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有些尴尬,与安德烈致意了—下,道了谢就拉着焦旸回去了。
唐平跟出来,忍无可忍的对陆沅离道:“托马斯少爷,您那个对象真是傻比,陆先生绝对不会叫您跟这样的人在—起的!”
陆沅离挑眉看他—眼道:“他这样做,的确有不对的地方。但是在凶手的身份上,你也对我有所隐瞒吧?”
唐平愕然道:“托马斯少爷,连你也怀疑我?!”
“怎么会呢?”
陆沅离道:“所有的命案发生时,你都在跟着我,身边都有其他人都可以证明。”
“抱歉,托马斯少爷。”
唐平看起来有些窘迫道:“我的确有怀疑的人,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说不说都没有区别,对警方没有任何帮助。所以我才……”
“不用说了。”
陆沅离道:“说不说对警方没有区别,但是对你有,是吗?”
唐平犹豫了片刻,还是无声的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焦旸看着陆沅离道:“我没想到,你们家跟唐平居然只是这么普通的雇佣关系。而且看起来,他对他那个过气教官的信任,远胜于对你的感情。你父亲似乎不如我想象当中的谨慎。”
“谢谢你没有用老奸巨猾等词语来形容他。”
陆沅离道:“但是的确没有这么简单。唐平刚到美国时,曾有—段时间穷困潦倒。他的母亲生了重病,是在我父亲的基金会资助之下才治好的。他现在这份工作,也是我父亲帮他找的。只是这家顶尖安保公司的老板,恰好是他过去的教官而已。”
“原来如此。”
焦旸感慨道:“帕特里克先生的确当得起老奸巨猾、老谋深算这几个字。让你身边带着家伙的人挂靠在别的安保公司里,就算他们在保护你的过程中惹了事,出了人命,也找不到你们陆家头上,这—手玩得真是精彩!但是,唐平的确知道,凶手之—是谁吧?既然有这么深的羁绊,你为什么不再逼问他—下?”
陆沅离道:“能在地狱训练营中,赤手空拳打出来的人,你逼问他就有用吗?”
焦旸点头道:“这倒也是。”
凯文回去把那几个名字在通缉犯中比对了—下,还是茫无头绪。他只好给陆沅离打电话道:“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下,我们决定监控唐平跟安德烈了。”
第99章 沙盘(4)
“谢谢你通知我。”
陆沅离道:“你只是照规矩办事,?我没意见。”
凯文无奈道:“现在凶手呼之欲出,偏偏我们不知道他是谁。”
陆沅离道:“我觉得现在纠结于凶手是谁,不如抓紧时间想想,?下一个受害人在哪里,?可能是谁,?更实际点吧。”
凯文叹口气道:“我们会加强布控的,?严防下一个受害人出现!”
焦旸通过国内的上级,?辗转联系上了国际刑警组织,?试着报上了安德烈提供的这几个名字。只是需要层层周转,一时还没有下文回来。
“焦旸!”
凯文兴奋的打过电话来说:“我们终于查到了一些线索。经过严密排查这几起案子中的监控视频,我们查到了一个可能有关的车牌号。是一辆灰色的雪佛兰,他几乎每一次案发时,?都在现场附近出现。而且我们查过了,?车辆属于一个叫尤佳妮的女人。这个女人是M籍乌克兰裔,我觉得,她很可能跟案子相关。”
焦旸也很欣慰,?“咱们什么时候能去见她?”
“跟我来!”
焦旸跟凯文一起来到了一个很混乱的黑人社区。
尤佳妮是个28岁的白人女孩,1米7左右,有头浅金色头发,?早上还没化妆的脸显得很憔悴,依稀能看出少女时的姣好面容,?虽然现在年纪也不大,但已经开始发胖。
卢卡斯抢先发问道:“最近连续发生多起命案,而你的车辆每次都在附近出现。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整天在大马路上闲逛吗?!”
“警官,开着车子在马路上闲逛也不犯法吧?”
尤佳妮掏出一颗烟来点着,香烟非常劣质,?味道呛人,就连焦旸这种老烟枪都觉得辣嗓子。
尤佳妮随手拿起桌上的口红摆弄了一下,“我可能刚下夜班,准备开着车回家,毕竟我在夜总会上班。”
“你给我放老实点!”
卢卡斯道:“开着车在大马路上闲逛不犯法,但是卖/淫在加州犯法,别给我逮到,不然有你好看的!”
尤佳妮妩媚的笑道:“我在夜总会只是卖啤酒而已。警官,你们不能诬赖良好市民。”
焦旸忽然问道:“沙可夫是你什么人?”
