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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甫洛夫与白月光 完结+番外 (王孙何许)


  姓文的没完了这是……哦不是他。
  是于思海。
  屏幕上弹出来他的消息:“路,小唐问我你住哪儿。”
  我飞速地回道:“不告诉他,妈妈的。”
  于思海发了条语音,边乐边说:“你他妈是不喝酒了,骂人都带叠字儿了。”
  我说:“你真……你不用管,这个事你不用管。”
  于思海沉默了一下,说:“真不管啊?”
  我说:“嗯。”
  于思海叹了口气,说:“行。”
  我说:“末将亲自去会会他。”
  于思海说你早点歇了吧你。我眯着眼睛瞅了瞅屏幕,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唐书禾。振铃也就不到三秒,那边就接起来了,唐书禾好像有点惊讶:“路怀?”
  唐书禾的声音灌进耳朵里的那一刻我就有点迷糊,觉得这个人好像很久不见了,又好像昨天刚和他并肩在夕阳下走,用一副耳机听歌。我说:“……书小禾,你……你干嘛去了你。”
  他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叫我:“路,路怀?”
  他那生疏又惊喜的语气一下把我泼醒了。
  气氛骤然冷了下去。唐书禾好像很不知所措地笑了一下,小声说:“你,你怎么了?”
  “我……抱歉啊,喝了点酒,脑子不太清醒。”我说。
  “不……不是,没关系,”唐书禾慢声细气地说,“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深呼吸了一下,晃晃脑袋:“你等我……哦。”
  我终于想起来我打这通电话是要干嘛了。我说:“你问于思海我住哪儿啊。”
  他顿了顿,应道:“嗯。”
  我说:“你问这干嘛?”
  他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别生气,我想……和你住得近一些。”
  我说:“你要住我们这小区啊?”
  他说:“嗯。”
  我想了想,说:“别了吧。”
  唐书禾低声问:“不可以吗?”
  我说:“算了吧。这儿物业安保什么的还行,公摊面积大了点,关键是我们这边去年冬天有个男的跳楼了,你信这个风水不风水的,我怕你晚上睡觉害怕。”
  “路怀。”他叫我。
  我说:“啊,就在C栋,好像是和老婆吵架然后……”
  唐书禾把音量提高了一点,叫我,“路怀!”
  我被他打断:“……怎么了。”
  他说:“我想离你近一些。风水什么……是我自己编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听他这话就突然特别委屈,我说:“唐书禾,你他妈的,你……”
  唐书禾没有说话,默默地听着。
  我说:“唐书禾,你个瘪犊子玩意儿。”
  唐书禾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说:“你笑屁啊!你就说你是不是!”
  唐书禾不笑了,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说:“博雅世家3单元A栋205,你来,我看看你能有什么花样!小屁玩意。”
  唐书禾:“……好的。”
  我说:“还想离我近一点,你想干嘛啊你,你丫就是想泡我!”
  唐书禾说:“嗯。”
  我说:“你算哪包方便面啊!”
  唐书禾沉默了一下,说:“你等等我。”
  “……干什么。”
  唐书禾说:“我拿点酒。”
  “哎呦,”我躺在床上笑,“这都什么,文瑞修喝了酒给我打电话把我喝多了,我喝多了给你打电话你去拿酒,这是什么喝酒套娃……”
  “我回来了。”他说。
  “……你站冰箱旁边打的电话啊?”
  唐书禾说:“我跑着去的。”
  我一时语塞。
  唐书禾说:“你继续。”
  “……我忘了,”我说,“你学坏了,你怎么还在家里屯酒了。”
  唐书禾没有回答。我想了想,说:“哦。我想起来了。我刚骂你来着。”
  唐书禾嗯了一声,说:“你问我算哪包方便面。”
  我笑出了声。我听见唐书禾起开一瓶酒,我说:“啤酒啊。”
  他顿了顿,说:“你怎么知道。”
  我说:“能听出来。啤酒倒出来的声音是……呲儿呲儿的。”
  唐书禾轻轻地嗯了一声,倒满了一杯,开始咕咚咕咚地喝酒。
  我说:“哎你慢点儿喝!”
  他顿住了。好一会儿我们都没说话,听彼此的呼吸声。
  我点了支烟,缓缓地抽。
  他听见我这边打火机的声音,问:“怎么抽烟了?”
  我说:“你还喝酒你不让我抽烟。”
  他不说话了,啤酒和杯子相濡以沫,发出海浪一样暗流涌动的声音。
  半晌,唐书禾轻声问道:“怀哥,这八年你开心吗?”
  我说:“唐书禾,你说呢?”
