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蒙低头看着又疼醒了的母猴子,它就像人一样,眼睛不停地流着泪,他从这眼神中读懂了,“既然还有一只小猴能有救活的机会,劳烦齐医师动手罢!”
“不保母猴子?”齐医师再次确认。
司徒蒙摇了摇头,都说猴子最像人,那猴子之间是否也有亲情存在呢?他看着母猴子的眼睛,在他话说完后,母猴子像是听懂了一般,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齐医师在给母猴子剖腹,司徒蒙不忍看,与景深一起在屏风外守着,黑妞儿握着他的手,说:“一定没问题的!”
司徒蒙点了点头,那母猴子方才的眼神让他想起了自己这辈子的母亲林氏。也许林氏离世前也放不下他,然而丈夫突然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她被心疾夺取生命时,是多么的绝望?
就在司徒蒙发呆时,齐医师已经完成了她的工作,顺利接生了小猴子。刚出生的小猴子有些虚弱,它比平常的小猴要瘦小得多,但齐医师在其身上施了几针之后,总算精神了些。
相比起生命力顽强的小猴子,母猴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它虚弱地看了小猴一眼,终于放心地闭上了眼睛,永远地告别这个世界。
景深见司徒蒙情绪低落,便没话找话地跟他说:“你跟那个齐医师认识?”
“嗯,”司徒蒙说,“还记得季老伯么?就是这位齐医师救了他。”
“可你不是说,季老伯是在宁山县的医馆里医治的么?”
提起此事,司徒蒙的思绪稍稍拉了回来,心说对啊,齐姑娘不是宁山县汇元堂的医师兼老板吗?又为何会在这里?
内间正在给初生的小猴喂羊奶的齐医师听到了他们的议论,没好气道:“你们进来看病,都不看招牌的?”
听了她的话,两人走出医馆大厅,看见顶头招牌明明白白写着“汇元堂”这三个大字。
司徒蒙:“……”
齐医师给小猴喂完羊奶,再次检查小猴,确定身体没有问题了,才把用布包着的小崽子递给司徒蒙,“你回去用羊奶喂它,别让它见风,半个月后带去宁山县的汇元堂,如果我不在,你就到这里来找我,这里是汇元堂的总店。”
司徒蒙一一应下,回程时,黑妞儿说要给小猴取名字。
“总是这么小猴小猴的叫不好,不如我们给它取一个名字吧!”
“可以,”司徒蒙点了点头,认为此建议很不错,“不如就叫它‘富二代’吧。”
景深歪了歪头,“‘富二代’是什么意思?”
司徒蒙看了黑妞儿一眼,心说像你这样家里有矿的--他还记得黑妞儿舅舅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千大章奉上,客观们走过路过留点评论呗~
第18章 话本
一天,司徒蒙在书房中捣鼓完他的火机关版手电筒,站在书房门口看黑妞儿与小猴子玩耍,富二代如今已经有两个月大了,几次去齐医师那边复诊,检查后都说它身体很健康,没有遗留下任何问题。
不用教导,富二代就会自己爬树,在林府中新种的树苗间跳来跳去,而黑妞儿会轻功,就在前面拿蕉逗富二代,富二代便跟着他又跳又跑。
司徒蒙才想起来,自己离开京城已经有半年了,佃户们上缴了第一批谷物蔬菜,因为庄园才刚开始重新运作没多久,所以司徒蒙缩减了他们上缴的分量。
眼看庄园都已经走上正轨了,他那些扣在司徒家的爹娘的遗物还没给送过来。
按理来说,他堂弟司徒蓝已经在五皇子面前站稳了根基,无论他在与不在,都无法撼动司徒蓝的地位,那么为何他爹娘的遗物仍未送来,甚至连半点消息也没有呢--
他不止一次寄信回去催促过,但都石沉大海,半点水花也没溅起来。
按理来说,把他赶出家门时,他就提前与司徒家分家了。司徒家家大业大,家主司徒成还在朝中当官,不可能私吞他爹娘留下的东西;哪怕看在他爹娘的情份上,也不可能由着大房捣乱不管不顾。
然而多次的催促都没有后文,司徒蒙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想,他爹娘的遗物怕是收不回来了。
那些物什不说有多么值钱,却承载着他在这个世界、尚且懵懂时的记忆,是他所有关于父母至亲的想象的实现。尽管如今物是人非,那些记忆也无法重现,但只要“物”还在,就还有念想、还能怀念。
当初被夺五皇子伴读之位时,他没有太多的感觉;被赶出司徒府时,他虽然愤怒,却也明白现如今,自己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小屁孩,所以他没有真正地把这愤怒放在心上,也没有让这愤怒持续多久。
然而这次,他是真的被某些人的无耻与恶毒恶心到了,他迫切地想要找一个出口--他想立刻回到京城,对着那一家子无情无义的畜生张口大骂,用尽两辈子加起来所能用到的所有恶劣粗鄙的言语,骂到他们抬不起头,骂到整个京城、整个皇宫都知道他们无耻的事迹与下作的手段……
然而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景深逗完猴子回头想找司徒蒙说话,却看见司徒蒙一脸苦大仇深,倚在门边,眉头深锁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景深每次来找司徒蒙玩耍,都见到一个心不在焉闷闷不乐的玩伴。
