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望宇立刻明白了:“我操不可能啊。”
他又问:“儿女婿怎么拒绝你的?”
“你这是二次伤害你知道吗?”敖越没好气地说。
“我错了我错了,我只是非常震惊,”任望宇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他绝对喜欢你啊。”
“他让我再考虑考虑。”敖越说。
任望宇懵了:“……这是什么神奇操作?敖子我觉得你们真挺般配的,在谈恋爱这方面脑回路简直清奇得如出一辙。”
敖越不想搭理他了,戴上耳机开始听海绵宝宝主题曲,想让自己变得稍微开心一点儿。
然而今天连海绵宝宝都安慰不了他了,他一听见“是谁住在深海的大菠萝里”,就想起自己去柳思南家的情形,紧接着两个人之间发生过的点滴小事就一一浮现,那些微妙的悸动和暧昧的情愫让他一阵接着一阵地难受。
敖越沮丧地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被子里,发出了一声哀号。
柳思南到底他妈的是怎么想的啊。
果然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
表白失败的小敖同学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天,给班上女篮队员们训练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不知道为什么,赢过田佳成这件事已经激发不了他的胜负欲了。
所以他站在院队选拔赛现场观战的时候心如止水,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对田佳成挑衅的表情视而不见,甚至还拿出手机玩了一会儿。
一旁的班长觉得很奇怪:“敖越你上次不还说一定要让咱班女生把实验班PK下去吗?怎么现在这么平静啊?”
敖越打了个哈欠,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根据科学定律,一个事儿你越不在意越容易有好结果。”
班长眨了眨眼睛,谦虚地请教道:“是什么科学定律啊?”
是小敖同学胡编乱造随口能说一百条定律。
“忘了,”敖越看了看场上的赛况,“不过我感觉挺稳的。”
他们班女生今天确实格外神勇,连进了几个两分球不说,还拦截了实验班的一球。
班长点了点头:“对了,我去给她们买几瓶水过来,你去吗?”
“这个天儿喝什么凉水,”敖越打开手机上的外卖App,“点奶茶吧,西校门那家,很快就送过来了。”
三节比赛都结束以后,他们班以领先实验班十好几分的成绩赢了。
敖越给女生们送奶茶的时候经过了田佳成,他故意嘟囔了一声:“还实验班呢。”
田佳成气得不行,但又没法反驳,只好对着自己班打球的女生开始发火:“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啊你们打成这个德性,那脑子都是刚拆封吗里头什么都没有?”
被他骂的一个女孩子不服气道:“输都输了,你嚷嚷我们算什么本事?冲女生撒气,你还是不是个男的?”
田佳成瞪圆了眼睛,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篮球,指着她说:“你再说一遍?”
“操,这孙子,”敖越见势不妙,赶紧跑过去挡在女孩子前面,拍开了田佳成的手,“你干什么?”
“哟,敖越来英雄救美了啊?”田佳成用嘲讽的口气说道,同时恶狠狠地把手里的篮球朝一旁的看板砸过去,有些发泄的意思。
敖越跟着往旁边扫了一眼,突然发现柳思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站在看板旁边,田佳成的球扔得有点偏,正冲着他过去了。
妈的。敖越来不及多想,小跑几步往斜上方一蹦,伸长了胳膊打算把球给截住。
第101章 强吻
篮球砸到胳膊上的时候,敖越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想法,就是把田佳成正反面儿都裹上面包糠然后丢进油锅里炸至两面金黄。
操,这孙子哪儿来那么大劲儿啊,居然能把篮球扔出铅球的杀伤力。
敖越是斜着起跳的,本来重心就不稳,再被篮球一撞,直接倒在了地上。
行,没耍成帅不说,还摔了个嘴啃泥,而且是在刚拒绝了他的柳思南跟前,简直尴尬加倍,丢脸满分。
小敖同学你真是太棒了。
不过还好篮球被他拦下来了,没去祸害柳思南那张千载难逢的俊脸,他也算给人民大众保护了一项宝贵的审美资产。
正当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子里打转的时候,敖越突然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握着他的肩膀把他扶了起来。
柳思南半跪在地上,一手揽住敖越的腰,一手把他的胳膊搭在了自己脖子上,侧过脸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语气中的紧张呼之欲出。
敖越愣愣地看着柳思南近在咫尺的漆黑眼眸,迟缓地摇了摇头。
是他的错觉吗,这双眼睛里居然会有那么浓重的关切与担心。
柳思南搀着敖越站起来,周围立刻呼啦啦围上来一圈人。
班长大呼小叫道:“敖越你还好吧,用不用去校医院看看啊?”
