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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师 (楚山晓)


  戎策上下打量他片刻,笑了声,“老师说你外面是散的,里面是硬的,倒是真没错。”“呸,队长说你里面是软的。”白树生回了一句,转身就跑,戎策想了两秒才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追上去,“有种你丫别跑!”


第十八章 新婚燕尔
  1.六月
  戎策养伤近半个月,戒断反应的症状竟然越来越轻,不知道是代谢掉了那些让人上瘾的化学成分,还是根本没复吸。他这几日一直在跟田稻在公司大楼里学着如何管理工人如何分配资源,还真有几分要下海经商的意思。田稻乐意教他,他却另有打算。
  说到底,戎策在意的还是共产国际用来重建上海地下党的资金,他必须人赃并获才能彻底把这个黑帮头目的表外甥关进监狱。这几日叶斋处处紧逼,他也算是默认了在给杨幼清当卧底,但是话说回来,黑帮、国民党,大多是同道中人,算不上什么内线,反正目标是抓共党。
  这日田稻带他逛了一圈厂房,站在高处的铁栏边俯视着忙碌的工人和嗡嗡作响的大型机器,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的工人干活勤快吗?”“给的钱多,招工的都这么说。”“满足工人的需求,最大化工人的利益,我们只会赚得更多。”田稻说完便往楼下走,戎策挠了挠脸颊上刚刚愈合的子弹擦伤,新长出来的肉芽在阴雨天气痒得难受。
  田稻看他动作以为他不解,继续说道,“金融危机便是,资本家宁愿把牛奶倒进河里都不肯卖给穷人,这是垄断产业的必然结果。”“书上看过。”戎策点头,他可没忘了三天前,田稻偷偷摸摸去了酒楼塞给他一本马克思的资本论,还是英文本,估计下次就是共产主义宣言了。这人单纯得有些可爱,也可怜。
  “这样,你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田稻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戎策忙说好,没有显示出半点异样。等到田稻走出厂房,他在后面悄悄跟上,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没让田稻发现。按照情报组最新发来的情报,共产国际每个季度会发放一部分资金到地下组织手上,一年分四次,这次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所以这次,戎策要孤注一掷。
  大约半个钟头,田稻闲庭信步走到一家咖啡馆门口,推门进去,戎策远远观望,田稻坐下后还是有些紧张,差点碰倒桌上的糖罐,一年都没改掉遇事惶恐的毛病。又过了三四分钟,一个年轻女人推门而入,摘下帽子的一瞬间戎策心脏停跳一拍。
  叶亭。他的好妹妹啊,怎么哪里都掺和一脚。戎策这边观望着,殊不知田稻和叶亭的讨论话题正是关于他的。
  叶亭尝了口田稻帮他点的黑咖啡,因苦涩的味道微微皱眉,又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挤出一个微笑说道,“味道不错。你方才说有希望将他拉入我们的阵营,但还缺少一个契机,我想我这里有一个。”
  “什么?”田稻好奇问道,叶亭却微微一笑尽显神秘,不作回答。
  戎策拖着一身伤口撕扯的痛感徒步走回酒楼,叶斋早就出去找地方逍遥快活去了,倒是张裕来托着下巴在一楼的一个角落坐着,筷子拨动两下眼前的一盘老醋花生,毫无兴趣。他看到戎策来了才打起精神,抱着药箱小跑过来,说道,“我上次做的伤口切片化验结果出来了,想看吗?”
  “我说不想你会回去吗?”“会啊,医药费照付,再给五角坐电车。”张裕来说罢伸出手来,戎策一把打在他掌心,“没有!跟我上楼。”张裕来抱着手心吹了吹,提起长袍下摆跟着他上了二楼,走进戎策暂住的客房。
  戎策给他倒了杯水,忽然想起他刚才在楼下有吃有喝,递过去的杯子又收了回来,放在唇边一饮而尽。张裕来掩饰尴尬咳嗽一声,从箱子里拿出一张报告,推过去给戎策看。戎策认识些晦涩难懂的名词,但最终还是一知半解,抬头望向张裕来。
  “简单来说,在贴近肺部的伤口处发现了结核杆菌,而且是变异品种,我怀疑已经在你身体里蛰伏很久了。不过最近一次检测,这种细菌数量急剧减少,有可能是再次进入了潜伏期。”“结核杆菌不是呼吸道疾病?”戎策微微皱眉,他不太记得自己有没有被人打穿了肺,毕竟身上的伤口太多。
  张裕来从箱子里拿出一根吸入了液体药剂的针管,对着灯光敲了敲针筒,“总而言之,这是我千方百计搞到的卡介苗,一根金条换不换。”“你找叶斋要。”戎策话音未落,张裕来已经把他袖子撸到肩膀上,熟门熟路消毒扎针,戎策微微皱眉,“我跟你有仇吗?”
