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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师 (楚山晓)


  但无奈,姓战的亲自邀请他来观看刑讯,他也不能抹了人家面子。小黑屋里坐着的是前几天抓回来的共党怂包,哭得眼泪顺着腮帮子往下淌,戎策听了耳膜都疼,转头问战文翰,“这样怎么审?他前几天不都交代了。”
  “不不不,这是假象。”战文翰抱着手臂站在玻璃前观察着,“他自称交通员,并不知道所谓首长的真实身份,但他提供的联络站是一周前人去楼空的那家茶馆,而且一口咬定上级就是被我们打死的壮汉。”戎策耸耸肩膀,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对劲吗?你看他怂成什么样子了,要撂早撂了。”
  战文翰摇摇头,戎策注意到他思考的时候喜欢按压手指的关节,“如果联络站被端,他们怎么会冒险继续集会,消失才是更保险的选择。”“他死扛着不说还有什么意义……”“意义在于,他想和处长谈条件,但是他现在没有提出来,我不明白为什么。”
  戎策隔着单面玻璃看向坐在老虎凳上的男人,一副畏畏缩缩丧失了斗志的模样,像是能为了保命出卖组织的人,但是不像是能忍到现在的。戎策不擅长揣测人心,随口问道,“会不会与他女儿有关?他知道自己无论交代与否,两方的人都不会放过他,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唯一放心不下小姑娘?”
  “那为什么这么久不肯提出以情报换命?”战文翰在屋内踱步,按压手指的频率越发频发,“他一直在拖延,是因为我们内部有人在传情报,共党也许想救他,或者假意救他给他希望,封住他的嘴。”
  戎策望向四周,战文翰说完这句话时,在外屋的三名下士都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而屋内的两名行刑人听不清他们的对话,戎策无法做出第一时间的判断。战文翰拍拍他肩膀,凑近了低声耳语,“你帮我个忙,把一直跟这个案子的五个人全换掉,选你最信任的人。”
  “成,你放心。”戎策不知道姓战的到底怀不怀疑他,是真的信任还是在给他下套,总之得答应下来。战文翰随即将屋内的两人叫了出来,然后让这五个士兵去楼下集合。过了十分钟,戎策经过窗口的时候看见那五个人已经被下了枪,往监牢的方向走去。
  戎策不知道战文翰会怎么审这个案子,左右不是他担心的问题,但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战文翰对自己满满的怀疑,所以才把换人的任务交给自己,若是怂包共党依旧不撂,那说明戎策的手下也不干净,连带着说明戎策不干净。
  不过幸好,第二天怂包就哭着喊着要见处长。
  苏州河畔的小花园是戎策童年常来的地方,他喜欢躲在树荫下安安静静看书,不必担心大哥突然喊他学孙子兵法,也不会被二哥逮着说他掉书袋。偶尔四妹喜欢跟着他来,他还嫌带着女孩不威风,有一次跑了几步把妹妹甩远了,结果回家被父亲揪着打了一顿。
  现在他二十五岁,离开家将近八年,曾经以为再也回不到故土,未曾想竟能会来久居,实属庆幸。他现在仍旧喜欢有事没事往河边走,坐在树林中的长凳上欣赏风景,把一切烂七八糟的任务都抛在脑后,偷得半刻清闲。
  杨幼清知道他喜欢这里,下了班寻来,看见自家小孩在悠闲的看着西夕阳西下,还哼着不知道哪里的戏曲小调。戎策注意到他来了,往一边挪挪空出一个位置,拍了拍请杨幼清坐下,“您应该带着一束花来。”
  “哪天你殉职了,我一定带一束过来。”杨幼清走过去坐下,拍了拍戎策的腿,“别翘着,枪露出来了。”戎策听话把腿放下,被人说了还带着点委屈,“知道。还有,您别咒我,现在的爱情小说都是,一展望未来肯定没好下场。”
  “以后不许看报纸上的连载故事。”“唉,我看的都是名著!”“那等你殉职了,我送你一束花,再送你一本名著。”戎策皱皱眉头,他虽然生性乐观,但唯独听不得处座说这种伤情的话,何况现在是初秋,秋风秋雨愁煞人,更易感慨伤怀。
  杨幼清看他不说话了,伸手揉揉他的一头乱毛,“行了,你命好,我来这两个月,你除了被人撞下桥还受过什么伤?”“别说我了,您今天怎么不用加班?那个怂包说了什么?”戎策扯出个笑容,做出一副好奇的神色。
  “他想用联络站地址、联络方式、上下线和内奸的身份换他女儿平安。”“按理说,共党知道他被捕,肯定会抛弃联络地点,更换联络方式,撤离上下级,唯一有用的估计就是内奸了。”“未必,也许你们的后续布置骗过了共产党,而内奸又和他的上级联络受阻,让他们以为联络站仍旧安全。何况他知道我们迫切想抓出内鬼,这个筹码很吸引人。”
  戎策其实不关心内奸的事情,抓得住抓不住丢的是战文翰的人,但他至少一身军装穿在身,三民主义记心中,怎么也得表示出一些对于卧底的憎恨。杨幼清看着他装出来的同仇敌忾的神情,忍不住嗤笑一声,“行了,别想了,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你给我好好出任务,保护好自己就行。走吧,回家做饭。”
  “别,等我看完夕阳再走。”
  2.敲诈
  戎策在家门口捡到一封信。他从来没有留过地址,每次回家也都注意身后,有人找上门来倒是头一回。杨幼清跟在他后面,手里提着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新鲜蔬菜,看他迟迟不开门有些不耐烦,抬腿踹他膝盖窝,“干什么呢?”
