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个混账弟弟,看来是真的把这段感情给折磨到头了。
“封晋,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很了解阿炎,你们的事肯定是他对不起你,只是现在他在国外浑浑噩噩的混日子,不是去喝酒,就是去飙车,再这么下去,他迟早会把自己的这条命给玩进去。”
封晋声音低了几分:“蔺先生,您有话直说吧。”
“封晋,我能不能请你和我弟弟暂时不要断联系,分手之后,你们还是一样可以做朋友的。”
“没有哪个人会逼自己的好朋友自杀。”封晋的嗓子终于发颤,急促喘息:“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愿意再和他有任何联系。”
蔺阳瞳孔怔了怔,骤然问道:“如果他真的死了呢?”
封晋那端静默了三秒,然后才继续说:“蔺家总不会连一场葬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吧?”
蔺阳的瞳孔瞬间放大,手机被捏的死紧。
好一会儿,他才压下心头起伏的万千情绪,笑了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今晚是我打扰了,抱歉。”
“蔺总客气。”
轻飘飘的扔下四个字后,电话旋即被挂断。
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蔺阳一颗心凉飕飕的,封晋这态度,蔺炎多半是没救了。
蔺炎一觉醒来,是第二天的下午。
他盯着一头杂乱的头发,赤着脚,低着脑袋走出卧室,轻车熟路的去客厅的酒柜里,“眶眶咚咚”的翻酒。
“刚醒就继续喝?你怎么不直接找根绳子把自己一脖子吊死算了?”
蔺阳端着一碗面从厨房走出来,看到蔺炎,气不打一处来。
蔺炎回头,皱眉:“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来看你需不需要人帮你收尸。”
蔺炎脸色一怔,从酒柜里翻了瓶酒,折身回沙发上坐下。
蔺阳看不惯他这样子,冷笑一声,“蔺炎,你何必呢?”
蔺炎面色凉凉的,像是结了一层冰,一言不发的打开酒瓶,找不到酒杯,他也懒的去厨房拿,仰头对嘴直接灌了好几口。
蔺阳笑容更冷。
他走到冰箱前,把上面的一张便利条撕了下来。
指着上面那一串电话号码,讽刺:“这号码是封晋的吧?”
蔺炎抬头瞥了一眼便利条,什么话也没说。
“昨晚我翻了你的手机,上面的紧急联系人,你填的也是封晋的电话。让我来猜猜看,你想干什么。”蔺阳在他对面坐下,神色讥讽:“你是不是就希望着,自己哪一天在公寓里晕过去,或者在外面飙车出了事,被人送到医院去。”
蔺炎的眉头一点点的收紧了。
蔺阳继续道:“然后医院的人帮你联系封晋……封晋听到你出事,肯定吓的魂飞魄散,你过去做的那点混账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两个人在医院和好如初,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蔺炎的眉头,终于拧到死紧。
他盯着蔺阳看,好一会儿才摇着头自嘲般的笑了两声。
接连半年的酗酒嗜烟,让他的嗓子我听起来枯哑无比,如同被锂刀摩过,低沉而又干涩、怎么说呢?
他虽然没像蔺阳讲的那么夸张,但内心深处,的的确确是保佑着这么一点幻想的。
他的小晋那么善良,万一呢……
万一有一天他就心软了呢?
他只想回到他身边,其他什么都可以放弃。
见蔺炎这个表情,蔺阳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在心里骂了两句“蠢货”,接着说,“蔺炎,别白费功夫了,你当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人家还对你恋恋不忘,依依不舍呢?”
