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卓谕看着办公室的一片狼藉，攥紧手机的指节惨白。
他愣在原处舒缓情绪和呼吸，喉结滚动地拨打了方棠旭的号码。
*
中心医院实验室。
方棠旭正在做着实验的最后步骤，口袋里的电话却不适时的响了。
一不留神手抖酿成实验的失败，试管里的药剂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管口冒出浓浓白烟，熏得他鼻尖酸涩连打好几个喷嚏。
稳定了呼吸才接通了手机，那头传来了卓谕低沉迫切的嗓音，"他们有动静了，药剂什么时候才能研发成功？"
"应该快了..."方棠旭瞥了一眼系统艾斯纳的显示屏，瞳孔骤然收紧，"这...怎么可能？"
"发生什么事了。"卓谕眉宇紧蹙地询问道。
回应他的是一串机械的女声，"第3000次RE一C6H6研发试验，成功。"
第80章 Alpha补完计划
帝国拾壹号公馆。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对手。
"我还以为卓总不会来了，毕竟上次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卓谕睥睨着躺靠在沙发上喝酒的廖海镇，眉宇紧蹙，直奔主题，"说吧，我父亲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廖海镇勾了勾薄唇，拿出空酒杯也给男人倒酒，示意他坐下慢慢聊。
卓谕警惕地扫了一眼周遭的环境，没有轻举妄动。
廖海镇嗤笑地摇头，抿了口威士忌啧舌道："我还没有愚蠢到同样的计谋用两次。"
"你就不怕我联系行刑课的人。"
"卓总谈生意向来守信，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况且...奥库集团的内部已经在两个月内架空，行刑课也查不到我头上来。"
卓谕定睛看着男人将酒水灌入口中，语气清冷，"我的耐心有限。"
廖海镇自顾地一口灌下烈酒，只感觉喉咙在火辣地燃烧，蔓延到每一处神经充斥着肺腑。
他红着眼上下打量着卓谕，嗤笑出声，"这么一看，你跟你爹还真像。"
"你他吗的——！"
男人眼眸一瞪，快步上前就要给他一拳，却被包厢内的保镖们上前制止了。
随着廖海镇的尾音上扬的轻"嗯"，所有的服务生以及保镖全都在最短的时间内撤离了出去。
"卓赫，帝国11个贵族中最有钱的一个，也是最无权的一个。其他贵族都虎视眈眈着他的家产，想要跟他搞好关系，格罗夫家族也不例外。"
卓谕攥紧拳头，满脸阴翳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喉结滚动，"说重点。"
廖海镇暗眸微闪，阖了阖眼皮继续道："两年前的总统馆会议结束之后，卓赫偶然在折返途中听到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关乎着帝国最高的机密，所以他便被里昂·格罗夫在酒宴上注入诱感剂，发疯癫狂送入附属科关了起来。"
"帝国的最高机密..."
卓谕呢喃重复，暗红色的眼眸燃起一团怒意，"你们背后的人，是总统？！"
男人看到卓谕额间暴起的青筋，勾起薄唇似真似假地说道："你觉得呢？"
"廖海镇！"卓谕咬牙切齿地喊出男人的名字，周身释放出暴戾寒冽的雪冷杉味，语气狂暴，"不要——逼我！"
廖海镇不甘示弱，释放出浓郁的罂粟味信息素，嘴角微勾，"卓总怕是忘了我也是优质alpha，信息素压制对我没有任何作用。"
卓谕抬臂想要向他挥拳，下一刻身体却僵持了一秒，拳头擦着廖海镇的脸颊过去，一击落空，直接捶在身后的沙发上。
怎么会这样，他并没有闻到特殊烟草的气味，可身体却变得不受控制。
"看来你也对C6H6轻度上瘾呢..."
廖海镇掸去西装上的皱褶，嗓音暗哑，"啊——操纵别人的感觉可真好！"
话音落下，卓谕的左臂便被自己的右手擒住，隐忍发力，优质alpha的力道疼得男人喘起粗气，"廖、海镇...你他吗的...算、不算男人！"
"我只是堂堂正正地拿走你的命罢了，根本用不着我出手。"
"你...！啊——"
右手的力道越发加重，卓谕吃痛地发出一声低吼。
"卓总既然是来寻求真相的，那就不应该动手动脚。"
廖海镇勾起一抹微笑，享受着将昔日的对手踩在脚下的快感，继续说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今晚这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男人敞怀大笑，拿起酒瓶直接套嘴直灌，令人上瘾的罂粟味夹杂着烈酒的醇香弥漫在整个包厢里。
"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至高无上的总统大人所服务的！他是奥库组织的先驱，是追寻alpha纯真本我与野性的领导者！"
"总统大人的信息素味便是C6H6化合物，但凡注射过诱感剂或者吸食过特殊烟草的alpha，全都会对C6H6产生依赖。只要总统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所有的alpha，不！所有的追随者都会成为他最忠实的奴仆！"
"当然，本来是打算在行刑课的罪犯alpha中进行试验的，只是碰巧被你的父亲听到，所以..."
