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媒体,在我母亲死后报道祁正群如何顾家爱妻,但谁知道我母亲的躁郁症是他逼迫出来的。”
“谁曾想过过为什么这么多的护工却没发现一个病人割腕自杀了?”
“没别的原因祁正群他装腻了,所以我母亲就是时候该死了。”
“母亲走了,我想和祁正群鱼死网破,而他用我爱人威胁我,在新城他想让一个无名之辈悄无声息的消失,说不上容易但算不上难。”
爱人这个称呼过于郑重,本不该出现在一个十九岁的少年身上,可反之偏偏就是这份少有的郑重,让听者在一瞬间便知那被这么称呼的人,在少年心中定然是独一的重要。
“还有我爱的人活在这个世界、母亲生前希望我好好活下去,这件事只能被瞒做了一根刺扎在心底,阴暗、密不透光。”
“17年初我爱人被祁正群强暴了,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是我的错,自杀被救、救的太迟,植物人一辈子的氧气罐。”
“我和祁正群彻底崩盘,但他还是用了和我母亲那时候一样的老法子,用治疗费用来威胁,一年几百万的费用,挂名的小太子爷付不起。”
“我希望她活下来,哪怕是不能说话不能开口的植物人,但我仍可以赌,赌或许有一天她会醒来。”
“可惜永远不会了。”
“私人医院、高级监护病房、专家、24小时看护,没有一个人在晚上注意到了氧气罩脱落这件事。”
“所谓的高费用、用心,太可笑了。”
“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相信一条只会四处发情的疯狗。”
祁野看着下面侧面、低头细碎议论却没有一人大声开口的人群,像是在读一篇事不关己的课文,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反是无波。
半大的少年本就不留恋这个世界,母亲的自杀、生命中最后一束光的离开,足够逼的他发疯。
他也从不在意他人对自己的看法,诋毁、唾骂是什么都无所谓,又何况是在这生命开始进入倒计时的时候。
但在最后的这点时间里他脑海里还能想起几分的是那些把他当作朋友的人,而最令他感到情绪波动的是认识了不到两月的林笙。
他不爱管闲事,但说两句林笙本人不能开口说的话,耐心还是够的。
倒也不为别的,只是关于父亲的经历,这外露的假面太像了,像到足够令人恶心到胃液翻腾。
又或者,是因为那一对像到极致的梨涡。
祁野拿起电喇叭,讥讽冰冷的声线再次传出。
“平均一年一个亿的捐款,够慈善了,建设山区资助儿童够善良了,你们这些把他捧到天上去的人,知道他也强暴小孩吗。”
“我知道最小的只有十四岁。”
“还傻逼兮兮的一味相信那些外露在表面的东西吗?”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这善却并非是众人想听的,那种自己一股脑认定的了事,大多数人皆会是死要面子般不撞南墙不死心的固执。
“别急着骂人,好父亲、好丈夫、慈善企业家这些名声不是你们大多数人捧给他的吗?自相矛盾你们才是最可笑的那个。”
“新城一中林笙,我朋友,他父亲、一个自始至终的演技派你们又知道多少底细,等那张假面像是今天和祁正群一样被狠狠地撕开,你们又会不会细思恐极,或者是愧疚?”
“我替你们说,你们不会。”
“你们只会沉默,又或者调转方向开始下一场仿若宣扬正义、替被污蔑已久的受害者讨回公道,实则宣泄情绪的无脑怒骂。”
祁野其实并非不爱说话,只不过是他觉得和三观不通的聊,只会把自己聊的脑子有病,所以大多数的时间他都带着股冷冰冰的沉默,但今天算是为那胆怯的朋友破一次例。
这些被迫不能骂的话,就都由他来说好了,就算做是…来年的生日礼物。
“至于那些因为同性恋去攻击人的,同性恋是杀你亲人了?放火烧你家了?还是他妈的平时上路挡你们路了?”
“现在转头问问身边那些所谓一口一个说爱你到死都不变的人,如果下一秒你变了性别他还会喜欢吗?”
“照他们的说法,他们只会给猛的给你一脚,啐你一口唾沫,骂你恶心的让你去死,别他妈否认这就是你们这些人在做的事。”
“喜欢一个人是喜欢他的灵魂,而不是用来辨别商场卫生间的生殖器官,这种纯粹简单的道理和尊重他人四个字要多久才会被所有人明白。”
“还有那些所谓去讨伐的“正义使者”你们又做过多少恶心的事呢,要扒吗?扒出来只会让你们都成为众矢之的。”
“打扰别人的生活、啃人血馒头来找存在感很爽吗?”
