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你为什么这么关注我？”
第25章
龙山海一直很感性，之前还组织一班的同学们搞过，“时光胶囊——给未来的我写一封信”、“父母拳拳——给最爱的他们读一首诗”、“拥抱自己——写出我的十个优缺点”等等活动。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一班的同学们也习惯了。
即便很多时候觉得这样很矫情，依然会照做。
此时，虽然大家都不太适应这个交流方式，但整体气氛还算和乐融融。
龙山海看着甚感欣慰。
朕的江山，很稳。
直到他的目光飘向教室左下角，看到两个人后，目光登时一凝。
忘了他俩了。
看看那个氛围。
这叫什么？
乌云盖顶。
余岑本来是真的感觉有点抱歉的。
毕竟是他因为看关之涯不顺眼，先入为主地，误会人家了。
可是现在……
“谁特意关注你了？”余岑偏头瞪着关之涯，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我又不瞎，是人都能看见。我就是……”
“就是想的比较多？”关之涯接话道，看着余岑皱成小包子的脸，好笑，“余岑同学，我不是圣人，可也没你想的那么渣。”
“我……”
余岑动了动嘴唇，台上龙山海又发话了。
拍两下手，龙山海：“好好，大家安静一下！”
瞥一眼余岑和关之涯，龙山海只觉头好疼。
当初关之涯要来一班，他就有点担心余岑。所以哪怕知道关之涯和余岑这样的学生从他带的班级里毕业，会对他的职业生涯产生怎样的影响……他还是萌生了拒绝关之涯的想法。
后来他老婆把他劝住。
只要有竞争，就会有敌意。
两个学霸你争我赶地抢第一，这是好事，不会产生多坏的结果。
可没想到，这俩人竟然还阴差阳错地凑到一起去了。
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们之间的工作。
真令人头秃。
压下心中那点忧虑，龙山海轻咳一声，走到讲台侧面，道：“平时学习紧张，我也知道大家压力大，所以……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个礼物。”
听到“礼物”两个字，所有人眼睛唰地一亮，盯着龙山海旁边的黑色不明物体。
立起来大概多半人高，从套着的袋子来看不算大，瘦长条，露出来的腿很细，底下还有一个笨重的底盘。
刚才龙山海把这东西扛进来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在心里猜到底是什么了。
班上又一阵骚乱。
余岑还在瞪着关之涯，眼睛很圆，嘴巴很瘪，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看起来比平时更鼓了。
总之就一脸很气又很犟的样子。
关之涯盯着余岑看了两秒，没忍住抬手扶额，轻笑一声：“好，我错了。我不该单独和女孩子出去，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余岑眉头瞬间皱起。
关之涯：“别人送的礼物我碰都不会碰一下。”
余岑：“你——”
关之涯：“欢迎你监督，同桌。”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余岑冷哼一声，把视线从关之涯脸上移开，转头看向龙山海。
后排。
唐苗目瞪口呆，忍不住双手扒拉住文旭泽的胳膊：“好奇怪……太奇怪了，这到底是在干嘛？！”
文旭泽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拍开他的手：“你好奇怪，你在干嘛？”
唐苗：“如果说刚才是质问老公是不是出去鬼混，现在就太像跟老婆保证我今后再也不会犯了！”
“……？”
用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前面的余岑和关之涯，文旭泽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你脑补这么多，是想以后做编剧？”
唐苗咂着嘴，默默回转身，双眼仍旧装满迷惑，喃喃：“不，你不懂。”
文旭泽耸耸肩，“嗯，我是不懂。那大编剧，发挥你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说说看，龙王拿来的那个是什么？”
唐苗摇头：“不管是什么，都比不上前面那两位迷幻。”
讲台边上，龙山海卖够了关子，看着大家屡猜屡不中，心情颇好。