  戎策急忙开了门,杨幼清挽着袖子去做饭,他便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拆开那封信。全都是花式的英文,戎策想都不想就知道是谁。易安托·昆汀,那个老家伙收了钱还不依不挠。信里大概说,他除了给戎策的原件,还有一份胶卷,拍摄了所有的病例资料,作为例子还附赠了两张洗印好的照片。
  “阿策,来洗菜。”杨幼清从厨房探出头来喊他,“你在看什么?”戎策把信放在茶几上,朝厨房走去,一副闷闷不乐的神情,“别提了,那个假神父又找我要钱。他倒是走闯江湖多年,竟然能找到我家门。”
  杨幼清递给他一把小白菜,“你自己不做干净,怨谁?难道是突然信了佛,不杀人?”“您别数落我了,上次是我没做好。何况他绑架勒索无恶不作,佛也度不了他,我这是要为民除害。”戎策搬个小板凳坐下,把小白菜的叶子一片片剥开了。杨幼清戳戳他脑袋,“正义感这么强,你去做警察吧。”
  “您别说,哪天我干不下去了就去租界投奔二哥。”戎策把叶子扔进水盆里,搓了两下捞出来,又被杨幼清一巴掌打回去重新洗。“他不是青帮出身?你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吃一堑长一智,戎策这次前来提前查看了周围的所有制高点,真如昆汀所说他没有带任何的帮手。戎策也是个讲信用的人,何况兵不厌诈用不到这种小喽啰身上,他也是独自前来。
  耶稣十字教堂在清晨更显得庄严肃穆,站在门口等候的欧洲神父却有些疲惫和邋遢,戎策差点没敢认,“你是不是遭报应了?”“上帝还是爱我的,在我最贫困潦倒的时候,把你送到我身边。”
  戎策听得一阵头皮发麻,问道,“前几天刚给你的小黄鱼,这么快就挥霍光了?”昆汀脸上一阵难堪的神情,又像是愤懑不平,“不要浪费时间讨论这些,我就是无赖,你能拿我怎么样?”
  戎策挑挑眉毛,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思索片刻,从腰后摸出枪来,“我想了想,只能干掉你了。”昆汀毫无被威胁的样子,仍旧想抢占主动权,“你现在打死我,我的朋友便会把胶卷洗刷出来,送到感兴趣的人手中。”
  “你!”戎策想过他出尔反尔、放冷枪,却没想过他竟然无赖到交易不拿东西过来,“你他妈的以为我脾气好是不是!”昆汀退后几步,连连摇头,终于有点害怕的意思,却像是装出来的,“你只要把钱给我,我就告诉你胶卷放在了哪里。”
  “你肯告诉我?”戎策跟着他的步伐往前逼近,昆汀急忙回道,“会的,我们公平交易。胶卷在花旗银行的保险柜里,你要是给我钱,我就给你钥匙。要是找不到胶卷,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回来找我报仇!”
  戎策一想,整个上海滩他都有些眼线,想找人确实不难,何况假神父还是鹰钩鼻子大卷发的外国佬。昆汀看他把枪收起来,站直了身子,整了整刚才因后撤弄褶皱的衣服,惶恐的神色不复,又换上狡诈商人般的嘴脸,“三根金条,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是件难事。”
  “那是老子棺材本!”戎策为了凑钱瞒着杨幼清出去赌了几晚上,才不到凑齐了一半,不得不从自己小金库里拿了一些,换成金条。现在他把钱放到昆汀手上,换回来两把钥匙,心疼不已。隐约地,他心里的报复计划开始成型。
  戎策抛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懒散躺在侦缉处休息室的沙发上,趁着中午没人自己悠闲片刻。杨幼清去卫生局开联合会议,回来的时候经过休息室,骂他一句毫无形象。戎策使了个眼色,杨幼清让文秘书先行回去,走进休息室关上门。
  “什么事?”“我找到昆汀的老巢了。”“哦?”杨幼清有点感兴趣,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戎策坐起来举着小木盒,“他把胶卷放在花旗银行的保险柜中,用的是一个假名字,但是这个名字在巡捕房有备案,我找了找关系,发现开户人是一个叫伊莱·昆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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