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昂要找的木牌储存码的所在地就在这里。
耳边突然传来了电流的呲呲声,然后是卫昀那家伙的吊儿郎当的声音,“喂,我说,你那个线人靠不靠谱?怎么现在还不出来?”
秦昂按着耳边的小型耳机,“放心吧,他的消息一向可靠。”
“你叫我过来给你守着门口,是怕郝局会叫人来拿东西吗?”
“对,郝局这么看重这些东西,一定会叫人来拿的。胡越还在医院,周小数一个人带队我不放心,而且那是郝局,只能叫你来帮我看着。”
卫昀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是长长的叹息,“我是真没想到,郝局竟然是内鬼。”
秦昂在车窗上轻轻敲着的手指一顿,半饷才应,“我也没能想到。”
这时,小巷口的黑夜中匆匆地赶来一个人,时不时地警惕着回头看,确定没人跟来了才慢跑着来到秦昂的车前。
秦昂开门下车,直接问,“确定是这了?”
微微喘着气的竹竿点了点头,“确定是这里。你给我看的那两个木牌,在道上其实很有名,我稍微一打探就问到了,就在对面街的一家叫做九色的酒吧里。他们专门帮人看管东西,不过这东西一旦要放进去的话,一定要拿着木牌去认领,他才会把东西给你,不然是不会给的。您有木牌吧?”
“没有。”
竹竿一下瞪大了眼睛,“那你怎么拿东西?我可告诉你,警察证在这里可不好用,人家只是寄存东西,也不犯法,你们不会要叫人把九色给端了吧?”
秦昂瞥了一眼他,“放心吧,我有办法。寄存的地方找到了没有?”
“嗯嗯,”竹竿点头,就在酒吧的地下一层中。
“行!”秦昂一拍竹竿的肩膀,“带我进去。”
秦昂对竹竿的影响可谓深重,可以说哪里危险就带着竹竿往哪里冲,想想之前的老萨,竹竿在听到秦昂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腿脚一抖,“大哥,你不会就带着我一个人去砸场子吧?”
秦昂鄙夷地看着竹竿,“谁要带你去砸场子了,我找死吗?你带我去认路就行了,该干嘛就干嘛去。”
竹竿勉强地相信了秦昂的话,“行,我带你去,说好了,到时你可别拉着我哈。”
“闭嘴。”
竹竿悻悻地立马选择闭了嘴。
九色酒吧看似和别的酒吧夜总会那些差不多,但也并不是一间普普通通的酒吧。听竹竿说,这间酒吧是在这片区道上有势力的人的名下,专门做一些踩着灰色地带的买卖,里边从酒保到调酒师都不是一些善茬。
酒吧里的混乱一片,有个打扮新潮的男孩子站在台上打碟,舞池中的一堆人跟着节奏疯狂地摇头晃脑,跟嗑了药似的。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落在耳畔,差点将秦昂的耳膜炸裂,连耳机那头的卫昀都嫌弃地骂了句脏话。
秦昂皱着眉按了按自己耳朵,然后对周围一群狂欢中的人熟视无睹地直接走向吧台。
吧台的调酒师容貌甚佳的女人,眼尾的眼线细细地挑起,勾着一丝的妩媚,要叫人怀疑这可能不是来调酒的,这应该是专门来蛊惑人的。
调酒师见秦昂直接朝吧台走来,于是冲人挑了挑眉,“先生,想喝什么?”
秦昂拉着椅子坐下,径直说道,“听说这里可以寄存东西。”
调酒师笑容一顿,而后瞬间放大,他往前一顷,“哦,你想寄存什么?”
秦昂嘴角一勾,从自己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配枪枪搁在桌上,朝一瞬间哗然色变的调酒师一挑眉,“能存吗?”
调酒师讶然地抬头看着秦昂,缓缓直起身子,“请跟我来。”
秦昂了然于胸地一笑,跟在调酒师身后往里走去。
耳边传来了卫昀惊讶的声音,“你拿了什么存?拿枪?!你有病吧你?”
配枪也算是警察的命,哪个警察会随随便便就把枪交出去的,也可能只有秦昂这么一个胆大妄为的人。
秦昂从容不迫地跟在调酒师身后,对时不时回头看他一下的调酒师笑笑,轻声说道,“不拿出点危险性的东西,怎么存放?”
“呵呵,”卫昀冷冷地笑着,“最好保证你的枪不会丢,不然你就完了。”
秦昂笑笑没说话。
调酒师带着他绕过喧闹的人群,走过酒吧的后厨,最后来到了一个地下室的门前,给秦昂一种身处电影情节的感觉,他打趣,“你们这搞得还挺神秘?”
