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谌在外向来开朗好脾气,遇到听不太懂他的讲解的同学,他倒也没有发火,只是耐心地又讲解了一遍。
季静原本趴在桌子上睡觉,他睡得不深,周围同学翻书说话写字的声音不断涌入他的耳朵,齐谌那清亮的嗓音更是突兀。
只听他讲了一遍题,过一会,又讲了一遍这道题,然后,又讲起了这道题。
“……有完没完?一道题要人讲三遍还不懂,拖人时间很好玩是吧,就你要学习别人不用学习?”
季静大概是最近睡得不好,好容易迷糊睡着一会就被齐谌洗脑一般的数学公式吵醒,只觉一团火起,抬起头就骂,哑着声音。
骂完才发现,对面坐着的还是熟人。
林琳被季静这丝毫不客气的责骂骂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说些什么,看到季静那张凶神恶煞的脸,觉得他此刻比平时任何时候都凶,又怕了起来,支支吾吾的。
齐谌好笑地揉了揉季静的头,把他的暴躁揉走了三分,没好气地,“还说别人,换成你,这道题我讲五遍你都听不懂——啊。”他话说一半,便被暴怒的季静勒住了脖子,冷汗直流,连忙道,“我错了。”
林琳没忍住笑了出来,季静瞥她一眼,齐谌也没挣扎,抬头笑着对她说:“没事,这道题本来就不在我们的学习范围内,所以才难了些。不懂也没关系,大概知道是怎么样一个解题思路就好,不过懂了的话做其他题就会简单些。”
“这样啊?好,我知道了,谢谢!……啊,对不起。”她有些不好意思,“占用你这么多时间。”
齐谌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当是复习了。”
……对别人来说是超过学习范围的题,对他来说就是复习吗?
季静无语地看着齐谌,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勒着齐谌的脖子,“你还真是喜欢天天给人讲题啊。”
“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齐谌也没有挣扎,还是笑着的,状若无意地,“静哥,你知道我什么都不喜欢的。”
季静一愣,心脏像被刺扎了一下,有尖锐的刺痛感。他迟钝着收回手,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齐谌突然凑过来,撞在他的手臂上,不轻不重地蹭着。季静看他,他就叹口气,“好累啊,快点考完试吧,我想跟静哥去玩。”
“……傻逼。”季静推开他。
“啊!”齐谌突然大叫,“受不了了。”
傅子亦被他吓一跳,从漫画书上抬起头来,“怎么了,上课了?”
齐谌挥挥手,把他按回漫画书前,“还没有,你继续看你的。”说完他便眼睛亮亮地盯着季静,盯得季静浑身发毛,觉得这样的齐谌有点吓人。可惜齐谌没盯一会便有其他同学过来找他,齐谌只好回身去跟他们说话。季静悄悄地松了口气,不知怎的,原本烦躁的心情却奇异地变好了起来。
放学铃响,季静收拾了下课桌,背上书包就去停车场开自行车了,齐谌在外面等他。季静弯下腰开锁,起身抬头时看到不远处齐谌跟几个女生说话的画面,他们似乎在说些什么,几个女生有些惊喜,然后便是疯狂的点头。
季静动作停了一瞬,随后才把锁放好,往外骑着自行车喊,“齐谌!”
齐谌听见声音,看了眼季静,转身笑着跟女生挥挥手就跑了上来。
他们一路上穿过街头巷尾,路过文具店和杂货店,骑得飞快,阳光洒在他们被风吹撩起的头发上,然后被落在身后。齐谌紧紧抓住季静的肩膀,话说没两句,季静骑过一个石墩,他的声音便被抖成了颤音,季静放肆地嘲笑他,齐谌没好气地揉他的头发,两个人又笑又骂又闹地回了家。
季静停好车,齐谌在一旁感慨似得,说,“好像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期末考真是累啊。”
“你这是作的,没事给自己找事做。”季静头也不回。
“毕竟我的人设立在这里。”齐谌看着楼顶的天空,又看看季静,解释道,“我给我自己立的人设。”
“啊?你在说你的偶像包袱吗?”季静有些难以理解,“……长得帅性格也好,爽朗,爱笑,外向,乐于助人——这就是你所谓的人设?”
“对啊。”齐谌笑,“不觉得这样会很受欢迎吗?”
“还行吧。不过你的脸摆在这里,你就是走高冷人设也会受欢迎的。”季静跟齐谌从小认识,也习惯他偶尔会说的“胡话”了。虽然完全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过只要假装听得懂,再顺着说几句,聊天居然也是能正常进行的。
“那个更麻烦,我才不呢。而且我一点都不高冷,装不了的。”
“……你本人一点都不爽朗,你现在也不也装得很好?”
