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拙想说他只是有些失落而已,这些是不能强求的,哪能真的人人都喜欢他呢?
而且,他现在还得到了他的爱。
他所倾付的炽热爱意,就已经足够弥补他在所有感情里受到过的伤害和遗憾。
可陈见拙还来不及说话,就又听他不大开心地叹了口气。
陈见拙忙问:“怎么了?”
“不想见拙被别人喜欢,见拙这么好,万一被别人抢走了,我还活不活了?”裴子梏的语气认真极了,面上很是忧愁,看起来难过得很,“见拙是我的宝宝啊,永远都只能属于我。”
不论是身体,还是那颗心,都被他捂热,变得格外的温暖。
陈见拙转过身,把脑袋埋在裴子梏的胸膛,轻声笑道:“一直都是呀。”
一直都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呀。
从相遇的那一刻开始,命运就做了这个决定。
第47章 (完结)
陈见拙还是去参加了聚会,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他一个人缩在角落中看着做为主角的沈谒与大家大声谈笑,好像处于另一个世界之中。
眼看着差不多快结束,想着也没人会注意到他,便起身打算悄悄离开,刚走到门口,却突然被人叫住了。
“小陈,咱们这局还没散呢,你一来就当哑巴也就算了,哪里中途退场的道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一瞬间看了过来,就这样被捉了个现行,自然是尴尬的。
陈见拙窘迫地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有人道:“算了,也快结束了,他就不是爱闹的人,天这么冷,让他早点回去吧。”
“那不行,先走像什么话?咱们都在一起,一个不许早退啊。”老袁大概是喝高了,他人是很好的,就是平日说话不怎么好听,“小陈啊,我看你的穿着,浑身上下的名牌,有钱人体验生活来了是吧,觉得跟我们这群人待着不自在,怎么混都是熟不起来的呗?”
原本吵闹的环境一下子安静下来,人群中只听到沈谒的一声冷笑,给人一种大家都这样认为,并且在等待他解释的感觉。
陈见拙在这么多人的注意,略显压抑的环境下,有种即将窒息的错觉。
关于穿着,衣服是裴子梏很早就准备好的,加上现在到冬天,他以前的衣服太单薄,已经不能穿了。
陈见拙不了解品牌这方面,也不会把心思放到穿衣打扮上,况且如果拒绝的话,裴子梏恐怕会伤心。
他连连摇头,张皇地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自从上次聚餐后……大家忽然对我……我留在这里没什么用,也许只会扫大家的兴,所以才打算自己先离开。”
他说这话没有控诉的意思,不过是自小来自家庭的否认,和不堪回首的经历造成的感情缺失,让他在这方面尤其敏感且小心。
可他如今已经二十好几了,这些话说出来实在是矫情。
很久之前和他妈诉说时,他说他快熬不下去了,他好难受。
他妈回:有什么是熬不过去的,你事怎么那么多。
是啊,每个人都很辛苦,不都是咬咬牙就过去了吗?
是不是真的是他太脆弱,事情太多?
“那个……是误会是误会。我是看之前把你灌成那个样子,你都不懂拒绝,事后我跟大家商量着就别跟以前一样拽着你了,以免给你压力,还是等你自己适应,再和我们熟起来比较好。”有人跟着开口,是他们组长,男人不知所措地抓了抓本就所剩无几的头发,“像你这样性格好,长的好的小年轻,我们哪里舍得针对和排挤,没成想还弄巧成拙了。”
听到这番话的陈见拙一愣,微微睁大了眼睛。
原来是这样么,大家只是担心他会无力招架,怕他不自在,所以才跟他保持着距离,毕竟他从不来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
“行了,也差不多了,大家都早点儿回家休息吧。”沈谒起身朝着他走过来,把手中的酒杯递给陈见拙,“你从开始来躲到现在,临走了喝一杯不过分吧,不然对喝瘫的那几个多不公平。”
这么一说,老袁顿时又领着大家一齐笑着高喊道:“喝,喝一杯!”
