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的时间里,只有绵绵不断的细弱呼吸声。有人理解成对音乐生命力的另类表达,有人认为是给粉丝的特别福利,甚至还有人觉得是在凑数故弄玄虚。
沈闻霁怀着私心将其放入专辑,也无意与旁人解释。
那是只有他才能体会的特殊意义。
低调的生活过了很久,沈闻霁大部分功利心都已经随时间消散了,刚出道时那股子什么都要争第一,头破血流往最高处走的冲劲不复存在。也可能是因为已经亲自去过,对高处的风景不再那么热切地向往。
具体表现为他在回归专辑发布的第一天完全不关心成绩如何,对这一天的安排最上心是要不去陪岑教授过个节。
他最近一段时间往明大跑得相当频繁,最开始时是怕岑教授想儿子,硬着头皮去陪。跑着跑着也就习惯了,感觉像提前认了个爹。
岑教授却说老知识分子不爱过洋节,要他自己安排,老老实实不找别的小O乱搞,只要不干对不起他儿子的事其他一切好说。
沈闻霁寻思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好安排的,就还是窝在家里看了一个下午的电影。
房间里开着暖气,窗外寒风凛冽。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些时候又要下雪,他还记得上次岑意说没有看到雪很可惜,想着晚点下雪了打个视频电话过去。
然而不知是电影太无聊还是暖气太足,雪还没看见他就已经先睡着,意外地梦见了已逝的家人。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梦见过南获。没刻意去想,也没逼着自己忘。梦里再见时感到很陌生,两个人站得有点远,南获的脸也看不太清,口中絮絮叨叨像在念着什么。
僵持许久,沈闻霁主动往前走近了几步,打算听个明白。虽然不太迷信托梦一说,但也会想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残存的心愿。
但他越是靠近,南获的身影就越淡。几近比肩之时,人影已看不见,声音却还盘旋在空气里。他终于听清了那句呓语般的念叨,一瞬间剧烈增高的音频化成凄厉的哭喊尖叫声,像要破开骨血钻入脑海。
“不要忘了我。”
沈闻霁骤然醒来,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境,生活得好好的突然出现,被吓得不轻还觉得很冤枉。坐在沙发上怔忪许久,心总是静不下来。
电影已经放完,停在片尾字幕自动暂停,房间里安安静静衬得他的心跳声格外烦乱。他瞥见窗外飘落细小的白色影子,恍然像被点醒般去找手机,给岑意打了个电话。
没有人接。
现在是晚上八点。沈闻霁找回些理智,想到他今天的行程,现在可能正在录最后一期团综。那应该是在文枝的宿舍里。
沈闻霁从沙发上起身,活动僵硬的身体在客厅来回走了一圈,短暂而无用地考虑数秒后准备出门。
大过节的,岑教授要他老实点不要找别的小O乱搞。他当然听话。
找自己的应该不过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慕了
来唠!
我有罪我又鸽
今天居然还有客人来招待到很晚
乱哄哄啥也没写成
本来还想搞一大章
结果昨天卡在哪今天就还是这么点
就还是先更吧
假期就要结束了最后一段要一口气写完
让我们把一切交给明天!
大家晚安
mua!
