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乐恍惚的想着,不爱命?怎么会呢,现在的他是最爱自己这条命的,这条命还要留着陪严北泽的。
在医院走廊里坐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感觉稍微清醒点了,苏乐乐才起身回家,回家的路上他还去超市买了菜,无论怎么样,严北泽晚上回来他还是得把晚餐做好。
因为烫伤的手臂不能拎东西,一路上都是一只手提菜,走一会歇一会,一直提着菜的那只手甚至被勒出了深深的红印。
终于回到家,严北泽此时肯定是不在家的,或许在陪赵清源吧,苏乐乐自嘲的笑笑,随后他看了看时间准备晚餐,退一万步说他自己也是要吃的,为了,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为了这里面的小生命。
严北泽这一天没有回来,苏乐乐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嘴边溢出一抹苦笑,一个人坐着老老实实的将饭菜吞下去,突然他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恶心反胃的感觉冲上胸口,他急忙的跑到垃圾桶边蹲着开始呕吐。
他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孕期反应也已经越来越严重了,有时候早上醒来都是因为想要呕吐才醒来的,口味也一天一个样,最近胃口更是不好,再加上手臂上的烫伤,睡不好吃不好,他整个人更瘦了,甚至有种皮包骨头的感觉。
正当他呕吐完擦干净嘴巴想要去收拾餐桌时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他急忙小跑过去,严北泽正在换鞋。
他惊喜道:“你回来了。”
严北泽的神色间有些疲倦,对着他微微点头,苏乐乐却觉得高兴的很,他关心的问道:“你吃饭了吗?我刚在吃饭,你想吃什么我再去给你做。”
严北泽脱下外套往饭厅走:“不用了,我随便吃几口就行了,还有公事。”
苏乐乐赶紧给他盛饭盛汤,因为手臂上的伤他的动作有些不自然,严北泽坐下后接过饭碗不甚在意的问道:“你的手没事吧?”
苏乐乐顿了顿,坐在他的位置上低垂着头低声道:“还好。”
严北泽也不再多问,他吃了几口后就起身准备离开了,苏乐乐站起身:“你多吃点吧。”
严北泽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不愉:“做好你该做的事。”
他的话有些伤人,苏乐乐的身体有些不自然的僵硬着,低头木讷道:“是,我知道了。”
他该做的事就是做好替身仆人,干涉严北泽这种事他有什么资格?他就连受伤了都没资格向严北泽坦诚,更没资格撒娇。
严北泽扫了他一眼正准备转身之时突然蹙眉道:“你怎么那么瘦?”
闻言苏乐乐讶异的抬头看向他,他瘦了他确实有感觉到但是没想到严北泽也察觉了,他心里瞬间又有些满足:“我最近胃口不太好。”
还不能说出怀孕的事,苏乐乐只能把罪恶推到胃口不好这事上,没想到刚刚已经想要离开的严北泽突然转回来坐下冷声道:“坐下吃。”
苏乐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严北泽再次冷声,这一次周身的煞气又加重了:“坐下吃。”
苏乐乐被他的样子吓到了,赶紧坐下,严北泽则是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筷子肌肉,又夹了一块梅菜扣肉,随后还开始带上一次性手套剥虾然后放进他的碗里,看着眼前的小碗突然被堆成山尖,苏乐乐有些面色为难:“不,不,我吃不了吃不了这么多。”
严北泽摘下一次性手套冷眼看着他:“吃。”
只一个字,威迫感十足,苏乐乐心下有些感动,严北泽是看到他瘦才抛下公事又坐下来陪他吃饭的吧,虽然没什么胃口,心里却暖暖的,他拿起筷子逼着自己大口大口的吃下碗里的菜,严北泽则是在他对面盯着他,神色不明。
吃了好几口后他只觉得胃里难受的紧,严北泽像是看到他吃下了菜脸色好看了很多,苏乐乐不想让他又不高兴,逼着自己闭着那口气,将那种反胃的感觉堵在心口:“我吃饱了,你去忙吧,我先收拾桌子。”
严北泽眼皮微动,又给他盛了一碗汤:“喝下去。”
鼻息之间传来的味道让他胃里的翻涌之感更剧烈了,他脸色有些青白,他很想告诉严北泽自己不想喝,自己也喝不下。
严北泽却已经不满的重复道:“我叫你喝了。”
第二十章 :你走了?
