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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铃兰 (叶青寒)


  老刘像是一个哑了的鞭炮,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沉默地挡在我身前,进了办公室。
  林承宇背着双手,朝我露出一个阴沉的笑容,我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而后他故意喊我的小名,让我恶心得想吐。我扶着老刘的后背,捂着肚子弯下了腰,干呕了几声。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目光如附骨之疽,黏在我的身上。
  我想要逃走,我想要回到角落里去。
  好恶心,好恶心。
  手背上的疤痒得我难以忍受,指甲不停地抓挠着那里,几乎要挠破了皮。我低着头,一言不发,也不和林承宇对视,想逃的念头在我的脑子里不断浮现,它们说,快跑,他要把你生吞活剥了!可我迈不动腿也失去了力气,懦弱地躲在了老师的身后,止不住地颤抖。
  我的腿疼了起来。林承宇晦涩阴沉的目光移到了我的腿上——我觉得他是在想该怎么打断我的腿,然后拿到我妈给我的生活费,继续出去赌。我挪了挪腿稳住了呼吸,直起了身子,走到了林承宇面前,冷笑一声:“我没有钱,有钱也不会给你一分。”
  林承宇笑容阴森森的,说出的话也难听刺耳:“你勾搭上周家的小少爷,都把屁股卖给人家了,还说没钱?”
  我恨不得手里凭空冒出来一把刀,把他那条不会说话的舌头割了,再把他那张不干不净的嘴巴挒了。
  老师在这里他都敢这么说话,那我有什么顾忌的,不就是比谁不要脸?我捏紧了拳头,指甲抠进了手心里,忍住了想要给他那张脸来一拳的冲动,怒气冲冲地说:“我一分钱也没有,你那些个债主也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你死了也和我无……!”
  “啪!”
  我脸上一疼,被打得有些犯懵。
  我被老刘拽到了身后,老刘和他起了争执,而我头脑发懵,脸上越发疼了起来,有些发麻。之后我听见东西摔落在地上的声音,夹杂着几声难听的脏话。老刘气急败坏,给警卫处打了电话。
  我蹲在角落里,像是一只长在阴暗里的蘑菇。
  一声惊雷炸开,紧接着雨点猛烈地砸在窗子上,像是要把窗子砸碎了一样。
  周晏行就是在这时候进的门,身后还跟着警卫处的人。
  他低头看着我,没有说话。我看见他的鞋尖,只在我面前停留了几秒,很快我就听见了林承宇的惨叫,和警卫队手忙脚乱地离开的声音。
  因为下雨,我的腿更疼了。周晏行把我拽了起来,半搂着我的腰,说要带我去医务室,老刘批了假,他就带着我出了办公室。
  雷声阵阵,我耳畔却都是周晏行的呼吸声。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放声地哭了出来。
  赶在元旦假期的尾巴更新了。
  对不起,游戏实在是太好玩了TvT
  大家元旦快乐。


第21章 阴天
  脸上的巴掌印又疼又麻,我哭的样子一定丑得要命,不然周晏行为什么一直在皱眉?我想要止住哭声,却怎么也停不下来,觉得一腔悲愤无处发泄,又觉得自己懦弱无能——林承宇怎么可能会因为在学校就不敢动手呢?
  周晏行撑着伞,又要扶着我,难免会让雨淋到自己,我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把伞推到了他那边,自己一个人走。因为被腿被林承宇打断过,每次到了阴雨天都会疼痛难忍,我走的一瘸一拐,很快就被周晏行追上。他固执地把伞塞到我手里,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地看着我。雨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的呼吸声很急促,明亮的凤眼静静地看着我,而我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哥,我好疼。”我哑着嗓子说,“好难受。”
  疼已经不算什么了,只是觉得自己连活着都太难。永远也逃不出的阴影无时无刻地笼罩着我,怪物一般丑陋,张牙舞爪地想要吞吃了我。
  我避如蛇蝎的人永远不会放过我。
  我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咬住了嘴唇。
  “我真的……很害怕。”我听见自己说。
  “别怕,”黑伞倾斜了过来,把雨水尽数挡住,他说,“再也不会有了。”
  我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肩头,默默无言地侧脸,亲在他颈间的胎记上。
  那胎记像一只蝴蝶,振翅而飞。
  医务室的校医和我熟识,见了我脸上的巴掌印,二话不说便去拿了药膏。周晏行默不作声地扶着我坐下,我低下头,脸上依旧火辣辣的。我不安地拽着他的衣袖,生怕他走开,然而他只是轻轻叹息,搬了一张椅子坐了过来,温声说:“抬头,给我看看。”
  我不由自主地抬起头,下一刻他便捏住了我的下巴,紧皱着眉头,仔细地看着我脸上的巴掌印。
  校医拿了药膏过来,他不肯让校医靠近,就自己拿了药膏,在指尖上挤出了一点白色的膏体,轻柔地抹在我的脸颊上。
  虽然力道很轻,但我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怯懦地抬眼看他,他的眉头依旧紧皱,眼里也藏有怒火。我很少见到他这样,犹豫再三才开口说:“……不、不要生气……”
  抹药的指尖一顿,过了一会儿,他嘲讽地笑了一下,冷声问:“为什么不生气?”
