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睡得都不是很安心,封景淮起身时,白絮也立即就跟着爬起来,顶着迷茫的眼睛穿衣服。
“再睡会儿,还早。”
“你不是喜欢之前我给你煮的面吗?”白絮摇转头对着他笑:“我去给你煮面,不睡了。”
“不用,膳房会准备。”封景淮拉住他,觉得昨晚的话,白絮根本没听进去。
“我很快回来。”白絮抽出手臂转身跑出毓秀宫,全然没给封景淮再拉住自己的机会。
封景淮望着早已没有身影的大门,感觉白絮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一样开心快乐,心里藏了许多想法,却不同自己说。
今日不上朝,但封景淮还有许多事要处理。白絮的面刚端上桌,俩人正准备一起吃,福宁殿派人来,让白絮去请安。
按规矩,今早后宫所有妃嫔都要去福宁殿请安,见见新封的王后,太后这意思,显然是把白絮和后宫其它的妃嫔同等对待。
封景淮还没吃上一口,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同低着头的白絮说:“你去找竹屿,福宁殿那边,我会同母后说。”
“不必。”白絮把自己的面推到一旁放着:“今日不去,明日也总是要去的,我说了,他们觉得我是你的人,那便是,我不在乎。”
封景淮欲言又止,想阻止白絮去福宁殿,可一想,确实不能日日躲着,若是为了白絮同太后争辩,只会再起祸端。
高颂说得不错,如今边境战起,大燕朝中不稳,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给敌国可乘之机。
除了白絮,作为大燕君主,肩上还担着千千万万的百姓,哪怕要任性,也不是这个时候。
白絮去了福宁殿,封景淮吃完了白絮做的面,吩咐楚阳:“把封凛招进宫。”
一切需要从头计划,在安排好之前,只能让白絮先受着委屈。
白絮倒是不曾想自己会受什么委屈,大不了听几句像昨晚那样的话,忍忍也就过去了。
福宁殿今天除了太后和言怜,还有许多官眷,包括封凛的母亲和祖母也在,白絮一进正殿大门,一排眼睛齐刷刷看了过来。
“见过太后。”白絮规规矩矩跪下行了礼:“见过王后。”
太后没让白絮起来,端起茶抿了口,才慢悠悠问:“你不知道今日一早要到福宁殿请安?”
“不知道。”白絮回答。
确实是不知道,提前没有人说,而且白絮从来就没学过后宫的规矩。
“本宫那日同你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太后不满皱眉,下面坐着的官眷谁也不敢出声。
言怜倒是用手帕轻轻擦着嘴角的水渍,温和道:“母后,白絮年纪还小,臣妾以后好好教导就是了,许是王上不舍得让他早起。”
这话一出,下面顿时一阵尴尬的咳嗽声。
太后抬了抬手让言怜别说话,又问:“昨晚你还去正阳宫,打了东宫调去帮忙祈福的宫女?”
“她乱说话,我一时没忍住,就动了手,我知道错了。”
“只是知错就行?”太后反笑着问:“王上和先王都以仁治国,你身为后宫嫔妃,随意打骂宫女,传出去成何体统?”
看来今早是不能好过了,白絮没接话,低头拧紧自己的衣摆跪着。
“连本宫的话都可以不回,你真是放任坏了,毫无礼数!”
“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谨尊宫规。”白絮实在想不明白,向来喜欢自己的太后为什么突然变了,变得如此刻薄,咄咄逼人。
“哪怕是你知道错了,此事也不能就这样揭过。”太后看了看言怜:“封后大典,你私自前往王上寝殿,打骂宫女,今日又不守礼数,哪怕本宫再疼你,也不能枉顾宫规,你去门外跪着,跪到本宫叫你为止。”
白絮心揪在一起,委屈不言而喻,抬头看了一眼太后,起身去了门外。
这么多年,身边的人重话都没说过一句,唯一一次被封景淮罚,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白絮在门前跪下,心里的怒气冲得浑身一阵阵发紧,眼中爬上血丝,却还是固执的咬着牙,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若是再出错,只会一错再错。事情发展到现在,不能再生变故了。
白絮就这么跪着,听着里面官眷和言怜谈笑,眼中逐渐浮现出恨意。
既然是东宫派去的宫女,必定是找言怜告状了,然后言怜又故意说给了太后听。
跪了不知道多久,言怜端着茶从里面出来,蹲在白絮面前将茶递过去,面上依旧和蔼地笑着:“喝点水,别跪晕了。”
“我不要。”白絮扭开头。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确定不要?”