感谢在2021-02-1522:19:35~2021-02-1722:54: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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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Eureka最后一期团综仍旧是在集体宿舍里录制,首尾呼应温馨落幕。大家正围坐着吃火锅聊天,回顾出道以来印象深刻的记忆。
几个人坐一块儿有趣的梗总是层出不穷,粉丝们很喜欢看他们聊天,这样的环节在团综里也就格外多。节奏慢,令人放松却不会无聊。
岑意抱着猫坐在旁边,没怎么动筷,靠在祁燃身边时不时笑着搭句话,岁月静好的感觉令人心安。
他最近身体都不太舒服,连日辗转很少能按时吃饭休息,今天回文枝才能稍微喘口气。虽然严格论起来录制团综也是在工作,但比起其它工作无疑要轻松很多。
大家也有意让他休息,说起趣事时都不会频繁cue他。被房间里温暖宁静的氛围催动昏昏欲睡,岑意录到后半段才恍然发现,不知何时怀里已经空了。
刚刚还偎着他打盹儿的小布偶不知所踪。岑意起身在客厅里瞄了一圈,只有另一只蓝胖子的慵懒身影。
其它房间门都是关起来的,平日里两只小猫咪也都不会去。通向院子的推拉门却没有关好,留下一道空隙。
这么冷的天,该不会是跑到外面去了吧。
他不太放心,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就去院子里找猫。拉开门迎面被夹着小雪的寒风吹得一哆嗦,敏锐地听见院墙角那儿传来细细的猫叫。
院子里覆着薄薄一层雪白。刚搬进来时种下的两棵小枣树还顽强地活着,只是到了冬天叶子掉得光秃秃,也无法再掩饰树杈上的小身影。
“归归快下来。”
岑意伸出手喵喵叫了几声,可惜都没有得到小猫的青睐。正在想要不要回屋搬出支援时,墙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下一秒黑色的人影一跃而上,流畅利落的动作因为跟他对视了一眼而被强行打断,顿在墙头。
沈闻霁:“……”
岑意:“……”
好家伙。
猫上树你上墙。
沈闻霁以不法分子的姿态深夜来访,顺便帮他把猫拎了下来。
“我按门铃了。”
不法分子解释说,“能听见屋里有声音但没有人开门,就进来看看怎么回事。”
“门铃坏了,还没来得及修呢。”
岑意一只手抱着猫,伸手为他掸落肩上的雪花。
显眼的一层细雪覆在黑色大衣上没有融化,好像在外面徘徊已久:“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
“你没有接我电话。”
沈闻霁说。
岑意这才想起自己工作的时候手机都是静音模式,想着本来约好是明天见面的,他提前一晚跑来难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刚打算问,肩膀一沉,被人拢进了怀里。
“怎么……了?”
猫咪从他臂弯里跳下去自顾自地跑进了客厅里。少了中间碍事的小东西,沈闻霁得以将他抱得更紧,额头蹭在他颈窝,喉咙里碾出一声低落的叹息。
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岑意想仔细瞧个究竟,却被按住后脑勺不给看,只得抚顺他的背,由着他先抱够了再说:“好了好了乖乖啊没事的。我不是在这吗,别担心啦。”
他从开着暖气的室内出来,也没打算在外面多待,单穿了件毛衣,被风一吹就透了。沈闻霁察觉他在发抖才清醒了些,拉开大衣裹着他先去屋里避寒。
才一个月没见,他看起来又有很明显的变化。下巴尖了点,眼睛却更亮了,透出的神色变得沉稳镇静。姜黄色毛衣软软糯糯,衬得脸色嫩生生的。摸起来也很舒服。
“你是不是长高了?”
“有吗?!”
“好像是错觉。”
“……你想好再说!”
短短几步路,沈闻霁逗他两句心里莫名踏实许多,进屋跟正在拍摄的一众人打了声招呼,被岑意拉去卧室先单独安置。
外面的拍摄还在慢节奏的聊天阶段,不急着出去,岑意把他带进来三两句就问清了情况,忍俊不禁。
居然是因为做噩梦被吓着了,委屈到大半夜地特意跑过来告状。
沈闻霁着重强调:“真的很诡异。”
可不是因为他胆子小。
梦里南获说的话根本就不合逻辑。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除非来个狗血事故撞坏脑子,否则这辈子也不可能忘。
那句话的语气,更像是在责怪他近来生活过分宁静和谐,而疏忽于应得的痛苦,像是……不希望他过得太好一样。
“不会的,南获前辈当然希望你能过得更好啊。大概是最近发歌太累了吧?我很累的时候偶尔也会做些不着边际的噩梦。”
岑意自然道,“噩梦就是要说出来的,说破就好啦。之后就不用再放在心上。”
沈闻霁脱了大衣坐在他床上,虽然也点了头,神情仍旧郁郁寡欢。
“怎么办呢……需要我安慰你吗?”
岑意见不得他不开心,想想倒是还有别的办法,狡黠一笑,钻进他怀里还体贴地把领口拉低,“不过你要往下点儿咬,我还要出去录最后一段呢。”
沈闻霁怔了一瞬,怀里便被烟草香味充盈,呼吸间血液乱涌,什么郁闷都全飞走了。
贴近耳边的声音仿佛悄悄话,跟他身上的羊毛衫摩擦出轻微的电流声,一字一句带着点蛊惑意味,“燃燃录完就要去赶飞机了……我等下再拜托鱼饼,叫他去阿池房间里凑合一晚好不好?”
“等我录完节目,就回来陪你。”
众目睽睽之下,岑意带着一身草莓味潇洒返场。
看他往旁边一坐,夏语冰立刻就懂:“今晚我去阿池他们屋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