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小王子。”
周晏行进门就撞见了宿管大爷。他面不改色地牵着我的手,笑着和大爷打了个招呼,我也点点头,问了声好,和他一道进了楼道。宿舍楼的楼道里人来人往,没人注意我和他紧紧相牵的手,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笑得这么明朗,也没人知道他这明朗的笑是给我的。
是我的啊。
我们回了宿舍,并不着急收拾。他把我拽进门内,随即把我抵在门板上,垂下长长的睫羽,低下头来舔吻我的唇。他意外的没有吻的很凶,只吻了一会儿便松开了我,他用拇指揉搓着那颗小红痣,问:“今天走吗?”
我蹭蹭他的手心,眨了下眼睛:“嗯……昨天已经收拾好了,要走的。”
我其实也不太愿意和他分开,没了他的监督我必然会懈怠一些的。于是我把手伸进他的羽绒服口袋里,摸到了一包QQ糖,才想要拿出来就被他瞪了一眼,不情愿地把手抽了出来,揉了把嘴唇,越过他想去拉放在门旁的行李箱。
周晏行把口袋里QQ糖拿了出来,塞进了我的口袋,又揉了把我的头,说:“路上小心。别趁我不在就吃很多糖,再牙疼我可不管了。”
我才喜滋滋地要撕开那包QQ糖,听完他后半句话就蔫儿了下来,怏怏不乐地回:“……知道了,不多吃。”
“也要好好写数学卷子。”周晏行继续补刀,“老刘发了很多卷子,不会写就跟我给我打电话。”
我更蔫儿了。
放在学校美术室里的画还没画完,本来想带走它的,结果周晏行一句话就把我打得溃不成军,画都不想带走了。
不过想起那幅铃兰,我又觉得送给他那样的画不好,想要送给他更好的。那幅画更像是我为了发泄心情才画出来的,它色调阴郁,不如我平时画的明艳——虽说以前的那些画色调也不算太过明艳,但比它要好上许多。
我又想到那个晚上了,他牵着我的手,奔跑在月色里。那个晚上的月亮不明不暗,风也很凉,他喊我的名字,说,笑笑,我爱你。
他说了好多次,说,月亮也知道我爱你。
我拖着行李箱,站在宿舍楼的大门前把围巾系好,正要抬起箱子下台阶,周晏行忽然说:“让司机送你吧。”
我摇头,说不用。的确是不用的,出了学校门口,去公交站坐五站就到我妈家了,没必要让周晏行特地打一个电话把家里的司机叫来送我。何况他们家离着梧桐花园十万八千里,和我也不顺路,没必要麻烦司机这一趟。
我是很怕麻烦别人的,越是不熟悉就越怕,但周晏行似乎是个特例。不熟悉时我没少麻烦过他,熟悉之后哪怕他已经是我的男朋友,我也很害怕会麻烦他。我不太明白自己这种心态,周晏行也时常说,但我依旧不喜欢麻烦他,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他也因此头疼不已,总觉得自己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
其实他已经足够好了,只是我不想而已。
周晏行见我态度坚决,只好无奈放弃,随后他打开手机,几分钟之后我的手机就“叮”的响了一声,我再一看,周晏行已经转了五百块钱过来。我才要开口凶他,他就捂住我的嘴巴,先我一步说:“钱不多,买点东西给伯母他们吧。转多了你也不肯收。”
我说:“不收,要送自己去送。”
他耸耸肩,无奈地笑:“你又不许我跟着你去,只好让你帮我捎带着了。”
我踢了他一脚,把钱退了回去,提着行李箱扬长而去。
不过刚才……我看起来有点像张牙舞爪张牙舞爪的小猫,还是刚被人捡走的小野猫。
大概是今天放假的学生太多,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上了公交,飞快地刷了学生卡,提着行李箱往里钻,找到一个空位后就扶着行李箱坐下,这才给周晏行发消息。
自从送了我那条围巾以后,周晏行的微信头像就已经变成了围巾上的小猫,还是手绘版——我还是挺想吐槽这个画工的。明明我围巾上的小猫也是他一针一针绣上去的,怎么画出来的和绣出来的差上那么多?
周晏行给我弹过来一个视频电话,我从口袋里摸出来耳机,插好了才接通。他似乎已经到了家,沙发旁边还能看到一片裙角,紧接着一只手推了推周晏行,他无奈地让开,说:“我妈非要看看你。”
我有些不自在地理了理围巾,一小半的脸都快埋进去了。女人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笑着问我:“害羞什么?”