白絮满心怨怼,却只能伸手接过茶盏。
“白絮。”言怜笑了笑说:“我新婚之夜,王上在东宫一刻都未曾多留,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白絮抬头看着她,她又说:“自今日起,我们各凭本事争得王上喜爱,我不会针对你,也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身份,我们相安无事,否则我会像今日一样,让你有苦不能说。”
这个人,一张温和的脸掩盖下,是一颗诡计多端的心,白絮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瞬间觉得心里发寒,有些害怕。
若是宫女多嘴,还能踹她两脚,可白絮却不能踹她。
“言怜,阿淮不喜欢你。”白絮说:“你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他也不会喜欢你。”
“我们走着瞧。”言怜轻笑一声:“我和他早就定了亲,怎么能让你先入为主。”
白絮不再说话,她起身回了福宁殿,继续装得一副温和,轻声细语同官眷说话。
封景淮将封凛叫去乾阳宫,屏退所有人和他说了半个时辰的话,等封凛走了,楚阳才进来禀报:“公子身边的小太监来了,说是公子在福宁殿受了罚,跪着呢。”
“你怎么不早说?!”封景淮扔下手中的朱笔,连忙起身。
“王上。”楚阳叫住他:“奴才不说,就是想拖延些时候。”
“嗯?”
“今日太后责罚公子,肯定是借题发挥,意在警示王上,若是王上太快出现在福宁殿,小公子以后只会更难做。”
封景淮顿住脚步,随即咬牙将面前的笔架扫落在地:“本王身为一国之君,如今倒是要处处受制!”
“那是因为王上心怀百姓,不忍心真的撒手不管,还要保小公子性命,只能以大局为重,想必小公子是能明白的。”
“白絮那性子……。”封景淮实在是担心:“希望他能明白。”
哪怕他能明白,想必心里也会有疙瘩,就好比封后的事情,白絮清楚局势,全然是答应了,可却一直不开心。
第五十八章 失望
楚阳说得不错,这个时候不能护着白絮,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封景淮重新坐回去,因为心里不安,又碰掉了放在边上的一叠奏折。
“王上,昨日封后大典雍王府送来一些自家后院摘的桃子,奴才送些去福宁殿?”
“嗯?”封景淮一愣,随即一扫之前的阴霾:“快去,就和太后说是本王让你送去的。”
这会儿去帮白絮不合适,但楚阳以送东西为借口去看看他的情况,完全可以。
楚阳离开还没有半盏茶的功夫,封景淮正想着还有什么借口能去一趟福宁殿,外面禀报说高颂和陈孚求见。
这时候他们来做什么?
封景淮挥手,小太监把人叫了进来。
两人先后行过礼,封景淮看着桌上的奏折没抬头:“两位有什么事情,要在休沐的时候见本王。”
高颂恭敬拱手说:“封后大典圆满结束,臣等特来恭贺。”
?
“虚话大可不必。”封景淮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情直接说。”
“陈将军还要回军营,边境近来动静不断,恐怕战事要起。”
“陈将军辛苦,你是我大燕最坚固的城墙,还望再接再厉。”封景淮是打心里想说这些话,可因为心里的情绪,话说出来总有些言不由衷。
陈孚垂着眼,顿了顿说:“王上,臣另派了人在宫中看着,还望小公子能谨遵宫中规矩,安分守己。”
封景淮捏紧手中的笔,随即怒不可竭拍在桌上:“你们究竟想要本王如何做!”
“臣等只是希望王上像以前一样,做个明君,不受任何人干扰。”
“你……。”封景淮指着陈孚,一口气憋得胸口发疼。
“王上……。”高颂再次跪下:“臣和陈将军如此逼迫,我们知道陛下心中愤恨,可为了大燕基业,我们不得不为。王上,边境战起,若是朝中再起变故,民心涣散,大燕这片土地,将会是什么样子,想必陛下心中清楚。”
封景淮没出声,陈孚又说:“王上喜欢谁,臣等无权干涉,可白絮一是男子,不能为大燕留下王嗣,二是妖族,若是有一日他要对大燕不利,如何是好?为了王上,臣等不能杀他,却不能不防。只要他在后宫中,安安分分做王上的人,他是男是女,是人是妖,与我等无关。”
“这些话本王不想再听,退下吧,本王知道如何做。”
高颂和陈孚相互看了一眼,起身退出乾阳宫。
他们说的话不错,封景淮也不得不仔细考虑,大燕和白絮之间,该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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