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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神吻醒普赛克 (王白先生)


  徐步迭喘得厉害,低着头,也不理他,不知是不是生气了,还是只是单纯缓不过来。
  这倒让老程有点拿捏不准了,这时候有点心虚,还伸手莫须有地探了探他额头:“怎么了?还好吧?”他不敢说自己“阅人无数”,但在这方面也不算什么正人君子,在身体方面向来合拍就行,可是以往有过的也不算贫乏的经验里,从来没有这样的。
  “要不要喝水啊?我去拿凉茶……”小徐越是没个反应,程翥自己越是有点良心不安,赶紧跑出去把晾在一边的茶水拿进来,顺手还摸了一条毛巾;路过盥洗台的时候瞥了一眼镜中的人——也差点给吓一大跳,整个人发根汗湿,眼底下一道肉红,好像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岁。
  是了,我也没有过这样的……那好像骤然打破了你对过往爱恋的上限,打开了新大门看见了新世界,原本有些灰暗发旧的生活,突然迸出了鲜活的色彩。
  他重新返回窑房,却发现小徐已经蹬掉了拖在脚踝处碍事的裤管,弓着身子在那看气压表,勾勒出诱人的线条出来。听到他进门的动静,居然还能转过身来问他:“气压0.015了……再保持这样2个小时就行了吧?”
  一时间口干舌燥,忍不住拿着凉茶自己先灌了一口,胡乱地拿着毛巾要给他擦。人却自己贴了上来,卷起舌尖,从他嘴里攫取搜刮解渴的水源。他不愿意自己喝,程翥只好一口口哺过去喂他,多了几次,两人都忍不住笑出来,茶水呛着气管,又咳得脸颊潮红。
  小徐明明先笑的,这时候却故意板起脸:“有什么好笑?”
  “没什么,就觉得很像老鸟喂小鸟……”
  “哦,你还真是‘老鸟’啊……”小徐撇了脸,故意欹近到将吻不吻的位置,促狭地闪着眼睛,“你不是直的吗?怎么那么有经验的……”
  程翥喜欢听他装模作样说荤话的样子,就想看他脸红,于是也凑近了说:“你不是雏儿吗?怎么那么天赋异禀的…………”
  徐步迭一脸茫然……显然绕了几个弯才想明白了,迅速脸色飞红,又作恼地来打他:“好你个程老师……成天一本正经的,谁知道你其实一肚子色痞?我当时看你是个带崽的老师,还以为你老实呢,才对你那么好的……”
  程翥笑着把他兜住了,双手沿着腰椎往下,缓缓揉搓,也不解释,只是问:“我对你不好吗?”
  “……好……”小徐给他一揉,魂都飞了,恍恍惚惚地同他接吻,用鼻腔哼出字音来。
  ……
  ……(删节)
  徐步迭拼命地摇头,但也紧紧抱着他没有松开,半晌只从喉咙里嗫嚅出两个字来:“……戴套……”
  “我……”程翥刚想解释我才做过学校的定期体检,但旋即明白了他什么意思,一股愤怒和血气几乎冲顶而上,听他低声地、慌乱得口不择言地拼命解释:“……我觉得……应该没有……因为他……用玩具的,用胶带捆了我的手……然后用那种震动的……就坐在旁边看…………但是,我不敢去查,我说不出口……那些也不知道碰过多少人……我晕过去一会,也不知道那时候被做了什么……我、我其实……”
  “别说了,你不用说,什么都别说了……”程翥听得心里跟插了把刀似的,只能发狠地堵他的嘴,想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些的原因,实在是难以启齿,也无法回忆,光是听着几个字句自己就简直要气得七窍流血了,何况当事人本人呢?“是我错了,我不该逼你的……我们不做了,不做了好不好?”
  ……(删节)
  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徐步迭激烈地喘息,却像溺水的鱼一样,不停地大张着嘴一味索吻;程翥也由着他,一口口地把新鲜的空气哺给他,抚摸着他光裸的背脊,手指沿着脊椎的弧线一节节地往下数。人终于渐渐安静下来,紧绷着的脚尖也逐渐放平,像重新活过来了那样,眷恋地枕在程翥的肩头不肯离开。程翥顺毛似的沿着他的脊背捋了几回,又沿着那些几乎能摸得着的骨骼往上一直摸到脖子,再到头顶,揉了揉那长长了点的头发,挑了个问题:“你怎么还那么瘦啊?”
