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温习一下上周的指法吧。”窗台下,江一白穿着白底灰色竖纹的短袖衬衣和牛仔裤,衬衣里套着简单的白T,脚上踩着人字拖,一头自然卷在阳光下显得蓬松柔软,让人很有冲动摸一摸。
司韶容拿着书靠在书房的门口往客厅方向看着——这个角度整个客厅都尽收眼底。
有节奏的琴声响起,小姑娘弹得还不熟练,指法磕磕巴巴,琴音也时强时弱,感觉手指没什么力气。
江一白并没有苛责,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指尖在膝盖上不由自主地轻点,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仿佛最好的打光板,让他的五官仿佛被柔焦了一样显得温柔又专注。
司韶容甚至能看清他眼下的睫毛,还有唇下的一抹阴影,令他的唇形丰满了一些。
司韶容没觉得这琴声吵闹,这画面反而让他的心境安静下来,觉得非常舒服。
他以前跟何戛合租,何戛没谈恋爱前人也挺正常的,为人很和善,但跟江一白的感觉又完全不同:除了吃饭和偶尔的聊天外,他们更倾向各做各的,互不打扰,客厅里常年冷冷清清,茶几桌面上摆着的遥控器和纸巾盒就像定格在那里似的,一年到头也不会有人移动一次。
司韶容自己倒了杯热茶,拿着书慢慢踱步回了房间——他的房间不大,但床、书桌和衣柜一应俱全,还有一扇竖着的小小落地窗,应该是后期打造的。以前的老房子可没有这种样式。
落地窗前是深灰色的窗帘,朝外看去能看到对面老墙上的大片爬山虎;地板依旧是水泥自流平,深色的书桌和衣柜感觉是一个系列;床靠墙没有床头,床下则有三个大抽屉,沿墙边丢了大大小小的枕头和抱枕,看起来十分随意。
角落的地板上还坐着一只有成人膝盖高的史迪奇,那小怪物呲牙咧嘴的,看着凶猛却又透出憨憨的可爱感。
这屋里收拾得很干净,昨天江一白说他可以随自己喜好打扮这个房间,但一时半会儿的司韶容还没有什么想法。
他带来的包就扔在门后的地上,衣物已经放进了衣柜里,突然搬离了熟悉的环境,他还是有些别扭和不习惯的。
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司韶容走近看了眼,上面是助理甄真连续发来的几条消息。
他拉开椅子坐下,一手打开电脑一手将手机解锁,点下了甄真的语音消息。
女声不可思议的语调立刻炸了出来:“你搬走了?怎么没跟我说一声?这么快?!”
“你搬哪儿去了?”
“何戛昨天跟我说了你搬走的事,还说会把钱都退给你,你这个季度没住满,他不会多收你一分钱。那小子说你把他拉黑了,钱就转我这儿来了。”
“昨晚半夜三更的,我也没看到他的消息,早上起床才看见。大神你这效率够快的啊?女朋友找着了?昨晚你跟何戛又闹矛盾了?”
“你给我个地址,我下午过来一趟,你跟你新合租人说一声。”
这几条消息都是一大早发来的,司韶容一直没看手机,这会儿才看见了。
他拿起手机回复过去:“没有什么女朋友,我住在江一白……就是江乱语这儿了,这里挺好的。”
消息刚过去没两秒,那边发来一个震惊的表情包,随即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司韶容接上耳机,一边接电话一边开始码字——他可不愿意因为接电话浪费任何一点时间。
“你怎么住他那儿去了?江乱语是个Gay啊,我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
“嗯,所以呢?”司韶容手下不停,继续改他的恋爱题材设定,声音压低了点说。
“什么所以……不是,”甄真完全没料到司韶容居然不按常理出牌,她茫然道,“你跟他熟吗?之前认识吗?你都不知道他是写什么的吧?怎么就住他那儿去了?”
“我知道,写耽美的。”司韶容道,“虽然我不了解他,之前跟他也不认识,不过我觉得他人挺好的。”
“你觉得?你怎么就觉得了?”甄真简直搞不懂了,“你以前也没这么随便啊?他是给你下什么迷魂汤了?要不咱们还是尽快搬出来吧?我怕你太纯情了过不了几天就被他吃干抹净了……”
司韶容飞速码字的手指停了,他微微往后靠近椅子里,皱眉:“什么意思?”