一群女生也开始七嘴八舌地问长问短。
你们都走开好不好,让南哥一个人照顾我就够了。小敖同学想。
柳思南的指尖顺着敖越的袖子轻轻滑上去:“疼不疼?”
敖越老老实实地点头。
柳思南看他这样,又是心疼,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这么傻。
“我带他去医院。”柳思南言简意赅地说,然后分开人群扶着敖越往外走。
田佳成畏畏缩缩地凑上来:“那个……”
他这次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敖越会闲得没事自个儿往飞出去的篮球上扑啊。
柳思南冷冷地扫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绕了过去。
田佳成打了个哆嗦,这人的眼神怎么这么恐怖。
敖越本来该怼田佳成两句的,但现在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柳思南搂着他的手上了。
就算隔着外套,他也能感觉到腰侧传来的坚实力道,让他好有安全感。
男友力。
这个词忽然从敖越的脑海中蹦了出来。
还做梦呢小敖同学,人前几天刚拒绝你好吧。敖越赶紧摇了摇头,然而一丝酸涩还是浮上了心间。
不知道他旁边这位绝世大帅哥以后会便宜了谁。
柳思南不知道敖越这些丰富的心理活动,此刻他的全部心神只被一件事给牢牢地占据着,就是赶快送敖越去医院检查。
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为一个人紧张。
两个人到了校医院,挂完号之后去了骨科,骨科大夫是个女的,刚准备脱白大褂去吃中午饭,看见他俩进来以后一脸不情愿地坐了回去:“来得真是时候。”
她问清事由,随便给敖越看了看,然后下了结论:“没什么大事儿,手杆没断,就是砸着肌肉了,软组织挫伤,得疼上一阵儿。”
说话间她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用了一半的红花油,又撕开一支棉签蘸了蘸,像洗澡搓泥一样搓着敖越的胳膊,一副敷衍了事的态度。
敖越疼得不行,又不想在柳思南面前露出龇牙咧嘴的傻样,只好努力忍着,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柳思南实在看不过去,伸手把棉签从大夫手里拿了过来:“老师,我来吧。”
大夫求之不得,立马站起来说:“那行,你先给他涂着,我去吃个饭,涂完没什么事儿你们先走就行。”
柳思南“嗯”了一声,在敖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低下头托起他的手腕,仔仔细细地抹红花油。
敖越只觉得柳思南手上那偏低的温度顺着自己的脉搏蔓延开来,棉签细小的触感一下一下点在皮肤上,点得他整个人都酥了。
连他从小就讨厌的红花油味儿都好闻了许多。
敖越发现自己真正不争气,尽管已经被柳思南拒绝了,他还是没办法抑制自己的心动。
说来说去都怪柳思南,谁让他对他那么好,给了他一种被喜欢的错觉。
想到这里敖越又觉得很委屈,世界上那么多人,柳思南偏偏拣中了他,随手附赠空欢喜。
就算到了现在,还是这么认真体贴,让他怎么能不误会。
“柳思南,”敖越情不自禁地小声嘀咕,“你以后能不能别这样了?”
柳思南拿着棉签的手顿了顿,像是没听懂他说什么:“别怎么样?”
敖越犹豫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别对我这么好,你这样特别容易让我多想,真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张嘴就把这些天的伤心难过都说了出来,一边说还一边假装坚强大度不在乎:“我知道你那天说让我再考虑考虑是给我留面子,其实意思就是不喜欢我呗,既然这样你就别再来招惹我了,你不知道,我这个人自制力就没好过,还特别死心眼儿,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吧,我的意思是……”
敖越的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柳思南的唇给堵了回去。
他因为惊讶而下意识地睁大眼睛,看清了柳思南低垂的睫毛与温柔的眉宇。
对方成天戴着的口罩不知什么时候被拉了下来,不软不硬的无纺布包边正轻轻剐蹭着他的下巴。
他在梦中肖想过无数回的亲吻,居然在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时刻来临了。
柳思南吻得很浅又很克制,柔软双唇从他嘴角一路抵过来,轻缓而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