼,厂子里已经如常运转,他顺手招了个人,扫了眼仍倒在地上的机器。
  ”为了什么事?“
  “一个没记性的,报错了枪的批次,被先生教训了。”
  ”下去吧。“
  看着进进出出的人,袁容心里隐隐不安,却琢磨不出哪不对劲。
  不管等他的究竟是龙头还是断头,他的速度都得再快些。
  当晚,袁容约了RICK在公寓。
  对方对他主动邀约挺意外,只是还没开口问,一包档案袋就被递到跟前。
  他拆开,掉出几张银行卡,里面是几个房本,还有四五把车钥匙。
  rick朝他挑眉:”什么意思?“
  ”押宝。“袁容坐在他对面,面容平静。
  ”我是那个——宝?“
  袁容没应他,看了眼那袋子:“我的全部积蓄
  应该够你走一趟。”
  “没少挣啊。”rick放下档案袋,”想干什么?”
  ”配合我,提前走那步棋。“
  ”你疯了?”
  RICK少见的点了支烟,猛抽了半根。
  “你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嗯。”
  rick狠了狠心,卡一抽:“我等你通知。”
  袁容看着他,唇角微微松动,出自真心的道了句谢,说完起身往出走。
  ”你去哪?“
  袁容看了眼这房子,”这里,现在归你了。“
  说完,抛下钥匙带上门,楼下只剩一串摩托车声。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下
  “说不说?”
  审讯室里意料之中的一片死寂。手上绑着绷带坐在那的男人,再一次无视了问话。
  出事后,乔冬又被带回海市分局。两天一夜,五个警察轮番上阵,对方却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几分钟后,讯问的警员起身走出去,依旧没突破。
  橙黄的余晖掠进审讯室窗口,乔冬的侧脸被夕阳镀上一层金,更显得眼窝深陷,他扭头看向窗外。
  傍晚压近,天际流动着几缕浮云,是黄昏又像清晨,更像那天在山道上,车体倾翻后他从紧拥的怀抱里睁开眼,透过被压扁的窗缝看到的那缕朝阳。
  小孟几人围坐在监控器前盯着审讯室里的动静,正在这时,屏幕里的人忽然扭过脸来,冲镜头扬了下手。
  他们迅速走进去。
  “我招。”这是事发后,乔冬第一次开口。“有条件——”
  众人不知道他为何态度大转变,屏息注视。
  “让我见郑学,现在。”
  郑学做了个梦。
  梦里他仍负责押送乔冬。刚出海市的那条山道却好像总也开不到头,某个险弯处,一辆卡车猛然从侧后方横撞过来,他下意识地朝旁边扑去护住身侧的人,几乎同时身体在撞击中失去了知觉,颈间一松。
  戒指——
  床上的男人眉间紧蹙,挣扎间额头溢出一层冷汗,终于,沉重的眼皮微微掀开道缝,艰难喘息着,才发现脸上扣了个氧气罩,他浑身像被碾过似的痛,目光费力扫视了圈,直到望见床头柜上那枚戒指项链,才松下劲去够,手却虚软得使不上力,肋下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还未触到手就坠了下去,人也再次跌入黑暗。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两个警员押着个人走进来,门又重新合上。
  乔冬无视身后警察,看清床上躺着的人,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他被拷住的手弹了下输液管,引得两警察迅速向前跨了两步,又见他没再继续动作,反倒拉了把椅子坐下。
  “五分钟。”警察提醒完,向后退了退。
  乔冬没回头,一瞬不瞬看着床上人,自顾开口。
  “我们自以为执掌棋局,但其实你根本不在这个局里。”
  乔冬轻轻一笑,“你才是下棋的那个人。”
  “知道我什么来路,还替我挡。逢场作戏要演全套?”
  “我当真了。”
  “不怕你笑,这是第一次有人肯为我送命。”
  “不过,谢谢你命硬,因为我最讨厌欠别人。现在有机会做点什么扯平了,以后各不相欠。”
  .....