  小徐懒洋洋地在他怀里动了动,带出一声轻微粘腻的啵响,令人脸热。“我也喜欢你。”
  程翥猛地向后一仰,头枕在椅背上。他在块感的尾韵里做着深长的呼吸,难以发觉的眼泪洇进鬓角。


第59章 跨越时空之马
  食髓知味。
  一个是初经人事火力旺盛的毛头小子,简直没有不应期似的不科学,怎么都治不服他;一个是自打儿子出生后已经多年没有正经夫妻生活的正常男人,囿于一个夫妻的名分,除了自助以外,也没出过轨;而离婚以后,又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倒了胃口似的,没有那种心情。
  这一下天雷勾地火,烧得沸反盈天。要是说前几次还矜持,还试探,还是工作之余的撩闲,后来越来越熟稔,也越来越肆无忌惮。搞到最后精疲力尽,差点下不来床……好在作死的那个喂饱餍足,累得伏贴,终于睡着了。
  程翥还到底秉持着一个艺术家与社会工作者的基本良知,脚步虚浮地把浇筑和打磨完成了,清理了焊口,又上油封了蜡;可能是把多年存货全发泄清爽了,对着的又是这件作品,做起来比平常还有效率,好像隐隐和它有所感应似的,一切都顺手又顺利。等他终于扫尾结束,打了电话给老韩叫他帮忙打包运输,终于再忍不住爬上床打算倒头就睡——就看到被窝里钻出一个睡够了的妖精,忽闪着眼睛精气完足容光焕发,张着四肢就往他身上扑。
  “天……祖宗,不行了,真不行了……”程翥毫无形象地连声告饶,但双手抱住了却舍不得松开,“让我抱着睡会儿……”
  徐步迭窝在他怀里,现在基本上已经把握到他的G点,故意坏坏地叫:“老师……”
  程翥给他吓得一颤,赶忙伸手捂他的嘴:“别别,担待不起,您出师了,成材了,举一反三了,放过我吧,没得教你了……”
  他扑着眼睛,呼吸浅浅深深,吹得手心热热冷冷。小徐安分地任他抱了会儿,终于就跟多动症的小狗似的,难能安稳一会儿,就又十分有开拓精神地开始乱摸。
  “哎哎,徐大侠,就不能饶了我吗……再点起火来就烧没了……以后您的性福可怎么办哪……”
  “你躺着就好啊,你都说我出师了,”小徐促狭地也伸手揉住臀丘,手指不安分地揉搓着边往里探,“什么力气都不用出,换我来让你舒服……”
  程翥实在没力气跟他争了,躺着如一条死鱼般动也不动,嘴里胡乱嗯嗯了几下表示尊重。
  “这里怎么样啊?”“这里呢?”徐步迭秉持着学术探讨精神抠挖揉按了半天,只得到几个模糊鼻音,再一看,人居然在这种情况下枕着他一边手臂就睡着了。
  徐步迭也没有出声,终于不闹他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窝下的阴影,听着彼此呼吸交叠的响动,渐渐地变长、变慢,连拍子也不自觉地向一起靠拢,温暖的气息吹得脸庞痒痒的,湿漉漉的,像追逐着对方的呼吸,隔空接一个漫长的吻;这山间清冷的空气,冬日柔煦的暖阳,夜空里恬静明亮的星星,都变作了这吻的一部分。
  程翥这一觉睡了十五个小时。就像彻底没电了被榨干了一样,一下子开不了机彻底黑屏后,再一次充电就尤为漫长。朦胧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就惊醒了一次,发现小徐像小动物那样蜷成一团,缩在他跟前,又一下子释然得很,心想该做的都做了,伸手把他揽进怀里,攥紧成拳的手指都分着抻开扣住,又心满意足地一秒睡过去了。
  再醒来是因为密集的电话铃声。他一开始还懒着总以为是闹铃声,直到小徐贴着耳朵叫他:“……老程,醒醒,接下电话,手机上打了好多个……信息在不停地弹。”他才恍惚地伸手拍打着不耐烦地去摸,感到徐步迭半压着他的身子越过去,那重量撩得人心痒,却又非常自然,就像做过很多次那样,从床头柜上将手机递到他手里。
  程翥恍惚了一下,才懒洋洋地把接听键摁下。“……怎么……?”
  “什么‘怎么’?你还知道问呢?……”话筒那边传来高峰的声音,经过这一趟的接触,已经懒得给他虚与委蛇的温柔,变得尖锐起来,“你人在哪儿?我去找你。”
  程翥坐起身子,光裸的背脊暴露在空气里,瑟瑟地打了个激灵:“别,我在外地啊,所以才问你怎么了?干嘛吃了枪子似的……”
  “你交的稿子,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我不是赶上了吗?赶上了吧?难道老韩没送过去?”
  高峰的高跟鞋狠狠地在地上一錾,隔着话筒几乎听见了地砖破裂的声音:“……我倒是希望没送到呢。你闹出大麻烦了!”
  程翥反倒笑了:“怎么,你看见了就知道,你不祝贺我吗?”他对自己这件作品有着超乎寻常的信心——只要是懂行的人看过,都会知道它的价值所在。
  “……”高峰深吸了口气,她对于这样任性得不合常理的天才没有什么话说,在专业的领域,程翥完全可以凭借他的才能所向披靡,但这一部作品又与往常不同……那上面有成熟亦有圆滑,可最终蜕去了成熟和圆滑,只剩下一茬倔强又骄傲的青春。那是许多已经形成自己固定风格的艺术家很难再突破达到的一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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