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渠道让我买点‘药’,您知道的,这一天不吸实在难受……”
“知道了,我会安排人去找你的,”纪临晋面色很好,还带着狡黠,“你儿子反正也已经没有利用
价值了,你要不要带走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病房里静的出奇,静的连点滴的声音都清清楚楚,像是鼓声。
呼吸似乎都变得黏腻,沉重并且十分艰难,每一秒恍惚如一个世纪般艰难,堪比凌迟。
最后,卢佳倩用一种满不在乎并且弃如草芥的口吻,随意地像是刚丢掉一个垃圾袋,轻飘飘的地回
答----
“随你们处置吧,反正,又不是我亲生的。”
第41章 崩溃
在余小遇过去的记忆里,母亲这个词,其实是带着一点的冷漠的。
当然他知道,别人家的母亲不是这样的。
卢佳倩和自己长得不像,五官也好,性情也好,都天差地别。年轻的时候,卢佳倩长得很漂亮,像
是那一带低矮的居民楼里从天而降的天鹅,高高昂着脖子,宛如不屑尘间一切。
所以他一度以为,她和父亲的结合,一定是因为爱情。然而卢佳倩夜不归宿,日日灯红酒绿,一身
皮草大衣高跟鞋噔噔地头也不回地出门,和那些所谓的阔太太们纸醉金迷,回家以后又和一本正经的父
亲掀桌子大吵,哪里也看不出曾经的感情。
有时候越是得不到越会去珍惜,即便卢佳倩从没为他做过一顿饭,从没送他去上过学,从没在生病
的时候倒过一杯热水给他。
然而余小遇依旧像一只粘人的哈巴狗,无比渴望地摇着尾巴等待着他的母亲一时兴起的垂怜。
小时候,余小遇最羡慕的,是卢佳倩梳妆台上瓶瓶罐罐的东西。因为化妆的时候,卢佳倩看起来很
愉悦,看着那些化妆品的眼神比看自己温和多了。
或许余小遇的女装癖,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段记忆的影响。
余小遇的奶奶还活着的时候,曾经跳着小脚骂道,说卢佳倩一点也没有当妈的样子。至今他还记得
当时卢佳倩的回答。
她说,我自己都是一个孩子,怎么去照顾另一个孩子?
时间老去,卢佳倩一直高挺的背脊也渐渐弯下去,再多的粉底也遮不住她的鱼尾纹了,她已经是个
再成熟不过的大人,然而她依旧不曾照顾过她的孩子。
而如今,到现在,余小遇才终于明白,那都是为什么。
眼泪低上手上的伤口,一点疼痛,却觉得锥心刺骨。余小遇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眼泪却不受控地
下流,整个人呆呆的,像是不会动的木偶人。
“这是…怎么回事…”
纪临晋早已将电话挂断,站起身来,手插在兜里俯视着他:“这就是你要的真相,余小遇,你现在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他叹了一口气,没等余小遇开口就接着说:“他看见你的第一天,你所有的资料就都被查得清清楚
楚,还是我派的人去做的。大概没人告诉你,你是你父亲和他的亡妻生的孩子,卢佳倩只是你的继母而
已,只是因为她自己不孕多年,也不想被人知道这个秘密,所以才秘而不宣的。”
余小遇垂着头,也不知是不是在听,只是十指掐在床单上,越来越用力。
“斯年的确是上门找过卢佳倩,可是并没有威胁她做什么,反而是卢佳倩……上赶着想拿你去做交
易呢。她想离开你父亲很久了,只是苦于自己没钱而已,所以斯年同她做的唯一一笔交易就是,给她一
笔钱,让她看着你的一举一动并汇报给他而已。”
纪临晋说着就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的阳光正好,却被厚厚的窗帘拦住,伸手慢慢撩开:“那个时
候,斯年身边内忧外患的,没空分心来处理你的事情,所以才出此下策。只是我们任何人都小瞧了卢佳
倩这个女人,她早就和自己在外养的小白脸算计好,哄得你父亲迷上赌博,还欠下一大笔钱,其实有一
半的赃款都是进了她的口袋。就连你和你父亲的藏身之地被轻易找到,那也是因为她故意泄露的。”
唰得一下,窗帘被大力地撩开,那些光亮一下子全部跑进来,争前恐后地把每个角落都照亮,惹得
人忍不住眯起眼睛。
“好在斯年发现得早,把人给扣住了,才把你给救出来。幸亏你没有受到伤害,否则,卢佳倩根本
没命活到现在。这之后,他就把她送到国外去了。”
说完,纪临晋就适宜地闭嘴,给余小遇一点自己思考和冷静的间隙。
这几天以来,余小遇一直在被迫地接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真相,一个比一个残忍,也一个比一
个血腥。他怯懦地回头,看着纪临晋:“既然这个才是真相……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
“因为有人不舍得,”纪临晋又是一叹气,“斯年他宁愿你怨他禁锢你,也不愿看到你被自认为是
亲人的人伤到心。我知道你很不甘心,也知道被变相囚禁的滋味不好受,只是斯年就是这样的性子。余
小遇,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顾忌到他,我早就让你去地下见你父亲!我不只一次劝过他,你太干净
了,根本没办法站在他身边,早晚有一天你会害死他!是他一意孤行,要把你护在身后,替你去档枪林
弹雨,唯一的失策,就是你。”
“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一直没有大动作的余小遇突然尖叫起来,只是他太虚弱,就连声音
也如虚弱的小猫。
他突然翻身下床,因为腿软,身子砸在墙上,他挣扎了一下,磕磕碰碰地往门口走去:“你是他的
朋友,你自然会为他说话……妈妈,妈妈是不会骗我的!她是我母亲!我不要相信你说的……我要自己
去问她!”