作为在深宫中长大的孩子,别的不说,察言观色的能力肯定都不会差,尤其司徒蒙实在太不会收敛自己的情绪了,尽管他自以为掩藏得很好,却都没能逃过景深的“法眼”。
景深从罗武处旁敲侧击一番,才知道令司徒蒙今日情绪失落的源头。他尝试着让司徒蒙开心起来,但司徒蒙的情绪实在太低,配合是配合了,然而却没见起效。
而司徒蒙自己也觉得,自己最近实在太丧了,而且这种丧气严重影响了身边人的情绪,便自动提出要暂时“闭关”休息几天,因为自己身体有些不舒服,担心传染给黑妞儿。
景深当然知道他说的身体不适不过是一个借口,但他没有拆穿,而是托侍卫们找到了一位扬州府内外都很有名的烟花制造匠人,向其拜师学艺制造烟花。
拜师学艺此事必须瞒着他哥景淳,景深千叮万嘱,让身边的侍卫都不能向外透露他学艺这件事,如果他哥问话,便说是照常去了庄园玩就行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恭具仁他们答应得异常决绝,保证碰着谁也不说。
几日后,司徒蒙自我感觉自己的情绪调节好了,便迫不及待想要见黑妞儿,刚好此时景深也已经从烟花制造的小学徒“毕业”了。景深让恭具仁给司徒蒙送信,日落后约在庄园角落的一处全是幼沙的海岸边。
司徒蒙按时到达后,却没看见景深,他正要四处寻找,却忽然听见“咻”的一声,橙黄色的烟花升到空中,在最高点时炸裂开来。
第一朵烟花的惊艳还没结束,紧接着,第二朵、第三朵、第四第五……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焰火在黑夜中连成一幅艳丽缤纷的画。在最后最大的一朵烟花升上夜空后,几个与其它烟花的造型都不一样的,璀璨的金黄色的字体在花朵形的大烟花下,呈出四个方方正正的字--别不开心。
同时,黑妞儿从暗处的礁石后走出来--他方才待的地方实在太暗,加上司徒蒙完全被焰火吸引了视线,根本没有发现他。
“这些……都是你做的?”司徒蒙眼睛有点热。
景深不答反问:“喜欢么?”
司徒蒙点了点头,一低头,才发现黑妞儿双手多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而且看上去都是新的,才结疤没多久。
黑妞儿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自己双手,忙下意识地将手藏到背后,然而司徒蒙已经看见了。
“别缩,让我看看!”司徒蒙强硬地把他的手拉过来,伤痕清楚地呈现在他眼前,他轻轻碰了碰,说:“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景深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将手抽了回来,“男子汉大丈夫,有点伤疤才正常!”
司徒蒙:“抱歉。”
景深歪了歪头,说:“为何突然跟我道歉?”
“我先前心情不好,一直耍脸色给你看,忽略了你,真的太不应该了!”
“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就算是佛祖也会发怒,更何况你我都只是普通人,生气伤心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司徒蒙笑了笑,“是我钻牛角尖了。”
两人在一旁扁平的大石头上坐下,景深把这里布置得很漂亮,油灯柔和的灯光点缀在沙滩上,司徒蒙一边看,一边心说,以后黑妞儿有了妻子,不晓得会把妻子宠到什么地步,年纪轻轻就会搞这些浪漫,以后怕不是会成为所有男人的公敌哦?
走近大石时,司徒蒙忽然发现石头旁边的树苗,“这是什么?”
景深靠近仔细辨别了一下,说:“好像是绿梅?没开花也没长开,看不出来。”
“想不到在这种地方会长一棵绿梅。”司徒蒙小声道,小心绕过绿梅爬上石头。
坐下后,景深问:“听罗武说,你爹娘的遗物被司徒家扣下了?”
司徒蒙“嗯”了一声,“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大概率是这样。”
景深:“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司徒蒙笑了笑,眼中重新燃起了光亮,“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既然司徒家的人让他不痛快,那么他们也别想痛快了!司徒蒙心说,就来看看,谁的手段更厉害!
翌日一早,司徒蒙就站在了孙秀才房门口,孙秀才昨晚灵感爆发,一直写到了快天亮才睡觉,幸亏他的老板是一位好商量的人,不会每日准时准点要他们点卯,只要求把当天需要做的事情做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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