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冷哼一声,扔了护手霜。
那边嘲笑着辛麒傻的秋少鸿都吓了一跳,等回神,就见辛麒一把抱住了迟瑧头,担忧:“绎之你又头痛了吗!?”
郗白霜:“……”
众人:“……”md狗男男,秀恩爱不得好死!
迟瑧耳垂倏然红了一片。
他恢复记忆后就落了一个头疼的毛病,天天借机哄得辛麒给他揉头。
“算了算了,我们哪凉快哪呆着去吧。”龙千阳招呼着大家出去撸串。
秋少鸿在地毯上滚了一圈,默默离那尊三伏天散发寒气的煞神远一点。
一不小心尾巴被人按住,回头就是辛麒期冀的目光:“少鸿,你觉得我能炒股票是吗!”
从承诺要养迟瑧,辛麒自觉任重道远。
他的绎之这么矜贵,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他总不能连口饱饭都让人吃不起。
他是个不能挣钱的废物,否则空有一身本事,也不会只想到去工地搬砖。
本来只是秋少鸿他们的一句戏言,众人都没想到他当真了。
天哪,简直罪过。
还惹得迟瑧朝他们飞冷冰冰的眼刀子。
秋少鸿抬头跟郗白霜都是无奈的神色。
辛麒这样的人就只适合岁月静好地活着,谈什么挣钱,多俗啊。
汲汲于名利也不像他。
可是偏偏,这次辛麒很认真。
没人知道他的压力,迟瑧愿意答应他跟他在一起,蜗居在幸福小筑,可是这个房子都不是他的。
他天天读书写字,连他自己某种意义上来说,都要郗白霜养。
迟瑧又在社会上失去了身份,家里不再认他,只有他一个人能依靠了。
虽然……虽然陈骁童很乐意把人接走,天天在门外虎视眈眈。
听说还有一个纪穆尼,天天想来拜访他的偶像太子。
没过几天,郗白霜又被请去了枫山别苑一趟回来,老远又听到秋少鸿在嚎。
“靠,全跌了!我的祖宗,你到底怎么选的股票?!”
“我就听你说的做的……”辛麒捧着专业书,研读得很认真,旁边摆着一台电脑。
老实说,郗白霜看着也违和,辛麒从来不喜欢这种冒风险的事。
“我懂了。”秋少鸿哀叹一声,为什么自己这个名师不能出高徒,“求你了,闭着眼随便选个都比你精挑细选来得强啊。”
他就没经商那个头脑。
辛麒感觉自己的能力受到了歧视。
秋少鸿竟然更相信他的好运能帮他挣钱养绎之!
那他为什么不去买彩票?
辛麒犹豫了一下,压下这个念头。
投机取巧不可取,更别提走捷径。
那边秋少鸿已经指着迟瑧抱怨:“你这个大天才这几天就看着他胡闹!”
他才不信迟瑧玩不转股市,银行里没点存款!
这种恶劣的家伙,就是想看辛麒为他忙上忙下,围绕他一个人转悠。
迟瑧毫无形象窝在辛麒怀里,懒洋洋瞥秋少鸿眼,吐出声:“他乐意。”
亏钱就亏钱,九牛一毛的事。
秋少鸿一噎,瞬间炸毛:“我不管了!我看你们两个任性的家伙怎么养活自己!”
“少鸿!”辛麒想去拉他,可自己一动,窝在他怀里的迟瑧就得滑下去,只得坐下。
迟瑧摁着他的膝盖,歪头眯了眯眼:“你那是什么眼神?”
辛麒唇角噙着笑,看了看迟瑧和秋少鸿,低眸:“我以前总觉得少鸿才是你眼里看得上的人。”
“开什么玩笑。”迟瑧皱眉,一脸被冒犯。
“他们都这么说。”辛麒还是那样看着他温柔地笑。
能和昔日太子针锋相对,识破他计谋的人,只有秋少鸿这个从先知塔走出来的大智者。
他那时候只是一个迂腐的书呆子。
“别把我扯进你们中!”客厅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秋少鸿冒出来跳脚。
他是能识破太子计谋,想到办法应对,可真正能看出太子计谋之下救人用意的,只有辛麒。
这两人绝了!搞得心有灵犀似的!
秋少鸿推开门回来又骂了一句:“太恶心了你们俩!”
