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乔年半侧的脸,随后另一张脸覆上,光就暗下来了。他能感觉脖子尽是对方呼出鲜活的热气。
“你可以喜欢我吗?不喜欢就吻你了喔。”原请珵直截了当,强买强卖。
“喜欢。好了,快放我,唔...”
原请珵痞痞一笑,给了他一个又湿又热的吻。
被吻了。乔年没有反抗,他特别会照顾人,反客为主,湿软的粉肉挑逗鲁莽的原请珵,舌尖不轻不重地勾引,翻搅口腔,捣了唾液,一步步玩弄他的笨蛋竹马,换气期间配合微喘,故意为原请珵造一个自己被他吻垮吻坏的假象。温柔地给予他前所未有的获胜感。
果然把原请珵哄得开心,“年年,你不行了。”
“嗯...”乔年的唇珠被吸吻得红嘟嘟。
“怎么样。”
原请珵一副强烈要求五星好评截图返吻的模样。
“不能再来了。”乔年假装柔弱地说。
原请珵皮笑肉不笑,刚勇敢踏出第一步简直意犹未尽,他碰碰对方的额头,“那下次再来。”
第21章 项圈
乔年打从学舞开始,也受过大大小小的伤,作为一名精神小伙,恢复能力较快,即便脚崴了,一周时间基本痊愈。
庆幸专业课并没有耽误,但叶欧的饭局被耽误了,叶欧也很随便,索性推后,邀请一群好友,饭局安排在下周五的晚上,也刚好是他的生日。
这一天,乔年准备去琴房练习视唱,刚好通知快递到了,他暗自开心,第一时间骑着小电驴去驿站把快递取回,拆了盒,东西放在包里。
在钢琴前,手指流畅地将谱子里的音符奏响,懒懒散散地跟随音高准确哼唱,虽然手下一气呵成,但他的脑海放空,一会儿,他停下练习,看见窗外丛丛的鲜花似乎更加五颜六色,美艳得令人发怵。瞬间,他明白了心花怒放的意思。
他只要一舔下唇,还能感受到原请珵肉体的温暖,重重压进他的舌头里,浑身快要麻痹烫伤似的。原请珵嘚瑟懵懂的湿吻,如一个四岁的小孩不明所以地傻乐。一回忆起来,乔年只能笑笑。
有时,他觉得不真实,活在梦里。原请珵对他的喜欢,是情不知所起,却喷薄而出。
他铺开一张无妄的欣喜,勾出一小道针脚,是歪歪扭扭的怯懦。
琴房的门被咚咚敲了几下,乔年估计预约时间到了,有人来赶人了。乔年收了书,扭头看向一处玻璃小窗,只能窥见那人的脖颈与凸出的喉结。
一眼辨认出是原请珵。
乔年打开门,原请珵低头滑动手机,闻声抬起一张冷脸,见到乔年先是楞一下,尔后绽开笑容:“年年,你也在这间啊。我预约了。”
原请珵头戴鸭舌帽,穿着简单清爽,一件圆领卫衣配灰色运动裤,背着把吉他,挺拔肃立在门外,阳光照人,他一笑,赏心悦目。
“你来的真及时。”
原请珵以为乔年在说反话,软声道:“那你要用,我就先去找别的琴房。”
乔年摇摇头,勾唇笑了笑,拉着他的手,“你先进来吧。”
进门后,空间好像一下子狭窄了许多,好似只容得下两个人狂热的拥抱,这样感觉像偷情幽会似的。原请珵很高,面无表情朝乔年身前近距离一站,引狼入室一样,乔年几乎窒息,想要蜷缩起羞答答的红耳朵,不让对方看见,可惜他又不是小猫咪。
他反倒有点怂了,用书挡住透明小窗,避人耳目。
原请珵放下吉他,呆呆木讷地问道:“怎么了,你要弹琴给我听?还是跳舞给我看?”
“当然不是。”乔年的手进书包里,“你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嗯,记得。”原请珵点头,“你想做什么?请你吃饭是不是?”
原请珵真单纯。乔年心想。
“不是,比这个有意思多了。”
原请珵灵光一闪,判定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
“别紧张,我只是想送给你个礼物。”
乔年今天没有打扮得花里胡哨,连耳钉也没戴,头发自然蓬松,还有几撮呆毛,一看就是午觉刚刚睡醒。上半身穿一件稍稍松垮的高领毛衣,奶白色的,像个干净乖巧高中生,给人造成温顺小绵羊的错觉,原请珵似乎还能闻到奶油蛋糕的香味。
原请珵放松了,“礼物?”
“很适合你的。你想要吗?”
“想啊,你给的,我都喜欢。”
原请珵眼底闪光,双手搂住乔年的腰肢讨好般摇晃着他的身体,语调小小兴奋道:“什么礼物啊?我就知道年年你特别好。”
当乔年拿出一条黑色皮带项圈时,原请珵的脸色五彩斑斓,先气绿了,再一阵红白交叉,最后变得和皮带项圈一样黑,充分体现他的保守和难堪。
“什么意思?你要我戴?”
