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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界纵容 完结+番外 (就不告诉你)


  他又点开编辑短信的页面浏览了一遍,那封短信确实已经编写完成,措辞中规中矩,有着不属于宗骋野的谦逊的当,宗骋野只犹豫了一秒,就点击了发送。
  短信音“咻”的一下,转瞬被融入黑暗里。
  宗骋野闭上眼睛,脱力般地靠向冰冷的水泥墙。这种店的小门与侧门是没有必要刷漆的,很浪费材料。
  那三个青年中的一个,正在把弄掀盖打火机,“啪嗒”声层层叠叠,一下下清脆悦耳,在狭窄的小道里回荡。烟味开始弥漫,被月色照到的烟雾颗粒宛若漂浮的丝带,从小道头,被风带到了小道尾,钻进宗骋野的鼻尖和毛孔里。
  他听见一个青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脚从石灰墙上移下来,摩擦出一阵尖锐地刮擦声。
  宗骋野知道他们想要什么,钱包、手机、身份证……什么都可以。
  而他,只想要痛痛快快、酣畅淋漓地打一架,证明自己确实存在。
  毛发竖起,感官被放大,他一瞬间变成了警觉的流浪动物,期待一场流血的厮杀。
  烟头被猛地掷在地上。明亮的橙色火光转瞬即逝,“噗”的一声,犹如跌落水中的闷炮。
  蹲在垃圾桶上的猫被人一脚踢开,惊恐尖叫地逃离。
  突然,一阵尖锐、刺耳、绵长的声音穿破黑暗,撕裂夜空。
  车轮橡胶因为转弯带来与地面的急速摩擦,在路上留下一道漆黑的焦油。这个熟悉的、同车祸后宗骋野幻想过的千百个场景一样的声音——犹如开肠破肚的手术刀,在他的脑海里划拉一道口子。
  宗骋野好像被人当空浇了一捧冷水,僵硬在原地。他的胃过电一般,拧巴蜷缩起来。
  这个声音、车祸、车祸……
  混乱不堪,吱呀粗粒的场景一瞬间如同卡带的唱片,洪水猛兽般涌了上来。
  先是电话响起,宗骋野放下手里刮黄油的刀去接听,电话声音让其余的一切都变成好像电影的画面。快速闪过、虚幻、不真实。
  他好像看见车突然变道,撞向路边的保险杆;罗女士因为争吵而憋红的脸,她高声尖叫着;宗高晟愤怒地冷笑,两手飞速打着方向盘;对面驶来的车刺眼的远光灯……呼救声、电机声、汽车犹如失控的陀螺一般,在水泥地板上飞速旋转,像物理题中最常见的动力碰撞,损失的能量好像都留在了路上两道焦黑的痕迹里。
  警察详细的描述最初只是让他有点不适,后来宗骋野整宿整宿地睡不着。他想象不出宗高晟和罗女士狰狞的画面。他只记得道路上的两道黑印记、刺耳的刮擦声,犹如老旧的霉印,在白墙上怎么也擦不干净。
  宗骋野后来就尽量避免坐车了。
  轰隆的引擎音渐远,好像也带走了一部份近日看似完好无损的宗骋野。他像一块被撞碎的玉,碎片跌落在地上。
  胃开始灼烧,这可能是他的幻觉,宗骋野心理清楚,却在这片刻的混沌里难受地弯下了腰。
  脚步声接近,一个混混被宗骋野赤红的眼神吓一跳,退后半步。
  “怕什么。”另一人推搡他的后腰,“就拿他的钱包。”
  垃圾桶旁的空酒瓶被风吹着,有规律地敲打着水泥墙壁。
  一下、一下。
  淅沥的酒液像诡异的摇篮曲,回音在小道里空荡。
  在这种危机的情境下,宗骋野很自然地就联想到了小时候不小心掉到井里的遭遇。
  他贪玩跑到宗家工地,却不小心掉到井里,幸好没有通水通电,井也并不深,但也浅不到能够自己爬出来。
  宗骋野觉得井壁太逼仄、太黑、潮湿闷热得让他喘不上气。
  混混走近,表情狠戾,为首那个伸手推了一把宗骋野。宗骋野下意识后退一步,他步伐虚脱,后背猛地撞到坚硬的水泥墙上,右脸颊则被墙上粗粝的石子滑过,留下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但这些都没有躯体内无形的疼痛强烈。他好像被人挖空后又灌了铅。
  可能抵御刚才那一下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宗骋野像被切断线的提线木偶,无力地跌坐到地上。
  三个混混犹如井壁一般挡住道口一点微弱的灯光,宗骋野被逼到角落,尽力瞪大眼睛,视野里的一切却又黑又潮湿,山一般向他压倒而去。
  他像被铁肺禁锢了全身。
  墙越走越近,宗骋野觉得,这次他永远也爬不上来。
  “骋野。”凭空出现的声音像肮脏画面里最不和谐的因素。
  如同一把柔软的剑劈开僵持。
  温暖的大衣当头盖下,舒心而干燥的气息瞬间笼罩了宗骋野,将他从湿冷的水泥里解救出来。
  宗骋野看着罗璧快步穿过三个混混向他走来,身后是小道入口薄弱的光的散射,将罗璧轮廓割裂地很模糊。
  罗璧在他身前蹲跪下,衣衫干净整洁。
  宗骋野全身都很脏,他抗拒地别过头蜷缩起来。
  罗璧面无表情地扣住宗骋野想要逃离的脑袋,食指以不容抗拒的力道移动他的脸,查看右侧额角的伤口,沉默片刻后,轻轻地问:“是哪一个人弄的?”
