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光。晏岑安向光的地方踩了一步,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一下子带回了现实。
身体的控制权逐渐回归,晏岑安费力地睁开眼睛,入眼是一片灰暗的空地。
这是个少有光发现的地方,靠着尚未坍塌的柱子撑起。周围布满灰尘与蛛网,角落里堆放着庞大的杂物。细细看去,似乎是废弃的机器,被遗忘在时间里,全身都锈得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晏岑安动了动,后脑的疼痛让他猛地瑟缩了一下身体。他被绑在一根柱子上,麻绳勒得不算太紧,但他挣不开。
晏岑安喘了一下,身体无法忽视的燥热让他明白并不是单纯的酒精上头。
“操!”晏岑安狠狠低骂一声。那股横冲直撞的欲望此刻清晰明了地直攻下腹,晏岑安额角淌下汗水,他难堪地想要屈起腿,然而虚软的肢体已经撑不起他的任何行动。
晏岑安脑子里闪过那个男人的脸,眼神骤然阴翳。他感受到阴茎不受控制地勃起,巨大的厌恶感让他连碰自己都反胃。然而强烈的本能冲动让他头脑发晕,失控地夹起双腿,不住地磨蹭。
他的心理防线在被一点点攻破。
晏岑安无力地垂下头,眼角有泪,发出小兽般痛苦又掺杂着愉悦的啜泣。
“老李,他好像醒了。”一个低低声音忽然在另一边角落响起。
“醒了?那快去,去让他打电话!”老李声音粗粝,宛如喉咙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于是一阵脚步杂乱,晏岑安再抬起脸时,面前已经多了三个人。
绑匪?
......不像。这三个人穿着一看就很廉价的衣服裤子,肩膀手肘一些地方还磨破了,打上了补丁。他们无一例外都皮肤黝黑,身体精瘦。三个人连一点伪装都没有,作为绑匪来说,太不专业了。
为首的老李直勾勾地盯着他,用恶狠狠的口气威胁道:“别想跑,你敢跑我们就弄死你。”
晏岑安无力地点了点头。
仅存的清明让他判断出绑他的和给他下药的男人不是一伙的。他们明显没有察觉到晏岑安的异样,就算此刻他们解开绑住他的绳子,他就是连爬出去的力气也没有。
晏岑安眼神迷乱,喉咙焦渴,勃起的阴茎硬而烫,让他感觉下腹那团火要烧至全身。他吐出一口灼热的呼吸,有气无力道:“水......”
三人面面相觑,老李粗声恶气道:“没有,忍着。”
“老李,快点吧,快点拿了钱就好了。”旁边的男人劝道。
“你的手机呢?”老李问。
晏岑安抬了抬右腿。性器在衣料上一阵摩擦,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老李从他的裤袋里掏出手机,在边框摸索一阵,摁下了电源键。
“密码?”老李问。
“911128。”晏岑安虚弱道。
是晏恂的生日,他想。
老李解锁了手机,三人凑到一起不再管晏岑安,兀自捣鼓了一会儿,拨出了电话。
...
“这是他们公司发来的合同,但是我看......”
办公室里灯光明亮,秘书把一份文件放在正加班的晏恂面前,向他汇报合同。晏恂在桌后听着,余光瞥见静音中的手机进来了一通电话。
他拿起看了一眼,忽然蹙起了眉。
“怎么了晏总?”秘书问了句。
“没事。”晏恂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继续听汇报。
...
“他怎么不接?”老李听完了一整首铃声都没听见对方接通,不由得烦躁起来。
“老李!”背后有人惊慌地叫他。
“干什么?”老李不耐烦地回头。
“这小孩怎么回事?身上那么烫,要烧死了吧?”那人蹲在已经倒下去的晏岑安身边,手足无措地说。
晏岑安已经迷糊了,迟迟没有疏解的药效愈演愈烈,他不住地蹭着腿,脑海中充斥着欲望,像一只没开化的发情期幼兽一般只想着交媾。
“他娘的!”老李骂了一句,“你去给他找点水来呀!”
...
夜深了。
“明天见啊!”聚完餐的同学们在KTV门外道别。
“哎,晏子呢?”一个人忽然问。
“哦,刚才不会有个服务生来说他要提前回家吗?说是喝的有点多。”
“哦。”铁子看了眼表,牙痛地似的抽了下脸,赶紧叫了个车打的回家。
坏了,这么晚了,回去他爸妈非得把他的皮给扒了。
...
“晏总......”秘书瞥了一眼又开始发亮的手机屏。
晏恂叹了口气起身,朝她点点头示意等一下。秘书很有眼力见地退了出去,晏恂在手机屏上显示的“晏岑安”三字点了两下,随后滑过接听。
寂静的废弃工厂在郊外荒地无人问津,空旷而破败的工厂内部把一点点铃声响放大至电流嗞响都清晰可闻。
男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无奈语气:“干什么?”