“跟这种人活在一个世界真他妈恶心。”
祁野的话停止在这里,这是他这两年来开口最多的一次,该说的都说了,底下的人群的话也因为他提到林笙再次将事情掀起一个浪潮。
他这维护同性恋的话,在细碎的议论中引来了许多反驳,更有听见最后一句话的高呼着让他去死好了,他懒得细听,没有意义的话只会让人觉得吵闹无聊。
祁野抽出烟盒里最后一根烟,三四口吸完了一整根,天台的铁门也终于快撑不住了,晃动的声响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大,祁野从天台往下望,他还在等,等那个令人恶心的垃圾。
事情也还算顺利,在天台的门终于被撬开的时候,祁正群也坐着私家车匆匆赶到了,围在酒店门口的人群朝着远处的他一拥而上,祁野眯了眯眼,也吐出了最后最后一口烟。
他看着楼下从酒店门口离去,挤成一团拥挤不堪的人群,勾着唇角讽刺地笑了笑,桀骜不驯的少年仰着头,在这晴朗的夜空,吐出了一句重复在喉腔流转挤压的话。
“真他妈恶心。”
一阵刺寒的北风,将少年凉冷的嗓音刮的破碎。
-
“仇哥!仇哥!仇哥!”
“急匆匆的干吗,喊魂呢。”
仇森边翻着手里一沓的入货单,对着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无比的烦心,听着这一阵阵着急忙慌的叫唤声,暴躁的情绪更是上头,也就好在路捷在身旁压制下了些许。
那喊人的服务生显然是跑了一路,直撑着桌子缓了口气,才接着说道。
“那个祁野…呼…就那个小太子爷,在他们家酒店上头闹事呢,闹的挺大,记者什么都来了,好像说是曝光了他爸的什么事儿,现场都快炸翻了。”
仇森听着这话,翻着单子的手顿了顿,秀气的眉头在瞬间紧蹙起,明显一副知道什么内情的表情,他只沉默了一瞬,便站起了身,边往外走边对着身边同时跟着的路捷说道。
“但愿这小破孩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路捷听着仇森的话默不作声,但面上却已然是一副知晓定局的表情,他回头朝着那服务生嘱咐了一句:“今晚直接关门,就说有事不营业。”
服务生听着突然要关门虽说有些莫名其妙,但毕竟是老板的话,没多问的就应和着照做了。
仇森的酒吧就在新北路,不过在最尽头,离那在中心的酒店走路也得走上十分钟,仇森一出店门就朝着那酒店一路狂奔,只但愿自己能赶在事情有最坏的结果前赶到。
可终究像是影视剧中命中注定般得慢了一步。
记忆中不爱说话却也鲜活的少年,在此刻像是一只自弃双翼的黑蝴蝶,自那高楼一越而下。
猩红的血液在瞬间飞溅满地。
尖叫的人群、匆忙赶到的警方、被黄线封锁的现场,路捷在线外紧紧拉住了喘着粗气却停止在原地愣住的仇森。
今晚。
注定是他们所有人的不眠夜。
第132章 天衣无缝
新北路惊声喧叫、老城区噤若寒蝉。
顺利进入“家”中的林笙站在客厅角落的置物架旁,一双乌润的葡萄眼染着将要如临大敌般得僵硬紧张,死死地盯着大门,一转不转。
林书平还没有回家,这事在林笙一晚上时不时就往外看的观察中早得出的结果,不然他现在也不会这么安静地站着,估计早已演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兵荒马乱。
医院经常会有送来急救的病人,林书平身为“负责”的院长起带头责任的加班、“自愿”地参加急救手术,也算是偶偶就会出现几次的事。
所以林笙对他十点还没回来的行为并不意外,甚至是有些感叹自己的运气,这刚想出办法的第一天,便赶上了这天赐的良机。
置物架上是林笙已经调好角度摆放好的手机,白色的手机被掩藏在白色的纸巾盒背后,只露出了一个泛着机械的冷色、小巧的摄像头,如果不去刻意得像是在密室逃脱中找线索的搜寻,怕是谁都不会注意到这个被藏角落的小东西。
时间丝毫不留情地转向了十点五十,距离林笙来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林笙开始开始愈发的紧张,甚至是在这胆寒到手脚冰凉的时刻,背脊上依然染过了星点的虚汗。
还没有回来的林书平,快要买完东西回来的廖慕阳,像是两面夹击的墙不断地朝着中间站立着、无处可逃的林笙挤压。
相似小说推荐
-
大妖们占有欲爆棚 (梨瑜) 晋江2021-04-04完结童昱是富三代小公子,盛世美颜,男女通杀。他骄傲肆意,让人又爱又恨。一朝分家产,童昱落得身无...
-
麦芽糖[ABO] (二奖) 长佩2020-04-07完结民国 - BL - 中篇麦青田是个Omega,他被一个Alpha用一包麦芽糖给骗走了。可他甘之如饴。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