“你说你好歹也住进去了,你也不了解一下他都写什么?”甄真觉得脑壳痛,“他就爱写18X,文风骚得很,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写,还有……”
甄真压低了声音,贼兮兮地说:“还有3P和**呢!外界都传闻他这人私生活不检点——当然这只是传闻,我可没说他就是,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啊。”
司韶容诧异地挑起了眉头,他倒是真看不出来江一白会写这些。
“人不可貌相啊……”他嘴里嘀咕。
甄真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司韶容想了想,“你下午来了再说吧,我昨天突然搬家也是逼不得已。”
“什么逼不……”甄真一顿,语气立刻变了,“秦澄那女人又搅合事了?我去了,那女人到底想干嘛?!”
司韶容懒得提这些:“下午再说吧。”
甄真知道司韶容不喜欢说这些事,心里暗暗决定一会儿去逼问何戛,何戛若还一心只想着他的宝贝女友,那别怪她不客气。司韶容不愿意干涉人家的感情,不代表她不会出这口恶气!
还真以为他们与世无争的司大好欺负得很了?当她这个助理是死的?!
司韶容挂了电话,看着自己的大纲设定一时有些走神。
门外的琴声还响着,时不时能听到江一白低声说话的声音,那个看起来温暖认真的江老师,说话逗趣,为人热情,真会写那些东西?
司韶容倒没觉得18X的东西怎么了,只要不触及道德法律底线,创作都应该是随心自由的,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写出来的东西就像是承载了这个人的精神、情绪和思想,是件十分有趣的事。
这其中作者和读者的身份可能是无感、志趣相投亦或相看两相厌,他们都有彼此选择的权利,但却不是互相辖制。没人有资格对他人的思想指手画脚。
只是让司韶容诧异的是,江一白的模样实在跟甄真同他形容的差距太大了。
人不可貌相。
司韶容忙在心中反省自己,不能以一人长相评价其做人对错好坏,当然也不能妄断其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难得地打开网页,在搜索栏里输入了“江乱语”。
小姑娘身体不好,第二节下课后,江一白去给她调了一杯百香果蜂蜜茶。
“对不起江老师。”小姑娘很容易消极悲观,端着玻璃杯咬着吸管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弹琴?”
“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只有喜欢不喜欢。”江一白笑了笑,拿过琴谱给她标注指法,“有些事急不来,你得学会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走,就算不喜欢也没关系,就当休息放松嘛。”
“我的手不好看,”小姑娘沮丧道,“手指也不长,之前卖琴的人还说呢,说弹钢琴得手指长才行。”
小姑娘看了眼江一白的手:“江老师你的手真好看。”
江一白从小到大被人夸手夸得麻木了,此时他手指夹着笔,将笔在指尖飞快地转了一圈,引来小姑娘“哇——”地赞叹,随即笑着说:“我有个朋友,也是个女孩子,她小时候喜欢跳舞,学芭蕾学了很多年。”
小姑娘疑惑地看着他。
江一白说:“她们那儿有个很厉害的芭蕾舞老师,还上过电视,也编过许多大型舞剧,总之就是很厉害。那一年她才四岁,那老师开班收学生的消息传出来,许多家长都抱着孩子去报名,我朋友去的时候时间太晚了,老师已经不收学生了。”
小姑娘顿时好奇起来:“那她怎么办?”
“她嚷着要学跳舞,她爸就托关系找去了那老师家里。那老师就看了她一眼,说,”江一白对小姑娘眨眨眼,“说她长不高,学芭蕾没有未来。”
小姑娘又哇了一声:“她才四岁,那老师就知道她长不高了?”
“神奇吧,我们也觉得神奇,但确实如她所说,我那朋友后来身高不高。”江一白道,“但那老师最后还是收了她,因为她吧……好强,也不知道随了谁,人家说她不行她就非得行不可,她当时牵着她爸爸的手,就跟那老师说——”
江一白掐着嗓门儿,学小姑娘的声音嗲嗲地道:“我还没学呢你凭什么说我不行!”
小姑娘捂着嘴笑出了声——主要是江一白学得太搞笑了。
“那后来呢?她变得很厉害了吗?”小姑娘期待地问。
江一白摇头:“她学了十年的舞,从四岁学到了十四岁,后来因为学业压力太大,家里希望她能考上好学校,就放弃了舞蹈。”
“啊……”小姑娘顿时皱眉,“你不是说她很好强嘛。”
“是啊,但她当时一心扑在学习上,那也是她好强的方式。”江一白道,“人的喜好和决定随时都会变的,她四岁决定要跳舞,跳了十年,芭蕾舞证书也都考了,然后她找到了新的目标,就从这个阶段走到了下个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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