  他不说话。
  我胸腔酸痛:“八年,唐书禾,抗日战争都结束了!八年!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个处男呢!”
  唐书禾顿了顿,苦笑了一下,问:“那现在呢?”
  我说:“现在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唐书禾:“……”
  我低声说:“你有毒吧,唐书禾。你是唐门的吧你。”
  我说:“不是你给我下降头,就是我自己太他妈贱了。”
  我猛地抽了一大口烟,感觉脑子轻飘飘地嗡的一声响。
  我弹了弹烟灰,说:“可是我真挺想你的,书小禾。”
  现在想想少年的心动可真锋利啊,一下能让人疼这么多年。
  要讲这个故事,还需再重头。
  那个没有疲惫与烟酒,尚且有冰可乐放在桌角的十七岁。
  作者有话要说:
  “上天会厚待那些勇敢的、坚强的、多情的人。”——孟京辉《恋爱的犀牛》。


第5章
  高二第一个学期以我们的第二场分班考试开头。我们班男生考完试之后被班主任叫回自己班帮忙摆桌椅。教室里乱糟糟一片跟菜市场一样,于思海扽着一张桌子正晃晃悠悠地划水,看见我回来,招了招手:“路儿!”
  我走过去,把文具袋里的涂卡笔掏出来递给他:“还你。”
  他说不用了放你那儿吧。我回来得晚,扫了一圈发现桌椅都摆得差不多了,就想把黑板上的考试须知什么的擦干净,于思海陪我走到讲台边上,直接窜上了讲台旁边单放的小课桌,我正抬着胳膊擦黑板,吓了一跳:“你他妈跟熊瞎子一样别把睿哥的桌子坐蹋了!”
  “哎,”于思海在李睿的桌子上敦了敦,“我就坐蹋了能怎么着。”
  我说:“丫拿头发抡你。”
  “操。”于思海乐了。我扫了一圈,问:“李睿呢?不说考完试男生搬桌椅吗?”
  他说:“走了,他啥时候管过这。”
  我点点头。于思海坐在李睿的桌子上来回蛄蛹,动一下李睿的桌板就吱儿一声,特可怜,于思海充耳不闻,说:“哎,你知道吗,理一班那个,唐书禾,改学文了。”
  “都高二了,”我说,“他学文干嘛,理科学得独孤求败了,空降文科班降维打击我方数学成绩么?”
  “谁知道,”于思海说,“他那个成绩,考完分班试肯定是落在咱们班,不可能去文科平行班,哎你见过他吧?”
  我说:“没。”
  “怎么没见过呢!”于思海一拍李睿的桌子,“上回李睿考试没穿校服就是他抓的!”
  “……哦,啊!”我也一拍李睿的桌子,“我想起来了。”
  “轻点儿拍吧你们,”刘宏博路过,说,“睿哥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我赶紧摸了摸睿哥的棺材板,希望人没事。
  其实那次也不能说抓,唐书禾估计才是被年级主任抓去监督考试仪容仪表的,寒冬腊月就穿一件蒜皮一样的校服,在门口站着,拦住了没穿校服的李睿,说:“怎么没穿学生服。”
  李睿费劲巴力地把眼睛从一堆门帘子一样的头发中露出来,还没来得及目露凶光,唐书禾看了一眼四周,没老师,松开手,低声说:“快走,下午记得穿。”把李睿放走了。
  这件事让我们对他陡然而生一种友军的亲切感,虽然我后来把这事儿给忘了。于思海干脆以一种脱鞋上炕的姿势盘腿坐在了李睿的桌子上,说:“他人不错我觉得。”
  我点点头,把擦黑板用的抹布扔进水里。
  我还记得唐书禾第一次走进文(一)班的那天。那时我以为那只是普通的一天。经过高二的分班考试,有人从文一班掉到了文平行班,也有人从平行班考上来,而这个传说中的唐书禾,在新学期的第一天的早晨踏进了文(一)班的教室,站在讲台上,沉默地面对着陌生同学的目光,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字和人一样清秀,有含而不露的顿挫笔锋。
  他写完之后鞠了个躬就没话了,我们班主任谷静愣了一下,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带头鼓掌,然后我们就都一脸懵逼稀稀拉拉地鼓起掌来。谷静拍了拍唐书禾的肩膀,说:“这位是从理一班考过来的唐书禾同学,大家都认识了吧?理科班字写得这么好的不多见啊,咱们班的某些同学,应该向书禾学习一下。”
  谷静瞟了我一眼,我深沉地伸出右手,跟她比了个朕知道了的手势,希望她能明白我的赞同,然后别cue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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