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了站在一旁监工的房东我才知道,两个小时前,这里的租户突然说要这户租户突然要搬家,似乎是远隔海岸的老人的子女突然要把老人接走,今天下午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大件的家具小件的零碎一并未带,只是给了他一个他国的地址,委托他把小东西寄过去,不方便带的家具,或捐或卖,都无所谓。
“可真是奇怪啊。”房东边弹着烟灰,兴致勃勃的接道,“他们在这里住了几年,却一直没见过什么人看望你的老师,反倒是身边一直有个粗使的看护,要是真有什么远居海外发达的...”
在自报身份后这个房东就想打开了什么尘封数年的话匣子,十分热络的搭起话来,我不时点头微笑假装配合,可目光一直注释着来往的物件。
“那个箱子我可以打开看一下吗?”
说着,我一只手就搭在了上面,示意工人们把他放下,随即自顾的翻找起来。
这是一个其貌不扬的黑木小箱被工人运送途径我面前,那是上面有似乎是被人用指甲画出的细小波浪,乍一看毫无特色,其实是教授惯用的独特笔迹。
还记得当年学生们都对他的吐槽远扬系外——冗杂繁复的波浪线是他口中的重点标记,一画半本书不说,让学生们通宵达旦的复习,考的却是另外一半。
“这...”房东听了我的话显得有些迟疑。
他惊讶于我的举动,我却不想再多费表情,不多时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之后,从兜里摸出整好的钞票,起身顺势塞到他怀里。
“派特教授是我的恩师,我此次转程就是为了再见他一面,可是他已经被家人接走,不知能否再见,既然他已经委托你把东西都处理掉,那应该也没有什么重要价值。我只带走一个小物件,权当纪念了。”
我笑的矜持又礼貌,洋洋洒洒说出好大一段来。
面对这我的中年男子摸了摸兜里的厚度,想了想,爽朗一笑,不露下风的续上不吝于我那一筐废话的大篇夸赞的话来,算是同意了这笔交易。
简单告别,我带着刚取得的东西回到酒店。
那是上了年头的黑色牛皮日记本,巴掌大小,里面的内容杂乱无章,时间跨度广,内容也不多,像是只是偶尔用来记些琐碎的事情。
唯有最后一页写的一段文字工整又密集,像是救世主的自我剖白。
我尽我所能向每一个呼救的灵魂施以援手,即使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我指尖再褪色的蓝黑字迹下略过,心中隐隐有什么东西被这段话吸引。
日记本的后半部分被撕掉了,冥冥中我有个感觉,我寻找的信息一定在这残破的笔记本里。
学校里已经鲜少有人知道当年的事情,为数不多的线索已经断的差不多了。闭上眼,我思索片刻,便觉决定亲自去当年那个据说是我实习的地方看一眼。
把本子合起收好,我到前台退了房,坐上前往科特的列车时已经是半夜,下车时四周更是无人。
这个小镇在地图上甚至都不会被标出,无人来访也不让人意外。
我拎着箱子,挥手招了辆等待远途客人的的士,按地图朝目的地驶去。
司机很是沉默寡言,很合我意。
在镇子入口处我下了车,月光中的小镇显得格外的神秘,还是人员稀少的缘故远远望去并没有几户人家开灯。
下车后被冷风一激我才有了几分后悔,这次的计划太过仓促,这个镇子荒凉的超出我的想象,如果在地图上查到旅店的信息并不靠谱,那么今晚我可能在这个镇子上都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背后的车灯逐渐远去,以我望尘莫及的速度消失在黑夜。
即使后悔也来不及,我叹了口气,循着地图找去。
走了十几分钟后,视野中有一处地方格外的惹眼,那是一大片在微风中摇曳的花田,白色的玫瑰在银辉下点缀着黑夜。
花田旁边的独栋别墅也十分奇特,在各家都已经休息的午夜,从一至阁楼的灯都开着,那素白的建筑在夜晚也是灯火通明。
其实我并不想多好奇别人的生活,只是那个方向刚巧是和旅馆相近,要想去旅馆一定会经过那栋建筑的门前。所以即使是因为最近的一些事情我有些怵白色的玫瑰,我却不得不向那处走去。
只是越走近,我心里不安的预感越发严重。直到站在与那建筑不足百米的时候,那感觉更是到达了顶峰,让我的心狂跳不止。
只见从花园外的栅栏乃至正门都大开着,一副迎客的样子,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带着向前走去,直到繁复的深色雕花拱形门栏在我头顶,我眼中也刚好看到了站在门厅,围着围裙,一手端盘一手拿木铲的屋主人像是在迎客的主人。
看着他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我擂鼓般的心突然安静了一瞬。
“好久不见。”
......
