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打算是什么?”得不到答案,周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庞言侧过头看着无风自动的白色绫纱,心中早已有了设想,“烧了。”
听到庞言答案的瞬间,周深吃惊地张大了眼睛。吃惊过后,周深露出了赞赏的笑容,“不得不说,你的手段也越来越让我欣赏了,比起你爷爷和大哥来也不差。”
“如果可以的话,不要拿我和他们做比较。”庞言的表情变得阴郁,这辈子他最厌恶的,就是他的大哥和爷爷,而现在,甚至连提都不想提起。
在庞言的示意下,有一个人拿出了打火机,,点了火之后就把打火机扔向了白色绫纱,火舌舔上了绫纱,然后沿着绫纱迅速向上爬去。
脱离群体的几只小虫子一下子就被火苗吞噬,整个墓穴发出一股焦臭味。
“他们疯了!”展昭惊呼。
火的确对虫子很有效,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少虫子,如果虫子很多,就算被烧死一大部分,剩下的虫子也会因为受到火堆的影响暴走。
整个墓穴中密集的白色绫纱为庞言的方法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很快所有的绫纱都着火了,火舌不断向上舔去。
遭遇了多次的陷阱,这一次幸运总算是眷顾了庞言他们。他们站在下方,肉眼可见那些小虫子被火焰吞噬,没有逃生的可能。
总算是放下了心,趁着火舌已经爬到了上空,庞言和周深抓住时机穿过头顶这一片火海,同时不停地注意头顶的动静。
最幸运的是,刚开始的那些虫子看起来都被火海给困住了,闻着绫纱和虫子烧焦的气味,耳畔是火苗炸裂的声音,这一路都走得让人毛骨悚然。
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就被所有人抛开了,当他们看到满室的珍宝的时候。
“天呐!”也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了一声惊呼,大家都恍惚了起来。
就连周深都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借由剧痛才能勉强清醒。回头看一下手下几个人,看到他们恍惚的表情,周深沉下脸喝道:“都愣着做什么?”
这一声低喝同样都让庞言的手下清醒了过来。
庞言也只是愣神了一会儿,转过身对周深说:“先检查一下吧。”
周深经验很丰富,眼光也很独到,在古玩收藏上打拼了这么多年,周深有足够的能力估计一件物品的价值,最起码,真假是可以的。
他先是看了其中一个箱子,里面都是珍玩物件,周深只拿起了其中一个小物件,就明白这些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
这个箱子如此,他又接着打开了好几个箱子,里面都是差不多的珍玩,几乎一箱比一箱更加贵重。
如果这些都是北宋的珍玩……周深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这些东西,光是出现其中的几件就足够吸引人了,偏偏这一整间宽阔的石室里全都是这样的东西。
要是能把这些都卖出去……光是想象其中的利润,稍微定力弱一点的人,就被会这巨大的利益给粉碎了神智。
如果就这样撕毁盟约,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处理了……
这个念头像是魔鬼一样不合时宜地出现,让周深觉得很有可行性,这里只是一个孤岛,庞言势单力薄,除掉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越想,就越觉得有可行性。
周深的目光变得危险了起来,庞言也觉察到了,他立刻转过身面对周深,两人无声地对峙着,两拨势力也彼此对抗。
“周先生是想毁约?”庞言冷下声音。展昭和宋千寻一直都是他手中的保命牌,最起码,宋千寻一直都是的。当展昭和宋千寻同时逃脱,庞言就知道自己处在了劣势。
毁约这两个字就像惊雷,让周深从刚才的魔咒中挣扎着清醒过来,用力地捏了一下蠢蠢欲动的右手,周深露出了一个生意人的笑容。
“怎么会。”周深的语气听不出真假,但是足以让庞言的心情轻松一点。
庞言戒备地看着周深,然后扯出一个让步的表情,“那周先生是怎么想的?”