“嘿嘿”笑两声，龙山海：“有压力都是需要发泄的，所以——”
唰一声，黑袋子被提起来。
大家睁大眼睛去看。
只见一抹粉色闪过，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晃晃悠悠几下，停了下来。
“——啪！”龙山海抬手打一拳，一脸想不到吧的笑容，“所以我给你们准备了这个，拳击球！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想发泄的，就过来打几下，千万别往自己身上招呼，”
说到这顿了一下，龙山海目光不由向角落一瞥，从关之涯和余岑身上扫过，“也不能打同学，有想法也不行。”
“手套我给你们挂到窗台上面了，玩的时候记得戴，别伤到手。”龙山海嘱咐着。
同学们看着那个可能还没有自己脑袋大的粉红色球体，陷入了沉默。
有人忍不住举手，“谢谢老师，但是……为什么是儿童式的？”
而且还这么粉粉嫩嫩。
“领导不同意我买大沙袋，说太暴力。我就把我姑娘在家玩的搬过来了。这还是我之前找朋友定制的，我家姑娘可喜欢了！”龙山海对自己的机智很满意。
同学们：“……”
谢谢妹妹，牺牲太大了。
粉色拳击球自此在一班安身立命。
今天这个紧急班会占用了一整个第一节 晚自习。
课上很嗨皮，下课后还有拳击球玩。
以至于第二节 晚自习开始十分钟后，大家才定下心好好学习。
而余岑，下午就把作业写完了。用了二十分钟刷完一套化学小卷，感觉自己状态太差，也不想再写。
从包里翻出一本包了书皮的书，打算看。
打开后，只听轻微一声响动，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掉出来。
余岑怔一下，看到桌面上那张白色的小卡片，和上面熟悉的字迹后，心脏都跳停了。
砰一下用力把书倒扣在桌上，余岑就差自己趴上去了。
他怎么忘了这个小卡片还夹在这本书里！
这动静不小。
关之涯停下笔，偏头看他。
却见余岑也正盯着自己看，脸上表情复杂，两分尴尬三分懊悔五分庆幸。
他表情真的很丰富，关之涯微一挑眉。
目光向下扫到他按着的那本书，眼神也变得玩味起来。
好像在说：我懂，放心。
余岑：“……”
不，你不懂，刷你的题。
转头面向窗台，余岑自暴自弃地趴在桌上，等了好半天，才慢腾腾地伸手，悄悄摸到书底下……
摸摸索索地把小纸片“暗度陈仓”到手里，余岑迅速把它扔进桌肚。
做完这一切，余岑又趴了几秒，才若无其事地坐起身来，抬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拿起书开始看，装作刚才完全无事发生的样子。
可惜书没看下去，脑子里的小人已经大战三百回合。
一方坚定：你还留着那个小卡片干什么！也不看看是谁给的！赶紧扔了省的占地方！
另一方毫不相让：那卡片质量多好，字写得也不难看，留着当个书签不是很好，你看你都没有书签。
一方：你真要留着那个？每次都做贼似的不敢给别人看见？
另一方：为什么不敢给别人看见？放心，不怕给人看见。那只是一个书签，没有感情的工具。
……
最终，余岑挣扎了小半节课，用工具论说服了自己，留下那张小卡片。
扔了浪费，他只是要保护环境。
邻近第二节 晚自习下课，班上开始小规模的蠢动。
高一高二虽然安排有第三节 晚自习，但不强制参加。大家可以自由选择上不上这节课。
但一般留下的很少，只有少数几个睡宿舍的同学。
余岑住宿舍的生活用品还没准备好，今天要回家，也没打算多留。
余岑开始收拾东西。
手伸到桌肚里，摸到那张卡片的时候，余岑顿了一下，旋即十分淡然地捏着那张卡片，好像拿着随便什么东西，拿出来就要重新往那本《神雕侠侣》里夹。
察觉到关之涯的视线，余岑指尖有一瞬间发麻。
关之涯：“这张——”
余岑脱口而出：“我只是一个热心的环境保护者。”
关之涯闻言动作停了下，这才看到他手里捏着的小卡片。好一会儿，视线重新挪开，关之涯继续道：“这张卷子，那边一个同学给你的，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一张数学试卷被放到余岑面前。
“……”余岑盯着它，觉得手里的小卡片像烙铁。
第26章
安静的余岑感觉窒息。
默默把小卡片夹到书里，余岑没说话。
关之涯轻咳一声，好像没发现他的僵硬，也没提卡片的事，“我不是故意要看的，但是刚才不小心扫到一眼。这套卷子我做过，填空第八题，图上有一个字母标错了，F和G应该要换一下位置。”
他的声音和他的长相气质十分相符，冷静到冷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