薛上校无奈把他拖走。
郗白霜感觉自己也应该识趣地离开,难怪海弯弯他们都不在幸福小筑。
客厅那两人还腻歪在一起,迟瑧这个吃软饭的,因为不能出门,成天窝在辛麒怀里,像只宠物,又像主人。
辛麒则像主人一样伺候他,又像仆人一样服侍他。
幸福小筑原本有客房,打扫出了给迟瑧入住,后者每天却还是要去抢了辛麒的床睡,自然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可是每天腻腻歪歪也是够烦的。
迟瑧看出郗白霜有话私下想找辛麒说,进了辛麒房间。
辛麒这个迟钝的,或者说这几天眼里只有他并没察觉,也一起进了。
还以为是迟瑧累了想休息,端了杯水送进去。
不一会儿门就敲响了,郗白霜推门问:“等会午饭想吃什么?我去买。”
辛麒看着赖在他床上像只猫似的迟瑧,嘱咐他喝了水,下床:“我也去吧,你不知道绎之口味。”
“……”郗白霜默然带上门。
辛麒换了身出门的衣服,身后的迟瑧躺在床上也是优雅矜贵的,枕着手臂眯眼打量衣柜前的少年躯体,色.气满满。
辛麒后背像是被火灼烧,又不好叫迟瑧非礼勿视回避。
赶快换好后坐回床边,迎着那双深沉的黑眸,手指抚上迟瑧侧脸:“我就出去买个菜,半小时就回来。”
迟瑧在他指尖咬了一口。
辛麒措不及防,柔软的舌尖舔到指腹,有点痒,笑了出来。
出门后,跟郗白霜去小区附近的菜市场,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无论是迟瑧还是太子,都是骄傲的人。
但凡见过太子昔日风姿的,都不能忍受他变成笼中困兽。
迟瑧应该是天上的云,孤傲不群,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白霜,下个学期帮我们转个学校吧。”不知不觉,暑假都要结束了,惠英顿这个贵族学校只怕他们读不起了。
辛麒很认真地在为他和迟瑧的未来考虑。
郗白霜挑着菜摇摇头:“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小二哥。可你也想想弯弯,好容易适应了惠英顿,你也不想她再回到原来的环境,跟她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被带坏吧。”
郗白霜故意避重就轻,辛麒提着菜篮子跟她走向下一个菜摊子:“你说,我以往不争权夺势,是错了吗。”
郗白霜回头,辛麒苦恼道:“如果我有几分斛律明的权势,绎之也不至于困在这屋子里寸步难行。”
他现在的号召力还不够,在这个都市社会说话也没份量。
“你要真想改变,现在也来得及,”郗白霜话锋一转,“可是你要知道,你不喜欢做的事情,他也不乐意有人逼你。”
提到迟瑧,辛麒便不自觉笑了起来:“嗯。”
笑完挑了迟瑧喜欢吃的菜,突然想起来:“白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
郗白霜惊讶了,还以为辛麒这几天真的心心念念只有迟瑧呢。
她真的要吃醋了。
辛麒无奈:“你从半个月一次,一周一次去那个地方,到三天、每天一次。”
怎样他也发觉了啊。
“无论如何,如果有棘手的事一定不能瞒着我们。”
郗白霜笑道:“自然。”
同样是笑完,她才慢慢道:“说起来,有个人也许能帮我们说上话。”
迟瑧如今的处境,说难办也不难,只是看他们上面有没有人。
辛麒不见欢喜,反是皱眉:“你找了谁?”
郗白霜思虑道:“我知道你觉得生死有常,逆天改命是大忌,但是有的人……有的人就是生来富贵,不能轻易死去。前阵子我经常去的枫山别苑,就是为了救那里的人,改变他的命数。”
那位大人物天生体弱多病,活不过三载,这是寿命既定,不是后天受伤遭难。
她倾尽全力用神力滋养也只能吊着他一口气。
直到后面……
郗白霜说完轻叹一声,辛麒反倒笑了:“既然如此,取我的血肉过去吧。”
郗白霜微诧,正色:“不行,也不用了。”
辛麒的秘密不能暴露。
辛麒愁眉渐凝:“你肯定是为了我的事找上他的,请人帮忙怎么能不有来有回。”
说着他也叹了叹:“救下那人,你也好脱身。”
郗白霜被请去枫山别苑这么久,不给个交代他们怎么会放过她。
郗白霜仍是不同意,赌气似的口吻任性道:“上次我不是已经问你取过一点血,混在小徽的药里给他服下,如果这样他还是……那就是一个人命该如此了。”
一向博爱悲悯的郗白霜难得狠下心。
辛麒也想起这回事,只是那次郗白霜没说拿去做什么用,他也没问。
郗白霜不会害他,这次不得已用了他的血也是为了帮他。
辛麒真的非常感激能拥有这些朋友。
买好了菜准备回去做饭,想到迟瑧还在家里等他,辛麒心情都雀跃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