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剧]穿越隋唐之乱世攻略 番外完结 (公子越)
“你什么意思?”声音中透着隐隐的不悦。
窦氏不慌不忙地跪下,行了个大礼,仿佛下定决心般才出口:“妾求皇上不要动摇太子之位!不管世民立了多大的功劳,还望皇上不要让其动摇太子之位,大唐下一位皇帝只能是李建成!”
“放肆!”李渊本能的就想一番斥责,这话也是作为皇后的她应该说的么?干预前朝之事,他还没死呢,甚至已经说到下一任皇帝!
窦氏面容凄楚,再叩首道:“皇上,请听妾身一言,隋朝为何而亡,若是当年登上皇位的是长子杨勇,而不是次子杨广,隋朝可会亡国?”
“就是因为杨坚晚年,左右摇摆不定,明明太子之位是杨勇的,可又在次子杨广身上放注了太多的精力,以至于左右为难,这才助长了杨广的气焰,争夺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也使得杨家内部争斗明朗,杨家两派亲信自相残杀。虽然后来杨广获胜了,但原本拥护杨家的亲信还剩下多少?也加快了杨家的覆灭。”
“皇上,如今我大唐不正在重蹈隋朝的覆辙么?”
“自古以来,帝皇之家立储,不是立嫡,就是立长,这两样,建成都占了先,就算世民再军功显赫,也万万跳不过建成,成为储君的。”
李渊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的发妻,语气平静道:“机会我已经给过建成了,是他自己错过了,还把这个机会生生给了世民,事实证明,世民确实比建成更适合那个位置。”
“皇上,世民会打仗,但不一定就会治国,在此之前,稳定长安城,安抚群臣,制定律法约束百姓,那可都是建成的功劳啊!建成固然性子柔软,但换句话说,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此话怎讲?”
窦氏凄苦道:“若是建成继位,以建成软弱的性子,必将念及兄弟之情,世民还可以好好的做他的王爷,做建成的左膀右臂,替他守住边疆;但若是世民继位,皇上,你观历朝历代,哪一任废太子能保全自身的?你这是要活活逼死建成啊!”
李渊双目微沉,这也是他无论如何想要捧太子上位的原因之一。
“而且,自己的儿子,我能不知道么?世民和建成的性子截然相反,他处事果断决绝,若是他日他为储君,必然不可能放任他人威胁到他的地位。”
“皇上,你是要我这个做娘的,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儿子相互残杀么?”
李渊心头一震,这何尝是他想见到的,他一再在心里对自己说,不会走到这一步,可事实上,他是赞同窦氏所说的话的。
挣扎许久,李渊才低声道:“那你说,如今该怎么办?”
窦氏一收方才柔弱的模样,目光如炬道:“储君之位是建成的,任何人都动摇不了。趁错误还未到难以挽回的地步,先将世民的兵权收回,慢慢地削弱秦王府的实力,让世民做个有名无实的王爷,打磨平了他的性子,让他忘却了雄心壮志,甘心情愿地成为我大唐的靠山王,替建成守住我大唐江山。”
☆、 第168章
自打在城门口没瞧见父皇的身影相迎,手上士兵被要求缴了器械,分批入城,李世民心头已是有些隐隐的不安。等到入了城进了宫,心不在焉地接受大臣们的恭贺,一顿宫宴下来,没迎来出战之前父皇所作的允诺,反而迎来了一道圣旨。
李世民跪地叩谢,双目微垂,唇角勾出一道讽刺的笑意,什么劳苦功高,什么体恤其作战辛苦,赏赐如何如何……看上去是皇恩浩荡,无比荣耀,实则明升暗贬,夺了他的兵权,连带着站在他阵营的兵将也受了牵连,看来父皇是下定决心,要让自己为李建成让路了。
李世民能按捺住性子,但他手下的兵将大多是粗人,可就不依了。
刚刚从左领军卫上被拉下来的尉迟恭性子粗莽,没那么多心眼,刚领完圣旨就骂骂咧咧道:“老子打了一辈子仗,突然说让老子放下兵器,去什么司农寺什么署来着?干什么玩意儿的?”