  宗骋野看着罗璧镜片后黝黑深邃的眼眸,打了个哆嗦。
  他没有见过罗璧这个样子,只是潜意识觉得,罗璧现在应该很生气。
  作者有话说:
  罗先生戏份就来了! 谢谢观阅!鞠躬!


第3章
  三个混混见到凭空出现的高大的男人,气焰没了,立马溜得飞快。
  在罗璧注视下,宗骋野的理智从黑暗和恐惧的沼泽中挣脱出来,他收回了手。
  罗璧松开扣住他下巴的手,掀开风衣,大约是想检查宗骋野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痕,被宗骋野轻轻避开了。
  “去医院。”罗璧不勉强,声音也不见愉悦。他伸手将宗骋野从地上扶了起来。
  身后没动静,罗璧回头,见宗骋野还披着那件过长的风衣,垂着脑袋,神色隐没在昏暗的小道里。只有头顶乱糟糟的发迎风立着,非常倔强。
  很脏、看不清神色——罗璧没由来地非常烦躁。他做出了平常不会有的举动,蹙眉将宗骋野的下巴不容置喙地抬了起来。
  ——在将熄未熄的灯光下,宗骋野的眼神是很慌乱的,他没有想到罗璧会有这样的动作。他额角流了血,尽管脸上沾了灰,却还是能看出比平常要苍白一些,薄唇很倔强地抿着,仿佛这样旁人就无法窥探他的脆弱。
  简直像个落灰的洋娃娃。
  不知道还能不能更脏一点。
  他背对着光,轻轻将手指抽了回来,“流血了,要消毒。”
  风呼声下其余一切都很沉默,或许是他态度稍微软化了一点,宗骋野突然攥|住罗璧的衣摆,小声祈求道:“罗先生,能不能不去医院?”
  宗骋野的脸色苍白得很,眼神也不再那么坚毅了,自下而上看着罗璧的下巴,无声祈求道。
  罗璧是一个很好的人,罗璧应该要答应他小小的、可以免去不少麻烦的要求。
  “不去医院,应该去哪里?”罗璧低声问。
  “回家吧。”宗骋野下意识小幅度地拉扯罗璧的衣襟下摆,很没有戒心地说,“回你家好不好?”
  宗骋野可能不太喜欢坐车。
  车在红灯下停驻,罗璧偏头,很冷静地打量他。
  宗骋野同两人初见时如出一辙,睡觉时也不舒服地拧着眉头,长长的睫羽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两手攥着盖在身上的风衣,紧贴着车窗门,戒备地好像一副随时都要逃跑的样子。
  但是他的防备从来没有向过罗璧。
  不论是葬礼、搬家、还是现在,因为总恰好出现在对的时间,罗璧一直是宗骋野首选求助对象。
  罗璧并不是一个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人,他将一切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洁而有条理,一切方可有迹可循。
  他同意收养宗骋野,一部份原因,来自罗杏生前写的一封信。
  罗杏请求他多多关照宗骋野,那时候车祸还未发生,尽管最后一语成谶。罗璧本来要将这封信和罗杏从前发疯时写的很多封信一同烧毁,谁知道宗骋野先打电话给他。
  在寂静无人的夜晚,很可怜、很无助地乞求他,“收留收留我吧”。
  这些都是宗骋野没有必要知道的。
  罗璧见过宗骋野的照片很多次,跃入脑海中的头几个词是“叛逆”与“很难管教”,眼睛太亮,像个不愿意服输的小王子。可是再在葬礼上见到的宗骋野,死气沉沉、戒备、只是一只遍体鳞伤的流浪狗。
  这确实,十分吸引罗璧。
  罗璧抬手打开了车内灯,亮黄的灯光刺痛了宗骋野的眼睛,他在睡梦中偏头躲了一下,于是离罗璧更近了。
  罗璧冷静地审视他,就像手术台上理性判断应当从哪里下刀的肿|瘤医生。
  或许是车内的香气有安神静气的功效,或者是罗璧的大衣太温暖,宗骋野的嘴唇回了一点血色,在苍白的脸上好像一朵罂粟花,很诱人。
  他的伤口被用纸巾胡乱擦了一下,现在只剩下干涸的血迹。
  和女孩接过吻的嘴唇。
  罗璧眸色变得晦暗不明,他伸出手,越过社交该有的正常距离,一点、一点地往前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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