“我是一个生意人,庞二少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呢是以利益说话的,说真的,光是一开始约定的那部分,对我的吸引力就已经足够了。”
说着,周深拿起里面的物件随手把玩着,“不过看到这些,我也是有点按捺不住的。所以我的提议是这样的,庞二少脱离了庞家,自然是会遇到点麻烦的。如果庞二少信得过我,不如我们就长期合作,二少就把这些交给我处理,我保证不会让庞二少失望,彼此都会获利。”
呵……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庞言在心底冷笑,周深说出这个,就是根本不打算给他拒绝的权利了。拒绝,他现在处于绝对的劣势,几乎是不可能或者离开这个地方的,接受,周深这样根本就是强逼着他让步。
除了合作,根本就没有第二条选择。周深现在还没和自己撕破脸皮,无非是顾虑着自己可能掌握着更多可以为他们带来利益的信息,以及庞家对待自己的态度。
回到庞家,死在这里,以及受制于人……庞言眯着眼睛打量周深,现在受制于他不代表他没有反扑的机会了,“好,我答应你。不过别忘了,展昭和白玉堂还没找到。”
这无非就是在说,这里的东西都交给周深处理好了。
周深这才满意地点头,“他们肯定藏在这附近,说不定有密室。我们抓紧时间把东西都搬走,把他们找出来。”
躲在一旁的密室中,展昭和白玉堂自然将外面的事情都看在了眼里。他们亲眼看着,亲耳听着庞言和周深的僵持。
“哼。”白玉堂冷哼了一声。
看着这一幕,展昭难受地皱起了眉头。他一直以来都和这些利益的争夺相去甚远,他从小就沉浸在学习里,长大了一直和公孙一样醉心研究,虽然也时常和意见不同的专家们起争执,说到底大部分都是因为求知。
成长的环境,工作的环境,内心的目标,展昭的生活与这些利益的争夺总是距离极大,看到这样的事情总是无法接受。
相比起展昭,白玉堂对周深的心理再明白不过了。明白,不代表能接受。
周深他们已经开始搬运起外面的珍宝,这些展昭和白玉堂都放在眼里,但是他们都不在乎。但是当外面的人碰到那个“義”字,两人就无法保持平静了。
“先生,这里有四块灵牌。”
这些人早就被石室中数不尽的珍宝*了头脑,看到几块灵牌的时候,他们竟然想也没想就朝着几块灵牌伸出了手。
便是这件事情,让展昭和白玉堂,包括身体里的那两人都无法忍受。尤其是“白玉堂”,那些钱财,他不在乎。但是四个哥哥的灵位,这些人是绝对不能碰的。
身体的掌控权在一瞬间完成了交替,巨阙和苗刀同时出鞘。众人只听到一声石头移动的声响,然后眼尾就瞥见两个人影略过。
那个差点碰到徐庆灵位的人甚至还没有注意到,就被“白玉堂”用苗刀架在了脖子上,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
“拿开你的脏手。”“白玉堂”半垂着眼,凝视着那人手边不远处的灵牌,声音森冷,仿佛下一秒刀刃就会再往他的脖子那边递进一分。
在“白玉堂”冲出来的同时,“展昭”则冲向了周深,因为大家都分散开了,所以制住周深时间很轻松的事情。
巨阙剑已经出鞘,也架在周深的脖颈处,“不要动。”“展昭”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冷硬,“让他们都停下来。”
擒贼先擒王。这是“展昭”一直奉行的观念,好在,直到如今这仍然有用。在“展昭”制住周深之后,周围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白玉堂”护住了四位哥哥的灵牌,“现在,下去。退到墙边。”说完,“白玉堂”对“展昭”示意了一眼。
“展昭”会意地带着周深朝“白玉堂”靠近。
怎么了?“展昭”用眼神询问“白玉堂”。
“白玉堂”沉默不语,只是替“展昭”看着周深,示意性地往安置着灵位的灵台看了一眼。
这样一看,在隐约的光线下,“展昭”看到在四块灵位的后面都附着着一根细丝线,四根丝线汇聚在一处,然后连着往下。
这种设计往往涉及了机关,巨阙一挑,“展昭”从地上挑起了一些灰尘。手指在剑刃上拂过,“展昭”将手指放在鼻尖嗅了一下,“是火药。”
“展昭”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避开这里其他的人,所以庞言他们都清楚地听到了这句话。
火药,在这个石室中究竟有多大的危险性,所有人都知道。
周深被劫持,庞言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这群人的领袖。因为虽然只是短暂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之前也是听从庞言的命令的。
“你说火药?”庞言听到“展昭”这么说,戒备地后退,这个墓穴里得机关绝对不会简单,从他们之前经历的看来,每一处都是暴烈的,招招要人性命。
如果这个地方真的埋下了火药,那么绝不会只有一点,一旦爆炸,足以要了这里所有人的命。
“展昭”和“白玉堂”是熟悉四位哥哥们的手段的,没猜错的话,只要有人稍微一动一下其中任何一个灵位,就会触动机关,那么结果会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