第30章
“欢迎回家。”
兰德的眼睛星星般亮起,调温柔缠绵的低语这一句后,就转身回到房间内。
我则像是被蛊惑一般拖着步子走近庭院,直到有诱人香气在我鼻尖萦绕,方才回神。
等到身体陷入柔软的坐垫,周围已经是熟悉的碎花墙纸和柔和的暖光。
这里的装潢和公馆那处一样,但我下意识的觉得公馆的房子才是伪劣的仿冒品,而这里才是最初的地方。
我低头望向盘中简单精致的菜肴,和手中不知道何时被塞来得刀叉,半晌没有言语。
我消失的记忆如丝线般与这个青年缠绕,当我走进这个房门时我就明白,寻找记忆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幌子。
我要知道,我和他的过去。
“我来是为了搞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如果你像当初那样越矩..”我放下刀叉,语气和缓望着他,看到他额头还是很明显的疤痕后,默了一会儿意有所指道“那就不会是那样简单的结束了。”
剩下的话我没有说,相信他也明白。
他的眉心在我说有人时有些皱起,那是人们表达厌恶时的常用肌肉走向,他应当是想起了莱森。
说话时我一直在端详他的表情,桌下的手也探到包里,金属贴在我肌肤上传来丝丝凉意。如果他现在发难,我不会留情。
我话音刚落,他也停下动作,抬头看我,脸上是我不曾见过的神情。
“我曾经用错了方法,我以为我可以像你驯化我那样得到你。现在你既然愿意想起...”
他顿了片刻,举起双手无害的看向我。
“我保证,我什么都不会做,甚至会提供特别的帮助。”
“况且,如果我想,在你踏上小镇的一步时,你就会被我带我这里,你说呢?”他眨眨眼睛道。
“现在,不如放下你手里的小物件,好好的和我一起度过一个愉快的..”他望了望窗外的夜色补充道,“宵夜时光”。
我皱眉看着他,握着枪的手紧了又松,最终还是把它彻底放开,双手都置于台面用餐,算是认可的他的说法。
但我实在没什么胃口,于是只继续端起方才放下的茶,静静观察对面的人。
可能是我眼中的审视太过明显,正吃的津津有味的兰德被这眼神惊扰,无辜的望向我。
“怎么了,是不和胃口吗?”
他的模样无甚变化,只是往常如碧绿猫眼般的颜色此时如海洋一般深邃。他浑身所充满的轻快气息也不是公馆那里我习惯的阴郁。
这样的他有些陌生,也有些让我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说的话几分真假,他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手段,他的眼睛怎么成这样。很多问题在脑海中纷乱闪过,最终脱口而出的话却把我自己惊了一惊。
“...还是绿色更好看些...”
无关紧要的腹诽快一步跃出舌尖,我难得的有些尴尬,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
温度适宜,是我喜欢的味道。
不错。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对金发碧眼情有独钟。”他的目光将我笼罩,唇边衔了笑,有几分凉意。
“无论几次,你都是会被那样的人吸引。”
我不可否置,看来我的审美并没有多大的变动。
“我过去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放下茶杯问出了在我心口盘旋许久的疑惑。
“比如...你喜欢我叫你先生。”他摇摇酒杯,透过里面红色的液体望向我。
“我可以叫你先生吗?”这是个问句,我却不觉得这是什么请求。
形式逼人低头,以往的经历告诉我我答不答应并不怎么重要,于是我略过他的请求问出我的问题:“你为什么执着叫我先生,我不觉得我是会主动让别人这样叫我。”
这些应该是曾经的我干出来的事情,可现在的我对过去只记得零星片段,很难揣测曾经的我是怎样的想法,更无法共情。
“言语是很浅薄的,我说了...你可能不会懂。”他拿起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擦嘴,像是懒得费时间。
我把随身的包随意扔在身侧,放松身体靠在软椅上道:“那要怎么样我才会懂呢?”
这个人装乖扮弱的能力值得拿一个大满贯,此时喋喋不休的意有所指,怕是又要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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