  我心头一惊,咬着嘴唇说:“我没保护好自己……”
  周晏行不说话了,替我抹完了药,又看了我脸上的巴掌印很久,而后站起身,和校医说话去了。
  闪电伴着雷声,惊雷砰地炸开,雨点啪啪地打在窗子上,我窝在沙发里,蜷起了身子,把脸埋在臂弯里,害怕地深吸一口气。
  腿很疼,但并不是不能忍受。只是精神上的痛苦远大于肉体上的,我总是忍不住会想起那个格外寂静的夜晚,墙角长出的霉苔,筒子楼里昏暗的灯光,还有那打在我腿弯上的木棍……
  每一样都使我痛苦。
  我竟然冒出一个幼稚的想法——要是林承宇被雷劈死就好了。
  但显然这个想法并不会实现。我蔫蔫地垂着手,指尖一下一下地点在小腿上,把头抬了起来,听周晏行和校医说话。其实他们的声音不大,偶尔也会被雷声盖过去,但我还是可以捕捉到一点信息。周晏行大概是在问我脸上会不会留下淤青,需不需要现在冰敷,校医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一边时不时地看我一眼。
  腿疼得厉害,我连动都不想动,又实在口渴,便喊了一声“哥”。
  他终于看向我,凤眼里有些许茫然。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干涩地说:“腿疼不想动……想喝水。”
  他叹了一声气,问校医要了一个一次性纸杯,结束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去帮我接了水。
  我捧着纸杯,小小地抿了一口热水,舌头还是被烫到了。
  周晏行揉了一把我的脑袋,见我腿疼得不行,给老刘打了电话帮我告假。老刘大方地准了假,又说他那里还有些膏药,再疼得不行了,就去问他要,保管好用。我离着话筒远,就“哎”了一声,说好。
  周晏行挂了电话,把椅子拉了过来,坐在我面前,把我的手握了起来,问:“腿为什么会疼?”
  “以前被他打断过腿,嗯……所以一到阴雨天就会疼。”我低下头,指了指校医说,“老师以前给我开过膏药的,但是不顶用,该疼还是疼。”
  周晏行在听到“打断过腿”这几个字的时候明显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缓了过来,握紧了我的手,声音很轻很轻地说:“……很快就会过去了。”
  我想,会过去吗?这又谈何容易呢?
  我陷在沼泽泥潭里那么多年,该怎么爬出去呢?
  如果没有周晏行,从前的我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甚至会自暴自弃,恨不得早点死去。
  但他拽住我了。
  我没回教室,周晏行把我按在医务室的沙发上贴了那屁用不管的膏药,强硬地把我带回了宿舍。
  他拿的那一把伞不大,堪堪能遮住我们两个人。可是他身高腿长,肩也比我宽许多,就露出去了一些,淋湿了半个身子。但我被他护得很好,一点雨也没淋到,就好像我是什么易碎品,被雨点砸了都会碎一样。
  我开了宿舍的门,揉了揉膝盖,去给他拿毛巾。
  周晏行真的很高,比我要高上太多。大约是我小时候营养不良,到现在也没长多高,堪堪长到一米七五罢了,但他却比我高了近十厘米。我伸长了胳膊,有点费劲儿地给他擦头发,他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我,我专心致志地擦着头发,也不理他。
  他抬手揉了揉我的小红痣,惹得我抬眼瞪他。
  他很喜欢我眼角下的小红痣,总会亲它,无人时便喜欢揉弄,揉得泛红才肯放手。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所谓的“做个标记”,但我很喜欢他亲近我。
  我替他擦干了头发,把毛巾放回了小衣钩上,才转身去找他,便被他揽住,死死地抱在怀里。
  “笑笑,”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轻轻舔了一下,哑声说,“我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冲动那么一回。”
  我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乌云,也抱住了他,抚了抚他的后背。
  “哥,”我喃喃地说,“你说过的,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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