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民国当导演 番外完结 (拉棉花糖的兔子)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拉棉花糖的兔子
- 入库:04.10
广告嘛,到处都是有的,就是影片说明书上也都是大片的广告。
这广告静止不动,播放着广告歌曲,有观众烦躁地表示:“处处皆是广告,真是烦人极了!”
和他同来的人示意他小声些,“现在还放着音乐,不像从前,单是烦人的医药、烟草广告。”
纪霜雨小声道:“怎么没人拍点广告短片?”
这活动起来的广告,怎么也比纯画面,乃至带音乐的要吸引人多了。
周斯音道:“也是有的,但同样不怎么招人喜欢,也就没多少人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了。”
纪霜雨想了想,按现在国内的拍摄水准,怕不是找人照着静止的念一遍就算了——后头中场休息时他也看到了活动的,确实和他想得差不多,十分单调,也没人稀罕看,都等着精彩的影片。
不多时灯已暗下去,纪霜雨就观看起这时候的爆款影片起来。
兽片,就是这会儿很风行的一种类型片了。因为制作水平有差距,现在西洋影片都高出国产影片一截,这种兽片国内没法效仿,就更火爆了。
主要内容,其实就是拍摄丛林、野兽的景物,或有南极北极探险,非洲部落风情,都是现在的人了解甚少,比较原始的地方。在这个基础上,再添加一些简单故事,用上刺激镜头,便成了一部影片。
民众都很喜欢看稀奇,就是周斯音他们单位的编辑,也喜欢去看看,了解动物知识。
纪霜雨了解历史上有这类影片,他所在的世界,最早的《人猿泰山》《金刚》也就是这个时期出现的了,可以说是幻想元素更重的兽片。
以纪霜雨的目光来看,这简直不能更粗糙了。但考虑到内容事物的陌生新奇,也难怪观众津津有味。
纪霜雨只为大概了解一下现在的市场,热门影片都是什么水平,看了一会儿也就没兴趣了,心想,这我得加入抢钱行列啊,去哪里找个冤大头投资我拍电影呢?
纪霜雨看电影时,周斯音就不时偷偷看他。
不经意转过头时,那荧幕上恰好就是一只鳄鱼张大嘴,咬住一只喝水的动物,整个影院都一片惊叫之声,胆小的观众还捂住了眼。
也差点把周斯音吓到,幸好他胆子够大为人够镇定。
周斯音定神,再次偷看纪霜雨,不想纪霜雨正偏头盯着他!
周斯音:“!!”
这回真吓了周斯音一跳,幸好剧院里看不太清面孔,他不觉有些唇干,舔了舔下唇,“……做什么。”
“哈哈哈哈。”纪霜雨却诡异地笑了两声,“过几天再说。”
周斯音:“???”
干什么??总觉得不太妙?!
……
纪霜雨虽然带了徒弟来,但到了沪上,难免和他们剧院原本的工作人员合作。这里的人员职位比京城分派要细致多了,绘景的、置景的、设计灯光、负责音响的……
他们这些人,原本以为纪霜雨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属于布景师。见了本人才知道,人家这个导演,还真不是单纯的布景师,要负责全台,一统风格的。
所有人的活儿,这位纪导演好似都心中有数。
舞台不同,自然要重新排演,好多道具都是从京城拉来,不必重新制作,但不便携带的还是要重新做,加上要留足宣传期,因此耗费了一些时日。
就纪霜雨那些书法得来的便宜学生,起了相当大的宣传作用。
学校里基本人手一册字帖,互相说说是那位纪先生来演出了,大家都知道。而新剧一大观众群体,本就是学生,再则学生还有家人朋友可宣传。
再加上昆仑书局和书妄言也不遗余力帮忙打广告,前三日的票,开售后便卖得一干二净。
——其中,春雷剧社第一日的首演票是不对外发售的,他们主要是受邀来和这边的高校剧社交流,一共也不会演几天,第一日更是只对学生发放试看戏票。
在定演出日的时候,纪霜雨就曾问过,需不需要错开两边的演出,这样他可以分开坐镇。
金雀却表示无所谓,学生们比较没底,至于他们,在京城都排演多久了,叫六两哥看着舞美流程不就行了。
就金雀这个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纪霜雨一想也是,六两跟在他身边最久,他问六两有没有信心,有的话,他在海报上把六两的名字也写上去,你就是我副导演了。
六两一听自己还能上海报,腿都打战了,但雄心壮志也不由生起来了!
海报啊!
你几时听说检场人能上海报?