刚才的不愉快就这样一扫而光。
陈见拙那里顶得住大家的起哄,伸手接过沈谒手里的纸杯,昂头就往嘴里灌。
是白酒,等他回过味来感觉喉咙烧起来似的,舌头都有些发麻了。
“行了行了,都回家吧,明天还要上班。”
大家三三两两地组织起来,谁有车,谁顺路,陆陆续续地几个人一起离开了。
陈见拙从小到大没什么机会碰酒,都说借酒浇愁,但他再烦闷的时候都没想过要沾一沾,此刻酒劲儿一点点上来,脑子就晕乎乎的。
沈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扶住了他,“我开车了,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陈见拙拒绝道,“没那么严重,我们又不顺路,我可以自己打车,不用麻烦你。”
沈谒讥讽道:“你还真以为我要送你?我去看看我哥罢了。”
“这样啊。”不是特意送他,陈见拙也就没什么负担了,“那麻烦你了。”
沈谒眼里的不屑表现的更明显了。
是真的还是装的,不论别人怎么样,永远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陈见拙坐在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就闭上了眼睛靠在车椅上假寐,脸上带着开心的笑。
原来大家不讨厌他,还对他很好,他并不是很差劲的。
沈谒沉默了好一会儿,发动引擎的时候才不太自然地问道,“我哥,我哥他好了吗?”
提到裴子梏,陈见拙皱了皱眉,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随即笑的越发灿烂了,带着幸福和甜蜜的味道,“是的,已经好了,你不用担心了。”
已经接近十一点,打过去的电话没有接,裴子梏在别墅里等的越加烦躁,最后还是没忍住抓过一旁的车钥匙就往外走去,然而刚刚出门就看到了停在院外的车子。
虽然知道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但沈谒还是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谁知道就看到已经急匆匆出来的裴子梏。
沈谒高兴地走下车,喊了一声:“哥。”
可裴子梏连余光都没有舍得给他,直到打开车门看到里面的陈见拙时,面部紧绷的线条才放松了下来,解开安全带之后小心翼翼地抱起了陈见拙,动作轻柔得不像话,像动静稍微大一点就会惊扰到他一般。
眼看着他抱着人就往屋内走,沈谒抬步要跟上,就见裴子梏头也不回,冷冷地道:“很晚了,就不请你进去坐一坐了。”
沈谒脚步一顿,看着裴子梏低头望向怀里人时刹那间温柔的眉眼出了神。
明明他们才是家人,这么多几年来唯一主动的一次联系却是让他去到陈见拙身边,看着他、照顾他。
是好的、坏的,所有的情感都尽数给了那一个人,所以对于旁人时一直都是那样的冷漠吧。
沈谒落寞地转身,驱车离去。
不确定他喝了多少,怕他中途醒过来会有所察觉,又不忍心任由他这个模样不管。
把陈见拙轻轻地放到床上,裴子梏便动手去脱他的衣服,打算先给他洗个澡,否则多多少少会觉得不舒服。
俯身的那一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极了,他已经很少有机会这样堂堂正正,好好的看看他了。
陈见拙有一张清秀的脸,因五官柔和而显得很温柔。他总是安安静静的,不笑的时候透露着莫名的哀伤,笑起来又格外的温暖。
如今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白皙的脸上透着点儿不正常的红,看起来乖巧可爱得不行。
想吻。
这个念头从裴子梏脑海中跳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由自主地变成了行动。
然而在即将触碰到陈见拙唇的时候,本来应该熟睡的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在一瞬间怔住的裴子梏,眼中没有茫然也没有惊讶,只是静静地与他直视着。
这诡异的氛围维持了好一会儿,直到陈见拙侧过来脑袋,哼唧着到:“骗我还想亲我啊。”
也就那几秒的慌乱,裴子梏反应的极快,他依然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平淡的,面容如常地道:“我不知道见拙在说什么……”
“不许再装了。”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陈见拙本以为他会坦白,闻言立即打断了他的话,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然后陈见拙就看到裴子梏的面容逐渐阴沉下来,与他对视的眼神也变得冷冽起来,透着一股森然的戾气。
陈见拙有一种直觉,他会像从前一样,把他拷起来,以囚禁达到把他留在身边的目的。
“也不许发脾气!”
但在他有所动作之前,陈见拙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他往下一带,在裴子梏的唇上重重地印了一下。
他这个动作太突然,裴子梏怕压到他,手撑在了他的脑袋两侧,一只膝盖已经跪在了床上、陈见拙的腿间,形成一个暧昧的姿势。
他淡淡地打量着他,似乎在揣测陈见拙此刻的情绪,随即微微侧过头,移开了目光,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神色来,看起来有点儿难过,小声地道:“见拙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只是害怕你会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