闻言,齐谌像听到什么好消息一样,双眼发光,浑身冒着泡泡,扑上来又蹭又抱,“静哥,小静,小静,还是你懂我啊。”
“发什么疯啊。”季静被扑得险些跌倒,齐谌连忙站好,突然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还未等季静反应过来,齐谌便快速离开了他,挥着手,“静哥再见,晚上见!”
只留下季静愣在原地,好一会才想起什么,伸手在自己脸颊上摸了摸。
温热的温度只在皮肤表面留下一瞬间的时间,季静却觉得脸上像是被火燎过一样,滚烫得灼人。
第13章
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响起在浴室里,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插在被水打湿的头发间,热水氤氲起一片朦胧的雾气,隐约可见少年特有的精瘦也纤细的腰身,挺翘的臀肉,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
季静的身体看起来并不十分壮实,但也绝对不纤弱,手臂肌肉隐隐弓起,小腿形状笔直,矫健有力。他身上有一层薄薄的肌肉感,这让他随意套上一件家居服都不显得单薄。
夏天太热,季静洗完头也没用吹风机,只拿了条干毛巾随便擦擦了事。他放好毛巾,走出浴室来到房间,看到齐谌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他床上。
睡得这么自在?
季静用手甩甩头发,开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你家。”
齐谌没回他,倒是先在床上翻了个滚,然后才抱着被子长吸一口气,说,“嗯——有静哥的味道。”
“你是狗吗?”季静无语,走到书桌前,准备继续写还没有写完的作业,“怎么突然过来了,不复习?过几天就期末考了吧。”
“复习啊。”齐谌这么说着,却没有半点回去的意思。他走到季静身后,从身后抱住他。这个动作有些突兀,季静瞬间浑身僵硬,齐谌埋首在季静颈间,没头没尾地,闷声闷气地说了句,“感觉过了好久。”
“……什么?”
齐谌却不回答,沉默着,抵着他,双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着,探入裤子内。他们现在的姿势暧昧得过分,季静却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一件事。他们有一段时间没有这么亲昵了,他的手指还紧紧握着笔,身体却随着齐谌的深入慢慢变得无力,欲望抢先理智一步占据了身体的主导权,让他像是被火灼一样难受。
“静哥……”齐谌沙哑压抑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季静没出息地软了半边身子,温热的舌头探入他的耳朵,他难耐地喘息起来。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荒诞后,季静的性欲望就像是干柴遇烈火一样熊熊燃烧着,完全被开发了出来,他渴望被抚摸,被舔舐,被进入。
是齐谌让他变成了这样,他也只允许齐谌对他这样做。
但他的欲望同时也是隐秘的,他将它锁在深处,钥匙却放到了齐谌手上。齐谌来碰他,他便内敛也热烈地来迎接他。齐谌不主动碰他,他便也像是无事发生一样,只将欲望沉入海底。
只是欲望被压抑却不代表欲望消失了,相反,越是压抑便越是想要发泄。
偶尔的,季静会梦到齐谌进入他。
不是用手指,也不是用舌头,是用那根勃起的、狰狞的,巨大的阴茎。
阴茎的顶端微微上翘着,抵在他的穴肉之间,阴唇含苞待放般裹着它。然后齐谌便挺腰顶进花芯,不顾梦里季静的剧烈挣扎,他进入季静,在穴里开疆拓土,凶狠地捅到最深处,持续的抽插顶弄,破开层叠软肉,抵着肉唇开始射出精液。
梦里齐谌射得很多,太多了,多到满了。季静陷入灭顶的快感之中,稍微缓过来后心里便是一阵排山倒海般的羞耻难堪自惭形秽,但是他的心底却涌上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他被满足了,在梦里。
胸口传来痛感,季静吃痛,这才发现他跟齐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椅子上来到了床上,而齐谌正隔着他的衣服咬他的胸口,见他望过来,齐谌便凑到他面前,笑得不怀好意,“静哥……你在想什么?”
“被我抱到床上都还在出神……嗯?小静,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我?想我这么做——”
齐谌突然伸手从前面探入他的内裤里,粗鲁地捅了一根手指进去,季静“唔”了一声,皱着眉。
“啊,静哥。”齐谌压低声音,戏谑的,“你湿了。”
他的语气里有暧昧,有调情,季静听着却突然觉得有些刺耳。这样的话齐谌以前也有说过,虽然不常说,但那时候他并没有太过反感,只是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