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白莫名其妙地看他:“怎么了?”
司韶容不敢吭声,一眨不眨地看着恋人,见他说话语气很是正常,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他小心地试探:“你醒了?”
江一白笑着走过来,搂过男朋友亲了亲:“饿死我了,我睡了多久啊?你怎么在做饭?”
司韶容吞咽了一下,任由恋人在怀里摸摸蹭蹭却生不出旁的旖旎心思,只盯着对方的脸道:“你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啊?”江一白奇怪道,“就是饿得难受,有点反胃想吐……”
说起反胃,江一白又想起了那张照片,心里不由抽了一下。
一见他脸色不对,司韶容立刻扶住了他:“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江一白摇摇头,司韶容搂紧了他说话声音就贴在他耳边,莫名的违和感突然侵袭了江一白的神经,他呆呆地被司韶容搂着,对方的声音像是最好的催眠暗示,一点一点将他从犹如雾里看花般的朦胧里拉了出来。
他想了起来,这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自己模糊的睡意里一刻不停地响着,翻来覆去重复着“我一直都在”、“我会陪着你”、“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我爱你”、“你一定会好起来”、“以后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隐居”等等等等……
司韶容是个话少又安静的人,难得在他耳边自言自语地唠叨了一个白日,竟也没嫌累。
断片的记忆逐渐回笼,江一白先是懵了半响,然后突然站直了撑着男朋友的肩膀道:“孙琤和陈熠呢?还在派出所吗?”
司韶容:“……”他都忘了那俩破孩子的事了。
司韶容忙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给甄真打去了电话,甄真之前帮他跟派出所的熟人联系过,这会儿打听了消息回来,在电话里道:“你们走后不久,那边没收了孙琤的手机,给学校和家里打了电话,下午已经批评教育过罚了款之后领回家了。”
虽然他也知道这事瞒不过去,他其实也帮不了什么忙。但他原本是打算帮忙处理一下骗子的事,以免让对方威胁到两个孩子,将事情闹大。
这下可好,他什么忙没帮上不说,自己还先出了问题。
“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司韶容安慰他,“放心吧,毕竟陈熠是受害者,也不会平白冤枉了他。”
司韶容的手机开着扬声器,甄真不清楚前因后果,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道:“我听说其中一个小孩儿被家人揍得挺惨的,那小孩儿还挺硬气,一声没吭。”
江一白吓了一跳:“是陈熠吗?不应该啊,他家里人很宠他。”
“好像不是姓陈的,”甄真也分不清谁是谁,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没被牵连吧?”
司韶容道:“具体的以后再告诉你,谢了。”
甄真啧了一声:“跟我还客气什么?行吧,那我挂了。”
司韶容挂了电话,双手撑在膝盖上看江一白:“放心了?”
江一白皱着眉:“郑余那边怎么解决的?赔了医药费就完了?”
“郑余那边不可能说实话,估计也没敢要医药费,”司韶容道,“甄真不是说只是罚了款吗?孙琤他们可能也没说实话,怕把事情闹大吧?”
司韶容不想让江一白一直想着这事,怕他又突然情绪崩溃,说:“你别想这事了,会有人去解决的,这两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嗯?”
江一白看了男朋友一眼,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心里暖洋洋的,又觉得自己挺没出息,颇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鼻尖,说:“你不用这样,我……我没事了。”
司韶容一怔:“你……有印象?”
江一白坐过去挨着男朋友,伸手搂着他拍了拍,说:“抱歉啊,没吓着你吧?”
司韶容通过一个白天的心理建设,其实已经平静很多了,但听江一白反过来安慰他,温言细语的还带着点不好意思,登时就忍不住鼻子发酸,眼眶一下红了。
仿佛他才是受了大委屈的那一个,他一把将人抱住,把脸埋进了江一白脖颈里蹭了蹭,闷声闷气地说:“你吓不着我,你什么样都吓不着我,我就是……心疼你……”
江一白感觉到自己脖颈处有些湿了,心里揪得发紧,暗骂自己没用,搂着男朋友狠狠搓了搓他的背:“没事了,我没事了。我就是突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就是太突然了。”
“你不要安慰我!”司韶容搂着他闷声吼,“明明难受的是你,你安慰我做什么?不准安慰我!”
司韶容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你多想着自己一点,多在意自己一点!有什么不开心的,不满的,心里要是憋着气,你就说出来!不用你扛着!”