  乔冬瞥见柜角的戒指,拿在手里把玩了几下,攥起郑学的手慢慢套进去,他的表情云淡风轻,移动戒指的动作却极其细致。
  “我对你动过心,就这一次。你赢了。”
  乔冬说完,最后看了郑学一眼走出去。临上警车前他突地顿住,望着前方冲身后的警察道。
  “还有个条件。后面所有关于我的审讯侦办,我希望可以不用再见他。”
  说完,钻进车厢,警车驶进车流消失不见。
  后来过了很久,乔冬刑满释放远走高飞,回想起这一次,确实是他们彼此的最后一面。
  和rick分开,袁容跨上车直奔医院,晚间的风拂过耳畔轻柔温和,他看着周围明灭的车流,心里也像是被灯火浸润多了些期许。
  到住院部已是深夜,郑学的病房前没有人在,他大着胆子走过去想隔着玻璃看看他,却一眼望见那张床空无一人。
  袁容心里抽搐了下,恰逢护士经过,下意识拉住对方。
  “打扰。昨天这个床的病人——”
  护士意会:“下午转普了,在六楼。”
  袁容垂着眼僵滞地点了点头,似乎没听明白,好一会才募地定住,焦急的眼里难得多了丝光彩,疾步奔向六层。
  费了些功夫找到郑学病房,门口的椅子上却守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互相依偎着。
  那是......郑学父母。
  他见过,在郑学宿舍照片墙上那张全家福里。
  袁容安静看了会缓缓退开。到对过走廊尽头找了张椅子坐下,他僵挺的腰背费力地倚向墙壁,深深舒了口气,一松下劲,疲惫就从四肢百骸溢出来,肚子发沉,心里不禁对小家伙有些抱歉。
  “没事,我们在这陪着。”他将手贴上腹部轻轻揉按,不知不觉睡过去。
  后半夜椅子上的男人不知梦到什么,浑身蜷缩着歪下去,像要护住什么似的挣扎了会,猛地颤抖着眼睫醒过来。白炽灯的光线映得他的脸像被霜打过般惨白,他迟钝地眨了下眼,下意识伸手,没有血。混沌了一阵才想起是在医院,郑学正平安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他起身,远远看向那间病房,却无法靠近,只能这样透过门缝看着里面泄出的光。
  全身透支般无力,他口干舌燥,那个梦像将他熬干了似的。
  拐进水房,却听到一丝低微的啜泣声。
  一个女人背对着他一边抹泪一边接水,就连暖瓶漫出来也没留意。
  察觉到有人,她急急擦干眼角提起水瓶,却因为太匆忙水壶直接从手里脱离,眼看要泼向她的双腿,这时,身后那人一个箭步夺下瓶子,却也眼睁睁看着开水直接溅洒在手上。
  “你怎么样!”郑母惊叫出声:“你的手——”
  男人微点下头,一言不发将壶摆好,甚至没给她关心的机会就离开了。
  她跟上去,只看到年轻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口。想到刚刚那比自己儿子好不了多少的脸色,指不定也是个病人...她又望了会,才忧心忡忡的转回病房。
  袁容连接下了两层楼,脚下突地一个踉跄,膝盖打颤险些从台阶上滚下去,他撑了撑墙,被热水淋过的右手疼得几乎没了知觉。
  这时,腹部像有把冷刀狠狠一搅,胸口酸气翻涌,他身子一折,抵着墙角干呕起来。压抑下所有声音,呕得异常艰辛却只是脊背耸动,如果不是急促深重的喘息,几乎难以发现他的不对劲。
  这么一折腾,像把最后一点力气也吐散了。他晃了晃,在一阵耳鸣目眩里脱力地顺着墙根倒下去。
  迷糊中感到有人将他扶起,等再有意识,发现自己半靠在病床上,浑身冷热交加。一个护士正在调输液管,见他醒了,开口道:
  “先生,你有点低热。烫伤容易引起炎症,”护士看着他眼里有些担忧:“最近都不能碰水。”袁容的右手已被包扎好,视线落在扎针的手上,本能向后缩了缩:“我现在不能打针。”
  仿佛知道他担心什么:“只是葡萄糖,不会影响胎儿。”
  腹部仍闷闷地疼,袁容下意识护住小腹,他知道这几天的确忽略孩子太多。
  “放心,胎儿没什么事,就是你有点虚脱。”
  “谢谢。“袁容开口,很轻,只剩气音。
  护士递上缴费单,”怀着孩子,这样不行的,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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