我声音闷闷的:“没有的。”
“没事儿,”她说,“看看晏行有没有欺负你。”
我这才抬起脸,捏着衣角,小声说:“……没欺负的。”
才怪,我腿根儿疼了好几天呢。
手机又还给了周晏行,他也学自己的母亲,无辜地眨眨眼睛,悄声问:“我欺负你了吗?”
我不理他,又把脸埋了回去,把视频调成了后置摄像头,认真听着车上的报站。
人逐渐少了,但也没少到哪里去。我抵着行李箱的脚有些酸,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扶住拉杆,活动了下脚腕。周晏行大概是看见我活动脚腕了,忽然问:“脚腕这么细?”
我下意识地回答他的问题:“是啊。”
回过味儿来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他这问题有些古怪,但也没多问,因为报站的机械女声已经响起了。
“梧桐花园,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我提着行李箱,人挤人肉贴肉地下了车。周晏行说:“去吧,伯母他们该等急了。”
我把摄像头调了回来,一只手揪起围巾,小猫朝他晃了几下,和他说:“哥,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他笑着说。
我只来过一次梧桐花园,又不分东西南北,十分费劲儿地找到了八号楼,沉思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备忘录,翻到了地址。
梧桐花园8栋3号四楼203。
我按了门铃,很快就有人按了,这才打开了大门,拖着行李箱按了电梯。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周晏行的视频通话也因为没有信号而挂掉了,我打开了音乐软件,点了随机播放。
四楼很快就到了。周晏行说的倒是没错,我才敲了几下门,就有人打开了门,随即宋禾像是个小炮弹似的撞进我怀里。我勉强稳住身子,把她抱了起来,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小禾,下次再这么撞,我就要散架了。”
宋禾奶声奶气地说:“知道啦!”
单手抱着她着实是费力气,我把行李箱拽了进来,把她放下后转身去关门,趁着这个空档,她已经给我拿了一双拖鞋。棉拖上绣着一只小猫。
我揉了一把她的头发,说小禾真乖。
“囡囡,快过来。”
我赶忙换好鞋子,把自己的鞋子放到了鞋架上,“哎”了一声。
我抱着宋禾走进了客厅,她正和自己的丈夫有说有笑,见了我之后笑得更开心了,男人也招呼我过去坐。
宋禾奔向自己的爸爸,我有些拘谨地坐到了他身边,腼腆地笑了一下,喊:“宋叔。”
他温和地说:“别拘谨。都是一家人,别不好意思。”
我点点头。
他把宋禾推到了我这边,宋禾像只小考拉似的,双手环住我的脖子攀着我。我说:“你们放心去玩吧,小禾很乖,我会照顾好她的。”
宋叔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辛苦你了。
我说,不辛苦的,我也很喜欢小禾。
谁不喜欢她这样乖巧又活泼的孩子?我笑着捏捏她肉乎乎的小脸,她也有样学样地捏我的脸颊,说,哥哥好漂亮哦。
我红着脸说:“不要乱说,漂亮是说你这样的小女孩的。”
临走之前,他们俩嘱咐了我好半天,我笑着把他们最后一件行李放上了后备箱,拍了拍手,牵好了宋禾,说:“放心吧。”
宋禾娇声说要抱,困了想睡觉,我就抱起她,朝车上的两人挥挥手,抱着她回去了。
哄宋禾睡觉并不难,我只给她讲了一段故事,她便很快睡过去了。我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戴上了耳机,刚要给周晏行发消息,他就给我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是一只小猫,凶巴巴的,似乎在朝他亮爪子。
晏:我妈出了趟门,不知道从哪个姐妹那边抱回来的。有点凶,不过它我觉得很像你。
我看着那张照片,突然觉得的确是很像。
我从前像只野猫,朝他炸毛、哈气、亮爪子,但他完全不怕我,还把我从垃圾堆里抱走了。
这么一想,这小猫的确很像我。
我打字回复他:的确很像。你要养吗?
他正在输入了半天,随后一个视频电话弹了出来,我点了接通。一只绿色眼睛的小狸花猫映入眼帘,周晏行正拿着逗猫棒逗弄它,边逗边说:“刚刚还很凶,不过现在已经和我打成一片了。”
我有些惊讶地问:“这么快?”
“因为我养过它这么凶的小猫,有些经验。”他逗猫又逗我,说,“那只小猫还会说话呢。”
我隔着屏幕戳了戳那只小猫:“别逗我。”
他低笑:“囡囡,不是哥哥的小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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