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什么用?
和刘泽死对头?”
“差不多吧,”江白说,“而且他能打,下手狠。”
秦昂朝他扬了扬眉。
“这次不过是被下套了,而且刘泽人多势众。”
“行吧,”秦昂突然“嘶”了一声,“你是跟刘泽多大仇?
这架势是要搞死他的节奏。”
江白自然地翘起了二郎腿,露出了他斯文败类的笑容,“错了,没仇,我也不想搞死他,只不过我想从他嘴里问点事情,所以不得不动他而已。”
“你想问什么?”
秦昂饶有兴趣地问。
“那你呢?”
江白那眼角瞟他,反问。
秦昂没说话,那双漆黑的眸子迸发出锐利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江白看。
可惜,江白显然也不是什么小白菜,简直一只大灰狼,始终保持着笑容,回视着他。
半响秦昂突然动了,他欺身上前,一下靠近了江白的脸,几乎到了鼻子对鼻子的地步,温热的气息喷薄在江白的脸上。
江白一时错愕,瞳孔倏地一缩,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了起来,连呼吸都错了半拍。
思绪紊乱中,他听见秦昂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响起,“我都怀疑你是不是道上的人了,怎么以前没见过你这样的小白脸。”
江白愣了愣,随即一巴掌拍向了凑在自己面前的脸蛋。
“啪——”秦昂的脸甩向一边。
秦昂难以置信地嘴角一抽,下一秒暴跳如雷地起身,“诶!
你干什么!
打人不打脸不知道吗?”
江白依旧坐姿文雅,他闻言自下而上地瞅了一眼秦昂,“谁让你撩拨我的,活该。”
“?
明明是你撩拨在先的!”
第一次见面在广场上,还有那天在后山的时候,明明都是这家伙先撩人的,他也没动手对不对!
再说了,他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给他这个gay凑上去简直就是这家伙的福气!
竟然还动手!
还打脸!
过分!
太过分了!
江白却不为所动,好整以暇地纠正他,“你忘了,第一次明明是你先靠近的。”
广场上,阳光正好,有人耍流氓靠近地也正好。
“……”
秦昂记忆被唤醒,自知理亏,暂时就不太想再和江白讨论这件事,一屁股坐回原位,回到正题,“现在再想套消息也没机会了,怎么样,江小白脸,有没有什么办法?……
别瞪我,我夸你白好吧。”
江小白脸,“……”
他深呼吸一口气,“办法不是没有。”
“什么?”
“刘泽身边那个李宏,记得吗?”
秦昂回忆了下,同监室的刘泽手下有两个在,一个是狐假虎威的王将,另外一个是比较沉默寡言存在感几乎为零的李宏。
“他?”
“嗯,”江白点了点头,“王将和李宏都是跟着刘泽进来的人,李宏虽然看着没有王将存在感强,但其实他才是刘泽身边的心腹。
你没来的时候我观察过了,他几乎所有事情都会和李宏商量,之前有一次在监室里,他们明目张胆地讨论过一些事情,只要李宏说的,刘泽百分之八十会认同。
他应该知道很多事情,想要消息,找他就行。”
秦昂面上不漏声色,脑子里却飞速地运转起来——刘泽当年被抓是在一场大交易中,在那场交易里,不乏有自己心腹手下跟着,一起进监狱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偏偏安排在了同个监室里,难道是安排监室还有看坐牢团体之说?
还是说,有人故意这么安排的?
或者说!
电光石火间秦昂抓住了自己敏锐的判断——其实那个和刘泽联系的那个“上头”早就打好了主意,要找刘泽一起卖出他藏起来的那批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一定要比很多人要早知道刘泽将货藏起来了,有多早呢?
会不会比刘泽入狱之前还要早?
秦昂突然想到了一种不太好的猜测,心下一沉,却还是按下不表,而是问,“所以呢?
要怎么套他嘴里的话?”
江白故意神秘地一笑,手撑着扶手,微微起身,“不用套,直接问!”
“明天就是休息日,阅览室、广场这些地方都可以去,活动范围比平时要自由,到时候人多眼杂,拉个人聊聊天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他不是一直和刘泽待在一起?”
江白靠回自己的椅背,笑着摇了摇头,“你太小看毒贩了,你以为他们都是只会动刀动枪谈钱想女人吗?