身边苏定方眉头微锁,提醒道:“司农寺上林署,是掌管果菜种植的。”
“让老子去种水果蔬菜?”尉迟恭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从五品官职,也算是升职了。”
“升?升个屁!老子本来大口吃肉喝酒,管管手下,活络活络手脚的,好不自在,谁要升这什么狗屁官的,爱谁谁去,老子不稀罕。”
可不就是不稀罕么,原本虽说只是十六卫之一,但好歹也是有实权的,手里带兵的,又与其余十一卫遥领全国将近千余的折冲府,既可御外,也可守卫长安城,既可以做府兵,又可以算禁军。
如今呢?说是升官了,却让他老老实实管种菜去,尉迟恭心里一阵憋火。
程咬金平日里就喜欢和那黑炭头抬杠,可这会儿也是苦哈哈地道:“你这种菜的还算好的了,俺老程最怕读书识字了,豆大字不认识几个的,突然被调去国子监算哪回事?”你还说不出个理来,人家还是个正四品的官。
他这一说,逗乐了一旁的尤俊达,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行啊,给咱程四哥个机会回炉重造,说不定假以时日,还能给咱出个文状元来。”
徐茂公的眼神从他们这些人身上扫过,无一例外地升了官,但同时也被下了兵权。皇上这是容不得秦王坐大啊,忌惮他夺了太子的地位。
众人沉默思忖之际,有个声音显得尤为不服气:“嗤……道貌岸然之辈,明明就是忌惮秦王的势力会威胁到太子,下了我们这些人的兵权,却还假惺惺地故作大度,对我们这些人明升暗贬。”
“贤弟!”秦琼出口喝止,这话可是明晃晃地在指责圣人,如今尚且在宫内,人多眼杂的,怕落人口舌。
“我说的哪里不对,既然他看不上咱们这些莽夫,我也不必非赖在这朝廷之上,我自请离开便是。只是,我瞧不上他那过河拆桥的手段,怎么?用得着咱们秦王的时候,就千般好万般好,这才刚凯旋回京呢,立刻就下了秦王的兵权,有他这么翻脸无情的么?好歹就算装也给装一下吧。”
“原本说好的是皇上亲临城门口迎接大军,届时犒赏三军,可咱们连人影都没瞧见不说,上来就将士兵分离开来,说是下了兵器,才能入城,这把咱们当什么了?当贼了不成?还是当成了王世充等乱党之留了?”
“单六哥!”李世民的声音低沉而隐忍。
“秦王,我单雄信是粗人,实在忍不住了,咱们都憋了一路了!”
“进了宫门呢,又说东宫有喜,皇上和皇后的面还没见着,就听说都赶往东宫了,等来等去,就等来这一道又一道圣旨,呵呵……瞧瞧他东宫都干的什么事?支走齐王,硬逼罗成孤军奋战,强攻辽东城;明知对方设下陷阱的时候,还一味擂鼓指挥进攻,是想一步步逼死罗成小弟!怎么的,咱们在前线杀敌,死伤都没人心疼也就算了,还得日防夜防,防自己人下黑手!这会儿就凭一个东宫有喜,就全可以一笔勾销了?”
“单六弟,你给我闭嘴!”这话虽然粗的很,但句句属实,字字诛心,没人敢说这些话,但大家心里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徐茂公见单雄信越说越愤慨,赶紧大声喝止,冲秦琼使了个眼色,将人拉了下去,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让旁人听去了,指不定又闹出什么祸端来。
晚宴因为圣旨之事,并不尽兴,回城的时候,个个都是扬眉吐气般的,可回府时,都变成了垂头丧气,明面上是好看了,个个都升官了,但事实上呢?
其中心里最不舒坦的要数秦王了,任谁被自个老子提防着,感觉都不会太好。
众人心里不服,却也无可奈何地回府了,秦王本也该歇息了,可刚刚躺下,便听单盈盈哭哭啼啼地来求见,一问原因才知道,原来单六哥回去没多久,太子府就派人将人抓了起来,眼下也不知道抓去哪里了。
李世民心说,这事坏了,肯定是单六哥在皇宫内的一番话让旁人给听了去了,这会儿被抓去问罪了,可一听单盈盈说是太子府的人,又不得不斟酌一二,太子派人抓单六哥,到底是东宫的意思,还是父皇的意思,他有些拿不准。
不管前者还是后者,他都得进宫一趟。
李世民和众人一刻也不耽搁,连夜进宫,可时辰未到,宫门不开,李世民有意让人通报一声,却被告知皇上已经歇息,任何人不得打搅,有事还请耐心等候,明日早朝再议,再恳求时,守宫门之人已经油盐不进。
看的尉迟恭等人又是一阵火大,这要是在昨日圣旨颁布之前,这禁卫军中不少都是秦王门下,必然费尽心思也得让秦王顺利进宫,可自打昨日秦王门下从职位上下来之后,原本的禁卫军空缺迅速被东宫之人占领,看着是恭敬有余,实则根本不屑一顾。
李世民只得率众人在宫门口等着,直到寅时,宫门才徐徐打开,李世民又立刻遣人上前通报,求见皇上。
在宫门口等了两个多时辰,总算是见到了李渊。
李世民礼毕,将单盈盈形容之事,事无巨细,全部禀告,最后叩头道:“请父皇看在单雄信单将军也曾与儿臣一道围剿王世充等人的份上,让太子殿下放了单将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