苏乐乐不想他发怒,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伸出去端碗的手甚至有些颤抖,他这样的动作让严北泽刚刚才下去的煞气又弥漫了上来,看他的眼神也很冷。
苏乐乐咬咬牙,端过来一口喝下,只觉得一股呕吐之意涌了上来,他死死的憋着,甚至不敢呼吸,见他喝下后严北泽才算是满意,不耐的说道:“以后多吃点,看着别人还以为我严北泽养个人都养不起了。”
苏乐乐快速的点头,只希望他赶紧的离开,终于如他所愿,严北泽转身离开了,在严北泽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之后,苏乐乐猛地转身跑向厨房,刚打开厨房门还来不及对着垃圾桶,他已经呕吐出来了。
他想伸手捂住嘴却实在是没忍住,变成了捂着嘴不停地呕吐,刚刚喝下的汤还有吃下的菜全部都吐了出来,厨房地上一片狼藉。
终于呕吐完后苏乐乐像是还魂了一般,只觉得自己胸前终于松了一下,可是鼻息之间的呕吐物气味却又引起了下一波的反胃。
将手冲洗干净,打开厨房的窗户,赶紧拿起拖把开始打扫厨房,中途再一次呕吐,害怕严北泽可能会来厨房,他甚至快速的将厨房的垃圾扔了,还喷了空气清新剂,做完这一切后他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细细的喘气,只觉得身体疲倦不已。
回到房间刚躺下床就听到他“嘶嘶嘶嘶”的吸气好几声,原来是躺下去之时戳着伤口了,苏乐乐赶紧起身将衣袖挽起来,他是真的瘦了很多,这件旧衬衣他轻轻松的就将袖子挽到了胳膊上。
手臂上的绷带印出了丝丝血迹,苏乐乐皱着眉头暗道完蛋,该不会是又弄伤了吧?仔细看了半天,绷带上的血迹没有再增加,他心想也许是因为刚刚收拾的时候没注意又拉开了伤口,又看了看确定没继续出血了他松了一口气的躺下了。
盯着天花板他的眼皮越来越重,他缓缓闭上了双眼,最后的意识消失之前他想着严北泽要忙好一会,可以休息好一会吧。
再次睁开眼他是被冷醒的,天色已经黑透了,他揉着脑袋总觉得有些晕晕沉沉的,摸着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过了,他顿时吓得立马撑起身体,可是他忘记了手臂受伤,撕裂的痛感让他瞬间闷哼了一声。
也不知道手臂上的伤多久才能好,医生交代了,每天都要换药,苏乐乐默默祈祷自己能快点好,他不想影响到自己肚子里的宝宝。
借着手机的光他摸索着去打开房间门,也不知道严北泽下来过没有,外面黑幽幽的一片安静,苏乐乐打开了灯探着身体看向二楼,楼上一点动静都没有,苏乐乐悄悄松了一口气,想必严北泽没下来吧。
苏乐乐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上楼,他站在书房门前小心翼翼的敲了三声门:“严先生,需要给你准备宵夜吗?”
房中传来淡淡的两个字:“不用。”
苏乐乐转身下了楼,看来严北泽今夜不会下楼了,苏乐乐回到自己房间后拿出医生开的药摆好,随后脱下一边衣服露出一半光滑的肩膀,医生特意交代了不能再感染了,苏乐乐先将绷带拆开,才解开房门突然“砰”地被推开。
苏乐乐吓得抖了抖,惊慌无措的看着门边,房门边严北泽穿着浴袍,苏乐乐顿时有些害怕,他的手臂不能再受伤了。
“严,严先生,你,你……”
苏乐乐结结巴巴的,他想问你下来做什么,可是严北泽穿着浴袍下来做什么的目的很明确,他每次累和他那什么的时候就是穿着浴袍的。
严北泽盯着他的瞳孔有些幽暗,并没有回答他,苏乐乐惊觉自己的样子,想要拉上衣服却又挂着伤口疼得他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正准备重新拉上衣服之时只感觉自己的头顶上映下来一片阴影,苏乐乐仰起脖子,严北泽整个身体笼罩着他。
拉扯衣服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严北泽声音沙哑:“手臂上伤的很重?”
苏乐乐愣了愣,顿时只觉得很委屈,甚至眼中还有了泪花,他不想让严北泽觉得自己是个矫情的人,咬着牙轻轻摇摇头:“还好。”
身边的床垫深陷下去,严北泽坐在了他身边,大手将他的手移开,随后盯着他的伤口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感情:“我看看。”
苏乐乐拒绝不了他,严北泽将绷带慢慢解开,拉扯到皮肉的时候苏乐乐还是疼的闷哼了一声,终于绷带解开完,苏乐乐手臂上恐怖的伤口暴露在了严北泽的面前。
伤口虽然没有流血了,但是依然是血肉模糊的,甚至还能看到隐隐约约的白色骨头,严北泽的脸色有些神色不明,苏乐乐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缩在一边也不敢说话。
严北泽终于动了,他将绷带扔在旁边的垃圾桶,低声问道:“怎么上药?”
闻言苏乐乐愣了愣,随后压下心中的欣喜:“先消毒,然后抹药,然后再打上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