"卓赫被注射了诱感剂，11区也成了奥库组织的老巢。"
"只不过诱感剂的量并不好控制，易感期暴动接二连三地发生，只能暂且以烟草的方式缓慢增加追随者的人数。只是没想到，桀骜不驯的卓总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廖海镇面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单手薅起卓谕的头发逼他抬头，深褐色的眼眸中满是戏谑，"卓谕啊卓谕，卓家的11区，很快就要沦落成全是alpha的易感区了。只要到了时日，就会——Boom！~哈哈！"
卓谕朝他脸上啐了口唾沫，低声咒骂，"你做梦！"
"做梦的是你！醒醒吧！只要易感区试验成功，以后还有谁敢违抗总统的命令？！"
廖海镇瞳孔放空，憧憬地看着眼前的虚景，"所有人都会释放自己的天性，再也不会做一个用大脑思考的怪物了！"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啪！——"
卓谕的脸上留下一道鲜红的掌印，整个人被扇得转过脸去，一管药剂从衣兜里掉到沙发的缝隙，瓶身贴着"OKU·ORG"的透明胶布。
廖海镇拿起剂管放到灯光下端详，细眸眯起，"诱感剂？你从哪弄来的。"
卓谕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完全听不清男人在说什么。
"啧啧啧，是想趁我不备注射到我的体内吧？只可惜，现在只能留给你自己用了呢。"
廖海镇说罢，便扒开卓谕的腺体将"诱感剂"扎了进去，随后又掏出一把手枪丢到男人的面前，嘴角微勾，"能看到你开枪杀了自己，是我这辈子最期待的画面。"
RE一C6H6的药效很快遍及全身，身体正在逐渐夺回属于自己的掌控权。
卓谕在罂粟味的信息素中屏息凝神，颤抖着拿起CZ一75手枪，缓缓地抵在隐隐跳动的太阳穴，嗓音颤抖，"廖海镇...你这个卑鄙小人！"
"剩下的话还是留到下辈子说吧！"廖海镇嗤笑道，释放浓郁的罂粟味想要操纵卓谕扣下扳机。
"嘭！——"
枪声落下，廖海镇满脸震惊地看着卓谕，捂住中枪的腹部眉宇紧蹙。
一抹殷红从嘴角缓缓渗出，沿着下巴滴落在细绒毛地毯上，"你..."
话没说完，整个人便屈膝跪下，额间撞在茶几的一角，流出大片红色。
"廖海镇，这是你自找的。"
卓谕端着CZ一75，又朝着他的大腿扫射两枪，让廖海镇彻底丧失逃跑能力。
"诱感剂的反效药物已经研制成功，11区，必不可能沦为易感区，总统的计划也不会得逞，我说过——"
"我一定会找出真相替父亲报仇！"
"你..."
廖海镇脸色惨白，额间渗出豆大的汗水混杂着殷红沿着脸颊缓缓滴落，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卓谕这才松了口气，看着昏厥的廖海镇，喉结滚动。
廖海镇可能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是如何脱离了他的掌控，甚至是从C6H6的瘾症中挣扎出来。幸好方棠旭已经研发出RE一C6H6救了他一命。
拾壹号公馆内还有着廖海镇的残党，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行刑课去做吧。
就算奥库集团已经在两个月内架空所有关系，只要抓住廖海镇，必然能够查到那个隐秘组织的蛛丝马迹。
毕竟帝国行刑课是唯一支不用听从任何人命令的军队。
男人舒展完疼痛的手臂，拨打了行刑课的报警热线，在一片灯红酒绿中全身而退。
*
"你说什么？！"
皮革座椅后方传来男人低沉嘶哑的嗓音，"一直都很小心怎么会被行刑课查到！"
里昂·格罗夫颤抖的嗓音穿过听筒带着一丝电流，"因为他私底下见了卓谕..."
奥伊咒骂了一句，揉捏酸涩的眉宇，语气清冷，"alpha补完计划提前到下周实行，现在的诱感剂数量足够让整个11区陷入混乱。"
"是...总统大人。"
奥伊·普吉尔停顿了一秒忽然唤道，带着一丝危险的口吻，"里昂，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变数，明白么。"
拿着手机的金发男人阖上眼皮，喉结滚动。
过了半晌睁开墨绿色的瞳孔嗓音暗哑，"是，我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