...
电话对面回音很大,晏恂脸色猛地一变。
“我们要十八万,现金,懂吗?”对面男人的声音粗粝沙哑,“别报警,不然就杀人!”
没有用变声器。晏恂下颌线绷紧,手指紧紧蜷起,骨节泛白。他对声音听起来尚且镇定:“谁知道真假?”
对面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男人小声道:“扶他起来!”
手机似乎被转移,急促的呼吸声窜入听筒。“说话!”男人在对面说。
没有人声,呼吸声占据了晏恂的耳膜和他的全部注意力。半晌,传出一声虚弱的气音,像是喉咙干哑到发不出声:“哥......”
晏恂猛地一怔。
“听到了吧?”听筒远离,紊乱的呼吸骤然被男人的声音取代。
“位置。”晏恂寒声道。他的目光骤冷,死死盯着一处。
男人报出一个地名,挂断前还不忘威胁他不准找警察。
晏恂用力攥紧了手机。
“晏总?”秘书在外敲了敲门,“我进来了。”
晏恂一言不发。秘书开门的一瞬间,被晏恂铁青的脸色吓了一跳。
“晏总?”秘书忐忑地叫他。
晏恂他从办公桌后起身,沉声说:“文件放着明天处理。我有事先走。”
秘书诺诺应是。她还没见过晏恂这副样子,平时的晏总虽也不苟言笑,却从没有过这样狠厉的表情。
什么人动到晏总头上来了?
晏恂坐在车里,车窗大开。灌进来的冷风勉强冷静住他的思维,晏恂查了一下男人报的地址,是个郊外的废弃工厂。
他冷着脸,忽地皱眉,手指停在手机屏幕上没有继续滑动。
晏岑安怎么样和他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不找晏明国?
杨燕的儿子,值得他费钱费力?
可晏岑安那一声哥,明明很小声,很微弱,却确确实实砸在他心上,仿佛一下子勾起了前十八年里他们之间若有若无的纽带,避无可避地把两个人捆绑在一起。
少年从小到大不同阶段的模样他似乎都能回忆起,从幼稚到青涩,哪怕自己从来没注意过,他对自己的笑好像一直没变。
操。
晏恂低骂一声,发动汽车,轰然开了出去。
败给他了。
“老李!好像来了辆车!”惊喜的声音。
老李赶紧松开了绑着晏岑安的绳子,攥着他的手腕半蹲着。
工厂大门锈的厉害,几乎打不开,他们还是从侧门躲进来的。老李断定来的人肯定也会从侧门进,他紧紧盯着那个入口,等待来赎人的钞票出现。
他们也是逼不得已,老李想。
“砰”的一声巨响,侧门猛然松动。灰尘与铁锈扑簌扑簌往下落,扬起的尘埃呛人不已。
又是一声震响,侧门不堪重负地被踹开。
晏岑安睁开眼,浑浊炙热的呼吸在此刻清晰可闻。那人裹着一身冬日的寒气出现在门口,稀薄的月光照不亮哪怕他的一片衣角。
但晏岑安认得出他的轮廓,熟悉的、冷毅的轮廓。
他看着暴力踹开侧门的人,下身硬得发痛。
他不是故意的,他被下药了。药效在他身体里已经发作了快一小时,却在看见晏恂的那一刻达到巅峰。勃起的阴茎不堪忍受地吐出透明的液体,将他的欲望全部指向一人。
他本想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让它一辈子都见不到光,是晏恂非要让他发酵,胀到他的心都装不下。
晏岑安痴痴地笑了一声。
看,他的神祗来了。
——他要亵渎他。
【哥哥来了。
晏岑安:都让开,我要开始骚了。
第06章 亵渎1
晏恂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三人,抬脚踏入废旧工厂。
老李莫名瑟缩了一下,他壮着胆子,高声道:“钱呢?”
晏恂扫了一眼被老李钳住的晏岑安。少年垂着头看不清脸,十分虚弱的样子。
晏恂把一个小袋子甩在脚边向三人走去,边走边说:“人给我。”
老李等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佝偻着身体,做贼似的飞快跑向门口的小袋子。晏恂在他经过时猝不及防一脚将人踹开,声音沉了下去,让人不寒而栗:“说了,人给我。”
意图去捡钱袋的人被晏恂踹得一下子滚了开去,全身都沾满了灰尘。老李咬牙切齿地看了蜷缩在地捂着腹部闷哼的同伴一眼,僵持几秒,一把将晏岑安推开,几人从侧边绕向门口的钱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