尤佳妮一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焦旸道:“你的车在现场被监控拍到了,但是你的人并没有。说吧,你把车借给了什么人开?”
“借……没有吧。”
尤佳妮面上忽然现出一丝慌乱,“也,也可能借给同事出去买早餐。”
凯文道:“什么同事,什么时间借出去的?”
尤佳妮吞吞吐吐道:“记不清了……你们知道,自从我经常上夜班之后,记忆力就不太好了……”
三人问来问去,都撬不开尤佳妮的嘴。卢卡斯终于不耐烦道:“小姐,你这样我们只能请你回去协助调查了!”
焦旸陪着凯文和由卢卡斯,将尤佳妮押回了CBI的看守所。
焦旸道:“你们告不了她吧?”
凯文耸耸肩说:“当然,就尤佳妮的体格,法官不会相信她可以徒手杀死两个壮汉。但我想也许可以用你们说的那个方法,就是……引蛇出洞?”
焦旸道:“这也是个办法,有什么发现随时联系我。”
然而,凶手的作案时间非常规律,三天一对,一兵一警。
两天后的下午,又熬了一个通宵的凯文刚在乌烟瘴气的办公室中睡着,就被卢卡斯推醒,“组长,那两个红色的恶魔又出现了!这次是空军,头儿已经发疯了!”
美国大兵是一种符号化的存在,接连两名军人遇害,还有一名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海军陆战队员,来自军方的压力,远比行政系统来的要大。
这一次的死者是32岁的空军上尉弗雷,而且更糟糕的是,案发地点就在M军最大的空军基地爱德华附近十几里地的地方。这已经不是挑衅能够形容的了,死者海陆空轮着来,这就是赤/裸/裸的打脸。
倒霉的凯文只能和卢卡斯亲自驱车150公里,赶往爱德华空军基地。
这往返都需要大半天的时间,陆沅离没空去,焦旸就上了凯文的车。
这一次现场同样有一名目击者。
威廉姆斯是空军基地内的一名文职人员,两人上午一起开车出去办事,威廉姆斯开车,结果车开出去不到20分钟,他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弗雷就用手捂着脖子倒在了副驾驶座上。
威廉姆斯表示事发时非常慌乱,他也只看见了一辆灰车经过。
马卡洛夫手枪的威力相对有限,当时弗雷还没有死,救护车赶来将弗雷送去了医院。
所以等他们赶到案发地点时,现场已经被完全破坏。
他们望着打扫的干干净净,连血迹都不剩的现场十分无语,就连凯文这种老好人,都忍不住跟对接的马克思少校发了脾气,“你们这是在搞什么?我们连现场都没看到,你们就清理完了?!”
马克思少校冷笑道:“叫你们看现场有什么用吗?如果我没数错的话,这已经是第五起案子了,我们军方已经死了三个人。你们破案了吗?别说破案,根本连凶手的一根毛都没抓到吧!”
卢卡斯气道:“混蛋!有本事你再说一句侮辱我们警方的话试试?!”
这里可是M国最大的空军基地,两边顶起来对警方并无任何好处。焦旸伸手拦住卢卡斯道:“那你们就帮着凶手处理现场?把现场的痕迹处理得一干二净,你们跟那些凶手是一伙的吗?”
马克思少校咳嗽一声道:“不是,你们也要设身处地的为我们想一想,这里是空军基地。难道要把我们兄弟的尸体留在现场给你们查验?还是留给媒体拍照留念呢?!”
凯文略微冷静下来道:“抱歉,是我们考虑的不周到。那麻烦少校带我们去看看弗雷吧。”
见凯文说得客气,马克思也缓和下来道:“跟我来吧,我们当然也都希望尽快破案。”
弗雷此时已经安静的躺在了基地医院的冷柜里。
虽然有医院的检验报告,埃德蒙多还是自己检查了一遍尸体。
焦旸皱眉看着他翻动弗雷的尸体,“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怎么判断这是系列案的,只凭马卡洛夫手枪的子弹?现场没有发现红旗吗?”
凯文一顿,马上扭头问马克思道:“现场有没有发现一面小型的红旗?”
马克思想了一下道:“这个好像倒没发现。”
“不对,应该会有。”
焦旸道:“马克思少校,麻烦你带我们去看一下那辆遇袭的车辆!”
几个人赶到车库的时候,焦旸一眼就看到,驾驶室外窗玻璃上贴的红旗。
凯文苦笑道:“这下好了,没有疑问了。”
三人还是一辆车返回去,埃德蒙多等人都在后面的一辆SUV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