乔年不怀好意地笑,“那你还记得你说过,如果再理我,你就是狗吗?”
原请珵面容痛苦,“乔年,我认识你这么久,没发现你居然是个变态。”
“赌约是你提的,再理我你就是狗,这话也是你说的...”乔年表情无辜得要命。
“你真的要我戴?能换个请求吗?有点变态啊。”
“阿珵,不就是个饰品吗,哪里变态了。”
原请珵嘟囔道:“这是狗才戴的...”
虽然原请珵喜欢乔年,但他本质还是个钢铁直男,实在接受无能。
“哥,愿赌服输对不对。”乔年勾他的脖子,微微地哄。
毕竟是自己先挑起的事端,大丈夫言出必行,一言九鼎。
“好,来吧。”原请珵闭上眼,宛若接受酷刑似的。
良家妇男听话了,乔年替他慢慢地戴上。
戴上纯黑的项圈后,原请珵轻拉了拉,冰凉的质感紧贴着滚热皮肤,大小适中,不磨也不硌,宛若乔年的指尖在清冷地抚摸,但还他未习惯被禁锢的滋味。
乔年满意地笑,平时深藏不露的傲慢又浮现出来,“原请珵,要一直戴着,没我的命令,不准摘。”
原请珵冷着红脸,漠然道:“乔年,你总爱玩我。”
乔年食指勾了勾他项圈上的金属环,“那你还喜欢我吗?不喜欢,现在就摘下来。”
乔年说过同样的话,在十岁那年。
“阿珵,你老是和佳佳玩。他们说她是你的小女友。”
“屁,谁敢乱说。我揍他去,她只是我同桌!”
“那我呢?”
“你是我的好兄弟。”
“你喜欢佳佳还是我?”乔年赌气地问。
“当然是你。”
第二天,乔年亲自给原请珵的手腕系上一根红绳,“阿珵,用这个把你圈住,你要一直陪我。”
“不想要这个,这红绳好娘。”
你不喜欢我就摘下来啊。乔年的声音带了哭腔。
超喜欢!原请珵大声喊道。
红绳的来历很简单,在破旧的小玩意儿铺子里,乔年挑了两根最便宜的,还可以调节大小,存了一个星期的零花钱买回来。
不能让原请珵像爸爸一样偷偷走掉。
患得患失的小乔年,特别幼稚。渴望一条绳子能将最好的好朋友圈在身边。永永远远不分开,永永远远只喜欢他一个人。
难怪。
原请珵抓住他的手腕,再一次坚定地重申:“我超喜欢啊。”
第22章 贪婪
自从原请珵戴上项圈后,就如同一个常年素面,滴粉不沾的女人忽然嘴唇上抹了口红,还是壮丽招摇的大红色。火红得如鞭炮,走到哪,四面八方噼里啪啦一阵问候。
比如,早晨的高数课,张洲第一次见到,赶紧捂着嘴先,可那细微的笑声掩盖不住地噗噗而出,请珵,你怎么变骚了,受什么刺激了吗。
原请珵正在认真做笔记。他闻言,笑起来,被丘比特射中了般,神情像白日梦泛滥的少女,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却说出一句矫揉诗意的话:是爱的力量。
张洲酸吐了,脸皮抽抽,竟然一时分不清到底是真话还是开玩笑。
傍晚六点多,天阴沉沉,刚去澡堂路上,风吹了点尖尖细细的雨丝,不大不小也不痛快。这样最烦,啪嗒啪嗒打在屋檐,宛若不停地吐枣核儿似的,总觉得没完没了的,不会歇止。惹人厌烦。
原请珵在澡堂隔间淋浴,帘子一拉,阻隔了不属于他的嘈杂时光。洗完后,热气热暖了身子,帘子再掀开,他安静的时光不紧不慢,如约而至。
果然遇到了乔年。
他像悄悄暗恋乔年的人,仿佛昨天才真正认识他,他不知贪厌地想要与他近身,寻到他也喜欢他的蛛丝马迹,制造虚无缥缈的梦。另一方面,他又像和乔年在一起很久的恋人。见过彼此家人,一起吃过饭,睡过同一张床,一起玩游戏...情侣能做的,大多他们也做过了,虽然当时是社会主义兄弟情。彼此间的小毛病,小瑕疵,基本一清二楚,知根知底。
青梅竹马完全是活生生的移动黑历史库。丝毫的神秘感也没有了。
乔年刚训练完,奔去洗澡,他也没带伞,身披着一截截香肠般的短外套,没串上拉链,里头薄薄的黑色的舞服贴紧着腰腹,湿得颜色更深了,圆领口开得较大,由锁骨支着,衣袖子卷到手肘处,小雨点像白芝麻沾在一截露出的手臂,很可口的小点心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