别说海报了,就是那些正经的布景师,都不是各个能上海报。最早有海报上,写上“布景意匠某某”时,报纸上还当新鲜事登了呢。
纪霜雨也是在排《绝色》时,才以自己的名气,在海报上有了一席之地。
“可,可以!”六两站直了,“师父您看好了吧,我都熟了!”
“那好,咱们这写意布景在沪上第一次亮相的现场,可就交给你把握了。”纪霜雨拍拍他的肩膀,“来,我来把徒弟名字写海报上。”
他亲自动笔,把六两的名字填了上去,写在海报《洛阳春》上。
现已过了春节,演应节戏《感应随喜记》就没有很大必要,这里面各路神仙太多,偏热闹。但这段时间,纪霜雨还改了其他几出戏,从中选出比较凸出女主角的一出,在沪上演出。
《洛阳春》又叫《一落萦》,说得是唐时洛阳女子罗锦屏遇薄情郎,你既无情我便休,还要找个小狼狗,又携手除贪官、赈灾,最后得到册封,事业爱情双丰收的故事。
唐时风气开放,罗锦屏的做派也很是果断,虽然是传统戏曲,但符合时下呼吁女子自立自强的流行,因此尤其叫女座。又有优美唱腔做工,受众很广。
……
初八。
《洛阳春》于天宫剧院首演。
同日,《绝色》于重光大舞台首演。
两个剧场相距并不远,同在外滩。因首演性质,重光大舞台往来皆是学生,天宫剧院则是男女老幼都有。
纪霜雨身处重光,开演之前,观众还未进场,于见青和魏可声就给纪霜雨引见了一下他们说的那样欧西学者维克多。
纪霜雨的口语和维克多交流是毫无障碍的,两人握了握手,纪霜雨说:“听说这几日阁下都在观演华夏传统戏曲,那明日可以去看看我排的另一出京戏。”
“一定,”维克多四十来岁,褐发褐眼,戴着眼镜,笑起来现出深深的法令纹,“我这几天一直沉浸在华夏戏曲中,虽然需要翻译解说剧情、动作,但我觉得,实在太奇妙了,深受启发,我非常愿意多看几出优秀的戏曲!”
“沪上的机关布景戏,就是维克多先生看了也觉得场面宏大。”于见青的师兄魏可声说道,虽然他是排新剧的,也是请维克多来指导他们的新剧,但作为华夏人,神情里还是不由多了点自豪。
而今西风东渐,但欧西之人,对华夏的了解却还很少。老外没见过华夏戏曲,都觉得新奇,便是维克多这样的戏剧专家,也产生兴趣,连看了好几出。
维克多笑道:“其实比起机关,我更惦记的,是你们特殊的戏剧观念。”
魏可声反应过来:“先生是说写意式的表达?不错,这是我们华夏戏曲独有的。”
在西洋戏剧表演方式中,有个“第四堵墙”的概念,意指角色生活在四堵墙之中,观众是通过第四堵墙观看他们的生活,角色是看不到观众的。
维克多和他的同门,近年来觉得戏剧也发展到了瓶颈,一直在探索是否能推倒这第四堵墙。
但是在华夏,为了指点这里的新剧而来的他,看到了另一个崭新的体系——
纪霜雨听了,随口道:“华夏戏曲,不相信第四堵墙,也不去打破第四堵墙,在戏曲舞台上,根本不存在这堵墙,甚至要对观众自报家门呢。
“而且,和你们的客观时空不同,在台上,戏曲演员身上是带着景的,景随人动,拥有绝对的时空自由!三五步行遍天下,一转身时光陡变。看起来固定的程式化,其实蕴含的,是更为巧变的灵动。”
维克多眼前一亮,“没错,正是这样!”
他琢磨着只觉得很妙,这位年轻的先生,听起来对国外其他表演体系有所了解,对戏曲的了解也很透彻,能以学术性语言精确归纳出来。
这些日子他深受触动,一直在思考,但这位先生竟好似早就想通这里面的关键了。
“那就更要看看我们的戏的,我们的布景更漂亮,更有华夏写意风味。”纪霜雨不遗余力地卖票。
“现在正在首演,叫《洛阳春》,你去买明天的票还来得及,可以学习学习,对你们的戏剧理论、表现力很有帮助哦。”
纪霜雨说到让他们学习,非常正常的样子,一脸我在好心提醒你——有的西方戏剧流派借东方戏剧以作变革,就是真实会发生的呀。他们发展那么多年了,也盼着有点新东西能改变。
旁边跟着的学生听到这句,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魏可声同样面带兴奋,因为他们发现维克多一脸认真,是真的在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