  “有的,我今天本是约了丽丽跳舞,全让你搅黄了,”张裕来将针头拔出来,按上纱布,示意戎策自己压着止血,“除了结核杆菌,我还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病毒,不过大都产生了抗体。我们诊所没什么钱和设备继续研究,我看你活蹦乱跳的,也就不瞎操心了。”戎策活动了下胳膊,把纱布拿掉,“知道了,我体格好。”
  张裕来似笑非笑看着他,“这是基因问题。”
  等张裕来走后,戎策坐到窗前点了一根烟。第一缕青烟飘散的瞬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紧紧盯着那根烟,许久,等到烟蒂烧到了手指才回过神来。他记得,结核杆菌是上呼吸道感染,十有八九会进入时长不定的潜伏期,少数人会复发。而三年前间峰给他的那根雪茄,正是通过呼吸进入他的肺。但是出于寄主身体外的细菌病毒,能否活到新的寄主出现吗。
  “阿策。”杨幼清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戎策一惊踩灭了烟头,打开窗户让老师进来。杨幼清身手矫健翻窗而入,戎策想过去抱住他,但是想起上次老师临走前的脸色,又心生胆怯,乖巧地站在原地。
  杨幼清懂他的心思,主动走上前将小孩揽在怀中拍拍后背,“结实了,不错。”“您半个月来第一次见我就说这句话啊。南京之行怎么样,吃到盐水鸭了没?”戎策得了便宜卖乖,笑眯眯看向杨幼清。
  “累得不轻快。长话短说,上次我从你身上抽出的血液里,有三种变异病毒,样本已经匿名提交给卫生局作进一步研究,估计最近就会出结果。还有,鸦片检验是阴性的。”“您知道错怪我了吧。”“是你自己率先承认。”
  戎策眨眨眼,仿佛不记得了,“有吗?没有吧。对了,老师,我的血液里除了病毒,还有没有细菌,比如结核杆菌?”“没有,怎么了?”杨幼清扶着戎策肩膀上下打量他,戎策怕他担心赶紧说道,“没事,我没病。我身体这么好呢。”
  “你有事瞒着我。”杨幼清紧紧盯着他眼睛,戎策下意识躲闪被杨幼清逮个正着,抓着耳朵问道,“说实话。”“我说我说,老师松手啊。”戎策低声喊着,接着将自己的猜测给杨幼清讲了一遍,大约就是当年间峰兄弟的阴谋便是通过加鸦片让中国人感染新型的呼吸道细菌,然后抓回去做进一步的研究,最终研制出细菌武器。
  杨幼清闻言点点头,又低声叹息,最后说道,“这件事情你别管了。”
  2.新郎
  民国二十五年的公历六月十八,农历五月初一,天高气爽微风阵阵。叶府门前的梧桐、杨柳和二夫人生前植下的柏树,枝繁叶茂,被人挂了数十根红布条,喜气洋洋。府内花园人满为患,上海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均是接到了请柬,拖家带口前来赴宴。
  今天是叶家大少爷叶煦州的喜宴,新郎官正在二楼的卧房穿衣,四妹在旁边和女佣叽叽喳喳讨论着哪颗袖扣好看。叶煦州自己是不在意这些的,只要父亲不逼他穿中式的大红喜服便好。
  父亲是个守旧的老派,叶煦州心里念着,好在二十年前就有些文人雅士提出以演讲宴会代替换作一团的磕头唱戏闹洞房。叶亭见他心不在焉,走过去问道,“大哥,在看什么?”
  叶煦州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站在窗前看着外花园的客人们,回答道,“在看景色。”“外花园的小凉亭是大哥二十岁的时候建的,因为父亲给大哥取字伯桁。二哥三哥取字之后,父亲又种了杨树和海棠。”“四妹这是觉得父亲重男轻女?”叶煦州接过女佣递来的西装外套,目光仍旧看着窗外,“你若是肯留在家里,叶家也不至于到今天的地步,这个空壳子,迟早要崩塌的。”
  “那就请大哥赶紧抱儿子,让咱家热闹起来。”叶亭俏皮笑着,叶煦州一边穿衣一边回头看她,“怎么,有柏啸还不热闹?对了,咱家的海棠花期长,你看着小六,别让他糟蹋了。”
  叶亭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说道,“大哥还在等三哥呀。”“若是他能回来,这个家至少有个后辈顶着,父亲负担小一些,我也能安心去前线。”叶煦州打好了领结,俨然一副风度翩翩贵公子的俊俏模样,但由内而外散发的军人气质遮掩不掉。叶亭望着他,听他说道前线,忽然想,这样的男人是天生要上战场的。
  叶南坤坐在内院的藤椅上,周围是几个熟识的朋友,都是年纪大了不能久站,坐在一处喝酒聊天。葛茹风端着一杯红酒,倚靠在叶南坤的椅子上,落落大方。忽得她看见了戎策,跟叶斋站在一处,拿着一根糖葫芦逗叶柏啸。小六长高了些,跳着脚去够糖葫芦,怎奈身体不协调,差点摔在地上,让叶斋接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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