蔺炎的脸色失了几分血色。
蔺阳又往他千疮百孔的心脏上扎了一刀:“你现在就是死在路边,被野狗分着吃了,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不可能……”蔺炎的眼睛红了,手不停的抖,嘴唇发颤:“他喜欢我……他喜欢过我的,他不会那么狠心……”
蔺阳勾唇,“是吗?阿炎,不瞒你说,昨天晚上,我联系过封晋了。”
蔺炎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呆呆的看着蔺阳,好一会儿才急急忙忙的跳起来,走到蔺阳面前,急急地按住了他的肩膀:“他说什么了?他有没有要绐我的话……”
他慌的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小男孩,在偌大的世界,陌生的人潮里迷了方向,找不到亲人和归家的路。
蔺阳眼里染了几分玩味,故意吊着他的胃口。
蔺炎的眼睛红的叫人触目惊心,“哥,他说什么了?他有没有说到关于我的事情……”
蔺阳冷笑,“说了,他说你是死是活,与他无关,还让我们蔺家绐你办葬礼。”
蔺炎的脸色,最后几分血色也没有。
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不可能”。那么温柔乖顺的小晋,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可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有破碎沙哑的单音节从喉咙里被挤出,像是压抑狠了的哀鸣。
蔺炎的眼角骤然滑了一滴眼泪下来。
他双膝一软,“噗通”跪在了蔺阳的面前。哥,你在骗我。你说,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蔺阳叹口气,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弟弟的脑袋,修长的手指一点点的替他整理着头发。
“阿炎,你又何必挣扎在这段不可能的感情里呢?”蔺阳声音低沉而又清晰:“封晋,他真的放下你了。”
蔺炎鼻子猛然一酸,心口热辣辣的疼,被泼了滚油,撕心裂肺。
“阿炎,我知道你有悔,有不甘,但事实的确如此,封晋已经放下你,去过他自己的人生了,你已经原地踏步了这么久,爸妈年纪大了,你能不能懂点事,少叫他们为你操点心?”
蔺炎手脚发软,整个人像是跌进了冰窟窿里,他楞跪在地板上良久,然后起身木然的回了卧室。
三天后,蔺炎清空了这栋公寓里所有的酒。
他去了朋友的一家公司,任职执行副总裁。
蔺阳回国前去那个公司逛了一圈,有些不太满意:“这公司也太小了,你要是想干,哥可以帮你1找个更大的。”
“不用。”蔺炎轻轻的笑了笑,“我想先从小的开始,哥,我以后不打算回去了,家里的公司,还要你和傅然哥多照顾,我会在这里混出名头的。”
蔺阳皱皱眉,他虽然不满意弟弟的这个决定,但心里了然他这么做的原因,也没有强求什么。只是嘱咐,“有空的时候,记得多回家看看,别叫爸妈挂心。
蔺阳离开后,蔺炎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沉默了许久。
他驱车去了一家纹身店。
脱下上衣,紧致结实的上半身露出,那个被纹在锁骨处的小和尚,被他触碰太多次,都已经褪掉了些颜色。
他找纹身师重新给自己又纹了一遍,然后沉默着离开。
顾清让的《小丑恋人》在四月底正式杀青。
导演打算请大家去湘菜馆开一个庆功宴。
顾清让抱着肚子,一脸抱歉的导演告价。
“呦,顾大影帝,怎么了你?大姨夫了,还是怀了啊?”
有人开玩笑。
顾清让就翘着兰花指绐那个抛媚眼,学着戏剧腔婉转的开着口;“哎呦,老鬼!人家怀没怀,你不知道吗?”
那人赶紧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其他人笑成一团:“顾清让你好骚啊。”
顾清让嘻嘻哈哈打发完这群人,终于成功开溜,他其实挺喜欢热闹的,尤其是他现在的咖位,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顾清让这个人俗的很,他就喜欢有人夸他。
但今天不行。
今天是江一辰生日。
那男人半个月前就在他面前各种暗示外加旁敲侧击提醒他这件事了。
顾清让想装聋作哑都不行。
顾清让先去蛋糕店,把订的蛋糕拿了,而后才开车往家里赶。
送江一辰的礼物,也便宜党费,是他让小米从饰品店买的一对素戒,款式烂大街,一个五十块钱。
就这顾清让都嫌贵了,要是放在乡下,他说不定直接游一根狗尾巴早就能打发掉江一辰。
顾清让心情愉悦的哼着小曲儿出了电梯,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门缝里泻出的暖黄色的灯光心里更是暖和和。
他上前按了按门铃,等着江一辰来给自己开门。
心想着待会儿门开了,还能给江一辰一个爱的抱抱,老夫老妻偶尔也有来把激情的火给爱情增增温。
可门一开,顾清让瞬间就僵住了,脸上的笑都没来得及收回来。
沈之言笑眯眯的站在门口,身上系着自己的围裙,脚上穿着自己的拖鞋。
“阿让,你回来了啊?快进来。”
顾清让脸色瞬间一黑。
再一扫背后,秦苏和顾泽明目光正齐刷刷的看着他,旁边是一脸为难的江一辰。
—些说明
关于最近的情节,也就是阿让在背后评价江总的话,有一些想要解释的。
首先阿让从来就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在我最初的设定里,他是一个爱钱的,市井的,有着烟火气息的人。
他有着不太好的童年,经历过被儿时的好友颠覆人生的不堪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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