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静张嘴咬住他的手指,用牙齿咬了一口,挺用力,然后吐了出来,说,“那你记得去打狂犬疫苗。”
傅子亦发完消息,看了看身后坐在床上的傅子珥,假装按住微信的对话键,然后大声地对着微信吼,“烦着呢烦着呢!”
傅子珥动动耳朵,却假装没有听到。傅子亦于是爬上床,跟傅子珥面对面,也不说话,就一脸烦躁。傅子珥喊了一声,“哥。”
傅子亦马上开口,“好烦啊!好烦啊!”
傅子珥又不说话了,傅子亦说,“怎么不理我,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哥哥了,你都不问我为什么烦恼吗。”
傅子珥有些无措,但还是坚持道,“对不起,哥。但是,我还是想考军校。”
“……”傅子亦更加不开心了,背过身去,自己暗戳戳地生气。傅子珥看着气成一个团子的哥哥,又迷茫又难受,张了张嘴,问了一句,“哥,为什么,不让我考军校?”
“……没有不让你考。”傅子亦声音微弱,闷闷不乐的。“只是你能考军校,但我考不上啊,我成绩不行,体能也不好……”
这才明白了哥哥真正担忧的是什么,傅子珥松了口气,这段时间的冷战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高高飞离他的心口。他想了想,起身坐到傅子亦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喊,“哥。”
傅子亦抬头来看他,还是感到郁闷,说,“我跟你不一样,我就是个宅男,懒得运动,不想出汗,只想舒舒服服坐在空调房里看漫画。你就不同,虽然整天睡睡睡,跟睡佛转世一样,可是你回家会去跑步,去健身房举铁,现在还去武术馆学武术,你是喜欢运动的。也就是话少了一点,不然哪里轮得到齐谌那家伙花枝招展的。你多好啊,站在操场,站在树下,阳光洒你身上,闪闪发光,温暖得可以融化,你简直就是完美的小王子。”
见他一张嘴嘚吧嘚吧,似乎可以一直不停地说下去——且越说越跑偏,傅子珥眨了眨眼,一时接受不能,伸手紧紧捂住了那张还滔滔不绝的嘴。傅子珥说,“安静点。”
刹那间,世界好像静止了,傅子亦闭上嘴,瞪着双溜圆的眼睛,悲愤地看着傅子珥——还不能反应过来刚刚傅子珥叫他安静一点这件事——他居然敢嫌他吵!
傅子亦简直出离愤怒,眼睛能喷出火,傅子珥却完全不懂他的怒意,只是努力地用最简短的句子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我考军校,哥哥考,军校旁边的,其他的学校。这样,我,哥哥,还在一起。”
“……”傅子亦眨了眨眼。
想了想,傅子珥又补充道,“不分开。”
傅子亦说不出话了,心脏柔软得一塌糊涂。就这样看着傅子珥看了好一会,他拿开傅子珥的手,扑上去将他抱住,险些把傅子珥给撞到床下去。傅子珥稳了稳身子,牢牢接住他的拥抱,试探似的,在傅子亦后背轻轻拍了拍——像这么多年傅子亦对他做的那样。
这个紧密的拥抱像一道光,彻底驱散了兄弟两这阵子因冷战堆积起来的负面情绪。吵架的时候,尽管傅子珥就在自己身边,傅子亦却觉得他离自己很远,像两个人之间有条鸿沟,将他们远远地分离开来,心脏都好似缺失了一块,呼吸、吃饭,做什么都难受得很。
直到这一刻,缺失的活气才回归到他身体里。
不吵架了,傅子亦说话便也不阴阳怪气,他松开傅子珥,好奇又真诚地问,“小珥,你到底为什么突然要考军校啊。”
傅子珥有些不舍地将搭在傅子亦后背的手收回来,说,“想保护哥哥。”
“啊。”傅子亦说,“怎么说?我也不是什么江洋大盗通缉犯啊,需要人保护吗。”
“手。”傅子珥指了指他那只曾被咬伤又被绑上绷带的手,“那时候,我在哥哥的旁边。可是,还是被咬到了。受伤,不好。”
他的眼睛流露出悔恨和难过,傅子亦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这竟然是在为没有办法“保护”自己而感到愧疚和自责,突然又心疼起来。
“我没事啊。”傅子亦说,“真的没事,就是咬了一口,不严重的啊。不信我咬你一口——”
说着他当真抓住傅子珥的左手,在小臂处轻咬了一口,“看——没事的吧?”
傅子珥有些脸红,原本就不擅长跟人沟通,此刻更是结结巴巴,“不,不,不一样的。”
“唉,好吧。”傅子亦看起来有些失望,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其实你有个目标也挺好的,这么一说,好像我也有了自己的目标了?考你要上的大学的隔壁大学?哈哈哈哈,不错不错。可以,我来了!”