余小遇的脑子里嗡嗡然一片,就连正常的走路都是不稳的,光着脚就冲出病房去,一推门,就看到
站在走廊里的Lilith和陆斯演,只是他像是没看到一般,擦身走过去,却被Lilith拦住了。
“你要去哪儿?!”Lilith抓着他的手腕,而他竟然掰不开。
“我…我要去找我妈。”
“你现在不清醒,回去躺着!”
“你放开我!”
用力一甩终于甩开,余小遇跌跌撞撞往前跑去,闹的动静太大引来了医生和护士,他们纷纷跑上来
想要按住他,却被纪临晋的一个手势给打发了。
趁这个空档,余小遇就这样跑出了楼层,摇摇晃晃地消失了。Lilith很是不满,冲着纪临晋大喊:
“他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出去是给车撞吗?!”
纪临晋安抚道:“我会派人跟着他的,他现在已经乱套了,你不让他走,他会把自己憋疯的。”
“走了又能怎样,该接受的事实他还是得接受!”
“解铃还须系铃人,事实改变不了,可至少,他自己选择了接受的方式。”
像Lilith这种粗条的接受西方教育的女生不懂纪临晋这种世家公子细腻的心机谋划,所以只得吹胡
子瞪眼睛地呛声,纪临晋是个翩翩公子,既不能吵,就只能这么干耗着。
一旁的陆斯演掏了掏耳朵,摆摆手示意那些一头雾水的医护人员离开,上去打断了这两人的对话:
“我说,吵个屁啊,你们不嫌丢脸我还嫌耳朵疼呢。诶,要不要去看看我那蠢货老哥,开个香槟庆祝一
下他难得住院?”
第42章 难驯的雕
法国郊区的一座古堡,据传已经有了百年的历史,几次易主。
此刻,在古堡里最大的一个房间里,鹅绒的床上,垂下的纱幔里,有两个交缠得很深的躯体。绷紧
的肌肉线条上附着的汗珠,顺着脊背往下,打湿贴在床单上的部分,像是撞在一起扭曲融合的云朵,又
像是被粘连在一起一般,无法分离。
在下的那一位双手被细细的牛皮绳极有技巧地缚紧,拴在实心的木质床住上,仰着头皱着眉,大口
大口地喘气,却在声音抑制不住地时候紧紧咬住下唇,倔强地逼回去,怒视着身上作恶的男人。
Azrael笑了一下,掐着陶行涧的下巴,低下头啃咬上去,描摹他的唇形,就连挂在额下的汗珠都一
一舔去,最后哑着嗓子说:“放纵你7年,结果你还是只能像7年前一样,毫无进步。”
陶行涧愤愤地看他,指甲掐进肉里,一贯妖冶的眼角带着些折辱的意味:“我…一定会…杀了
“哈,”Azrael一记猛力的顶撞,“涧,你连Seven都对付不了,还想对付身为老师的我吗?”
“你不配当老师!”陶行涧难受地别过脸去,闭上了眼。Azrael于他而言,真是一个难以言说的,
应该拿个铁盒密封起来的梦魇。
可是Azrael抓住他的脚踝更加肆无忌惮:“是的,你说的没错,在你面前,我的确不配当一个老
师。可是,涧,现在这样敞开身体躺在我身下的你,难道就有当学生的资格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