调酒师笑了笑,“客人存放的东西我们可不敢丢。”
“这样。”秦昂跟上调酒师的步伐,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你刚才看我拿出枪一脸惊讶的样子,怎么?没人来你这放过枪?”
“也不是没有,就是比较少,毕竟大家来这里都是寄存钱财或者不法勾当得来的东西,拿枪的当然比较少,在我印象中,你应该就是第二个吧。”
“第二个?”
调酒师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话。
秦昂跟着走,在通过一条长走廊的时候,脚下忽然一顿,余光落在了走廊另一端转角的地方,刚才似乎走过去了一个自己非常熟悉的身影。
调酒师跟着停下,疑惑地问,“怎么了?”
秦昂望着转角,目光定定地看了许久,最终摇了摇头,“没事。”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地下仓库面前,说是仓库其实也不是,倒像是古装剧里那种藏着宝藏的地方。大门是木头材料,上面雕着栩栩如生的两条龙,一齐衔着一个样子精美的锁头。古色古香的韵味呼之欲出,就是这样的一个仓库在吵闹的酒吧下,反而显得不伦不类。
秦昂看着倒是愣了愣,随后笑着评价,“还......还挺气派的。”
调酒师笑笑,掏出钥匙打开大门,“我们老板喜欢这样有古味的东西。”
里边的装置也是清一色的红木,犹如书架,几百个格子一排排一层层地叠层而上,很是壮观,饶是秦昂也免不了想感慨,“你们老板这品味确实好。”
每个格子上都挂着一个小木牌,和胡越在郝秋林家里见到的一模一样,而木牌上的储存码确实就是这些格子上的编码,一个个对应过去。
秦昂跟在调酒师身后,目光却不断地梭巡着这些格子上的编码,终于落在了一个角落里两个相邻的小格子上,编号是&2829330和&2829331.
这就是郝秋林的东西。
调酒师身后忽然没了动静,她好奇地回头看,“先生,我们还要去办一些手续,你在看什么?”
秦昂信步走到她身边,“没事,就是有个小忙想请你帮我一下。”
调酒师疑惑着,“什么忙?”
秦昂一指指向那两个格子,“我想要那里面的东西。”
调酒师目光一凛,却还是保持着笑容,“先生,想要这里面的东西可以,不过我们只认木牌,你有取货的木牌吗?”
“没有。”秦昂回答得理所当然。
“......”调酒师笑着,“那我可不能给了,不然我这工作该丢了。”
秦昂笑着点了点头,“理解理解,我懂得。”
调酒师暗自松了口气,“你理解就好,不如我们先去办手续存你的东......”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抵上了自己的腰,寒意从脚底升起。她愣愣地回头看依旧是一脸笑意的秦昂,“先生,这是干什么?”
“我知道让你心甘情愿地把那两个东西给我会让你难做,所以我给你想了这个办法,到时候你们老板问起来,你就说是被迫的。怎么样?我这主意好吧。”秦昂一脸好意地说着。
调酒师嘴角一抽,心里直骂去你大爷的好主意!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你知道外边有多少人吗?你觉得你拿了东西能走得出去吗?”
“那就不牢你费心了。”秦昂笑意敛去,冰霜层层地结上瞳孔,用力将枪一顶,警告着,“快点!”
调酒师挺直了腰背,在秦昂的枪下慢慢地走向了郝秋林的储存柜面前。
“打开。”
调酒师僵直着身子将兜里的钥匙掏出来,咔哒一声,储存柜打开,里边放着一个盒子。
秦昂一边提防着调酒师,另一边将盒子打开,那里面赫然是一把枪,毫无疑问,就是穆初的配枪。
他愣了愣,忍不住吸了口气,他是认得这把枪的。在家里的某一天,穆初刚完成任务来接在家的阿恒,他看到了这把枪,插在穆初的后腰上,上面还带着泥土。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把枪,到今天再见已经是十多年后,当初那个英姿飒爽的警官已然不在人世了。
秦昂抬起手正要去碰那把枪,这时调酒师忽然身形一闪,避开了他的枪口,而后长脚一抬,一个高抬腿朝他面门而来。
秦昂心咯噔一下,却也反应神速地往旁边一躲。调酒师这一脚直接踹在了柜子上,砰地一声,柜门关上。
秦昂望了一眼目光已然凌厉的调酒师一眼,笑了笑,“身手不错。”
调酒师也跟着笑,涂着豆蔻色口红的唇角一勾,风情万种,“还不是怕有先生这样的人出现。”
话音方落,调酒师脚步已动,她往门口的方向而去。秦昂知道她要去叫人,连忙扑上前,按住调酒师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