江一白哭笑不得,侧过头亲了亲自家大宝儿的耳朵尖:“行,我知道了,我不安慰你。”
江一白搂着人晃了晃:“那你亲亲我好不好?来来,亲亲我,安慰我一下?”
司韶容有些不好意思,侧过头飞快地亲了恋人脸颊一下,然后又把脸埋回去了。
江一白见他这样子,简直不符合高冷男神的人设,忍不住就笑起来了,司韶容偷偷摸摸地侧头,眼眶通红地瞅着他:“你笑什么?”
江一白去看他,他立即又把脸藏起来了,江一白好笑,轻声说:“就是觉得有你在真好,这次我不是一个人,没什么好怕的。”
司韶容沉默了许久才说:“你,你要是觉得自己还没好,我陪你去看心理医生。”
江一白嗯了一声,也干脆靠在司韶容肩头发呆,慢条斯理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之前觉得自己好了,没事了,其实之前李寻跟我说过,他看到郑余了,我以为我有心理准备的。”
司韶容一愣,猛地坐直了:“什么时候的事?不会是借车的时候吧?你怎么不说!”
江一白看着司韶容通红的鼻子,通红的眼睛,眼角还湿着,抬手帮他擦了擦泪痕,说:“他当时也没看清,只说看着像。我想着以后再找机会告诉你吧,其实也未必遇得上,也许真是他看错了呢?”
哪里知道事情就是有这么巧,现在想想,李寻大概就是在陈熠他们打架的gay吧看见郑余的。
命运兜兜转转,有些人有些事终究躲不过,也从来不用躲。
江一白说:“我本来以为我顶多找他讨个说法,问清楚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他还欠着我钱呢,虽然也不多,能要回来还是要回来吧,也算有个了结。可我没想到我看到他照片的瞬间就受不了了。”
江一白道:“你不会生气吧?我这么没用。”
司韶容忍不住就锤了江一白的背一下:“我为什么要生气?我是那种人吗?!”
司韶容还从没对江一白动过重手,这一下打得还挺狠,江一白笑着咳了两声,司韶容又忙把人搂回来心疼地摸摸。
江一白便靠着他说:“当时就不知道怎么了,中邪了一样,脑子有些不清楚。”
江一白其实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当时到底什么反应,但却记得司韶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我当时看起来有没有很可怕?”江一白不安地问。
“没有,”司韶容摇头,轻轻搓揉着江一白的手和背,“就是让人特别心疼,特别想抱着你,想哄着你,但是你好像听不见。”
司韶容说着鼻头又开始发酸,忙深呼吸了一下稳住了情绪。
江一白抬头看他,笑眯眯地亲了亲他的下巴:“我听得见,我听见你说话了。谢谢。”
司韶容抿住唇,眸色变得很深,不发一言只是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当天夜里,李寻打了电话过来,电话背景音里满是嘈杂声,隐约能听到一个人一直在哭喊着道歉,声音挺惨,跟杀猪似的。
李寻叼着烟,说话有些含糊不清,道:“你他妈没磕满一百个头你别想起来,刚才那个不算,头没碰到地!给老子狠狠地磕!”
江一白哭笑不得:“李大爷,您这是演的哪一出?要不要兄弟给您捧个场?”
李寻说:“老子收拾社会垃圾呢,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你学生的仇和你的仇老子跟他一起算。”
江一白愣了一下,皱眉:“你在哪儿呢?”
李寻道:“你别管,你也别来,用不着脏了你的眼。”
司韶容凑过去担忧道:“李寻,别弄出人命。”他倒是不在乎郑余会如何,他只担心李寻为了这种人出了什么事不值得。
李寻噗嗤一下笑了:“司老师,你怕是小说写多了,放心,我有分寸。”
江一白知道李寻是为自己鸣不平,又怕自己见了郑余再受刺激,所以不让他去。
但解铃还须系铃人,在什么地方摔倒的,就得在什么地方爬起来。何况他现在有司韶容了,不仅有司韶容,还有李寻、周瑗瑗、甄真、孙萤、孙琤、陈熠……
他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以前他以为自己有很多兄弟,呼朋唤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其实没有几个人真心待他;现在他朋友不多,甚至还得把学生算在其中,可他们却都有一颗赤诚的真心。
“给我地址。”江一白深吸口气,平静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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