傅子亦开始瞎蹦哒,傅子珥不太懂哥哥在开心什么,不过看他开心,他便也觉得心情很好。
“哥。”傅子珥喊他。傅子亦刚刚在床上蹦,蹦完又去地板蹦,听到傅子珥的声音,又跑了回来,脸上微微泛红,问,“怎么啦?”
傅子珥突然不知怎么回答,只是并紧了双腿,有意无意地拿被子蹭下半身。
傅子亦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看他的下半身,秒懂。
这段时间他们在冷战,确实很久没有互相处理过了——这么一想,感觉自己的下半身也蠢蠢欲动起来。傅子亦也不扭捏,脱了裤子就跳上床,拍了拍傅子珥的腿,说,“脱了,来。”
傅子珥呼吸急促,脱了裤子和内裤,抵着傅子亦,微微挺胯。
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傅子珥说,“哥,不分开。”
“啊?”傅子亦正卖力拿着两根撸,含含糊糊地应,“嗯,都听你的。”
傅子珥松了口气,小腹绷紧,挺动着射在傅子亦手中。
他感到一切都在慢慢地变好,未来在前方等着他们,而他们可以一起走,这很美好,不是吗?
第33章 番外一
傅子亦后悔了,他觉得他不应该轻易妥协了傅子珥的要求,那混蛋弟弟轻飘飘说一两句他读警校哥哥读警校附近的学校,我们不分开就完了。
事实却是傅子珥在警校每天训练上课得甘之如饴,而他则在相邻大学的摄影系内孤单又寂寥。
傅子珥忙且充实,常常是要隔上半天一天才能回复傅子亦的消息。而他则日日清闲,空抱着个相机,转完学校又溜达去宿舍,愣是一张照片都提不起兴趣去拍。
傅子亦又开始唉声叹气,就在刚刚,傅子珥给他发了一张自拍。说跟舍友约着一起去剪的寸头,发给他看看。
照片里的傅子珥双眼黑亮,直勾勾地盯着镜头看,像透过屏幕与傅子亦对视。剪成寸头后没有了刘海的遮掩,傅子珥粗浓的眉毛和饱满好看的额头被露了出来,他五官原本就清挺帅气,这样看来更是英俊又隐有坚毅。
照片边缘露出一角他人的头发,顺着往下看去便可以看到那人搭在傅子珥肩膀上的手。傅子珥的表情像是还没有准备好却被同伴提前拍了下来,因此笑意未来得及浮上眼底,只有一点将笑未笑的嘴角轻扬。
傅子珥的变化不可谓不大,傅子亦看得涌起阵阵心酸,很想嚎哭一场。
弟弟变了,他的发型跟我不一样了,他剪了寸头,会交朋友了,跟别人勾肩搭背,还让别人给他拍照。
接下来就是不要我了。
傅子亦窝在沙发上感受弟大不由人的心痛,季静吸溜着冰棍从厨房走过来,余光瞥到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愣了三秒,又返回去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根他自认为最好吃的冰棍,走回沙发递给傅子亦。
“喏,原味的,就剩最后一根了,齐谌都还没吃过呢,给你了。”
听到季静的声音,傅子亦泪汪汪地抬头,感动道,“静静,还是你最好了。”
季静嘴角扬起,还没大笑三声,嘚瑟说一句你才知道爸爸对你好啊,就听傅子亦又嘟囔着说些什么。
“我再也不嫌弃你们晚上闹腾了,唉,做吧做吧,爱几点做几点做好了。是镜子play还是衣柜play,捆绑还是sm,只要你们关上门,你们就是把房间拆了,我也绝对当个称职的聋人,不会再敲墙壁了。”
“……”季静嘴角抽搐,被傅子亦这大喇喇的口气尴尬到肝疼,深呼吸了几次,才咬牙切齿道,“啊!行行行,我晚上,不,现在就给你买隔音耳机!超绝的那种!行不行?!”
傅子亦哼哼唧唧,有些暗爽又有些扭捏,不愿痛苦地答应,被季静踹了几脚才消停,跳起来欢欢喜喜地回房间换衣服,准备挑最贵的隔音耳机去了。
大学开学一段时间了,不过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他们没有住校,反倒是合租了一间两房的房子。
他们四个人当初苦熬了一年,学霸齐谌苦哈哈带三个学渣,那段日子的辛苦不多提——简直是往事不堪回首,但总算最后傅子珥是如愿以偿考入警校,傅子亦也考到了警校附近一所大学,兴致勃勃地挑了摄影系入学。
季静跟齐谌也跟他们一起考到了那座大学城里的大学。
当初傅子亦自认解决了自己跟弟弟的“终身大事”,于是也撺掇着两个好朋友跟他一起挑附近的学校,好继续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