不是的,热爱学习的人也是不少。”
秦昂“哦”了一声,“看来你有打算了。”
“还要你配合。”
江白彬彬有礼地对他点头。
要不是现在在监狱里,他们手上就应该要有杯红酒相碰,只有觥筹交错,杯中美酒才能配得上这两位堪称老狐狸之间游刃有余地互相试探,又各怀目的地彼此利用。
秦昂和江白在医务室里凑合了一晚,为的就是避免晚上回监室又要和刘泽打交道。
然而再不想见也还是得见到,翌日早起的哨子声被吹响时,郑尔还在医务室里躺着,他们就被狱警叫到广场上去。
一走进广场,排在前头的刘泽阴鹜的视线一下子便钉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他的手还虚虚地举在自己的腰间,估计还痛的不行,所以看着秦昂的眼神更是凶狠。
江白这人不想搭理人的时候,什么都可以选择视而不见,他视线都不移一下,面无表情地直接走过。
秦昂也不怵刘泽的眼神,路过的时候甚至还“关心”了下,“刘哥,手没事吧?
还能动不?”
刘泽抽了抽嘴角,咬牙切齿地,“托你的福,还行。”
“那就好!”
秦昂讥诮地笑了下,然后跟着江白往队伍后头走去。
越过李宏的时候,秦昂余光落在他身上,李宏不算魁梧,甚至有点瘦小,那只手臂一看就肌无力的感觉。
不过……
秦昂视线落到他的手上,李宏不过四十出头,一双手却是皱巴巴的,像老人家的手,没有水分犹如干皮。
而在虎口处依稀可见红肿破皮,有的甚至呈现出紫红色,应该时间久远了。
“秦秦秦……
秦昂哥。”
秦昂收回视线,落在站在自己面前的齐海身上,他的嘴角肿了一边,可能昨天刘泽回去拿他泄愤了。
“怎么了?”
齐海对上秦昂的视线,双腿下意识地颤了一下,“对对……
对不起,昨天我不是故意不叫人的。”
他声音如同蚊子声,细得听不清楚,应该是怕前边的刘泽他们听到。
“我……
我是怕,是怕到时刘哥知道了是我叫狱警去的,会……
会动手……”
秦昂失语,心想不叫你不也是被打了。
他深吸了口气,拍了下齐海的肩头,“没事。”
他径直走过齐海,自觉地站在了江白后边。
齐海好像还想要解释,回头追着看,结果碰上秦昂前边的江白的时候,却本能地一缩,瑟瑟微微地马上回头转身去。
秦昂挑了挑眉,还挺怕江白?
可江白看着比自己好相处吧。
他想起了那天竹竿说的,江白刚来的时候被刘泽找过麻烦,有人传言是打了一架解决的,昨天他也见过了,江白打架身手确实不错。
可明明他们俩都是打架的人,齐海为什么对自己有点自来熟的感觉,对江白却始终有种害怕的感觉?
广场上每日例行一训话照常开始,照常结束。
关于这个马钧,秦昂只能在晨会这种时候才能见到,其他时间都是没影的,也不见他过来巡视或是做些其他的,好像他的工作就只有这么一个讲话而已,甚至有时候讲话都会让邹志代劳。
这不,讲话刚一结束,人就马上消失不见,秦昂想了想自己平时八点半上班晚上有时熬夜加班到凌晨才下班的苦工作,顿时有些气愤,明明都是拿国家工资的人,怎么人家拿得那么轻松?
这时,身后有人碰了一下自己的后腰,他微微侧头,江白冲他使了个眼色——前边的李宏离开了刘泽那个小群体,径直往广场外走去。
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退后几步,藏进人群中,避开了刘泽回头来找的视线,然后跟着往外走的人流中追着李宏的方向而去。
第10章 囹圄10
监狱的阅览室有两层高,听着挺大的样子,实际上就是两间平常的房子的叠加。
一楼是一些小说杂志类,二楼则摆放了一些经济类等学科的书籍。
平时看书的人并不多,大多数都是小说吸引去的,二楼这种学科类的反而很少会去看。
主要还是文化程度不同的问题,秦昂想,在座的各位大佬们,估计十几岁就出来混了,想学习的能有几个。
可是李宏偏偏不同,他去的就是二楼。
他目的明确地直接走到来过多次的地方,挑挑拣拣地从里边抽走了一本书。
李宏翻着手中的书,埋头往有位置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