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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骗子 (楚山晓)


  只要旁人不知晓,就当没做过。
  郭南星害怕自己成了乱坟岗的无名尸。
  “师叔……”
  “你啊,”文冠木把怀表放回去,从抽屉的犄角旮旯里摸出两个油光锃亮的文玩核桃,“这个给你,这几天停工,老实在家呆着。”
  郭南星只得接过来道谢,往外走。文玩核桃是什么意思?他一向喜欢收藏,知道这种叫做鸡心,纹理还算是细腻,边缘薄,两边的半突连到尖儿上。文冠木送他个鸡心核桃是何用意,莫非说他鸡贼有二心?
  鸡心在四大名核里面属于比较阴柔的一款,可能是在提点他左右逢源没得好下场,必须要果断选个主子?
  2.交涉
  最后还是没有听文冠木的话,郭南星按照他日常的安排回到夜总会的时候,却发现背后多了一些怪异的眼神,还有不少窃窃私语。他拦住正带着一帮小弟往外走的马蔺问道:“小师弟,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撒开撒开,把你爪子拿开,”马蔺一蹦三米远,“滚一边玩去。”
  马蔺的背影最终消失在西式的旋转门之外。工人正在试新装的彩灯,一亮一灭,红黄蓝绿的灯光闪得郭南星有些眩晕。他额头冒了些虚汗出来,录音带里面的声音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处理掉……
  他是有几天没见到林隋了,那个有点小聪明但是没什么城府的外门弟子,该不会真的因为目睹了方海桐杀人而被灭口了吧?
  郭南星走出夜总会的时候双腿有些打颤,一出门带着凉意的春风吹过额头上的冷汗又是一个激灵。他感觉到身后有眼睛,不是方才那些员工瞧热闹看着他的眼睛,而是有人在紧紧盯着猎物。
  他抄了小路回家,反锁了门窗拉上窗帘,拿过电话迟疑了片刻,开始转动拨盘。半晌对面接通了:“您是?”
  听声音是他要找的人,他便直截了当:“是不是你给我送的录音带?”
  “郭师兄啊,您这话什么意思?”沈濯用肩膀夹着听筒,对正在练习拆枪的陈君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收到了对方的一个白眼,于是无视掉,“我过春节的时候送您的应该是狼毫毛笔。”
  “除了你还有谁能够做出这种事,”郭南星紧紧握住电话听筒,手指关节处泛白,“我想单独跟你见一面,只有我们两个人。今天晚上八点,就在东升帮老宅后巷的那间仓库。”
  老宅有个不为人知的后门,他偷偷溜出去,应该没有人会发现。
  沈濯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但是把握住了语气,还是带着半分困惑:“行,听师兄的。”他将电话放下,一抬腿碰了碰蹲在茶几前面的陈君磊,说道:“来活了,今晚陪我去一趟老城。”
  “来活了?”
  陈君磊以为自己终于能够对得起旁人叫了二十年的少帮主的名号,谁知道这个冒牌的姐夫竟然让自己大黑天的趴在屋顶上盯梢。他怀里揣着从黑市淘换来的一把勃朗宁,擦了擦脸上蹭到的灰,在心里无数遍骂他。
  沈濯等在已经荒废的仓库里,屋里满是灰尘,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地上是陈年的报纸,曾经用来包住脆弱的陶瓷或者珍贵的书籍,现在被人揉成一团扔在角落里。沈濯去瞥了一眼,是五六年前的《黄河日报》,那时候沈筠还会亲自去跑小新闻,什么烧饼铺被盗、养鸡场开业等等。
  报纸上写的是城北天主教堂收留的某个孤儿考上了泺城大学。那个人沈濯也有印象,是个书呆子,戴个厚厚的眼镜,他在教堂擦桌子扫地的时候,偷懒眯一会儿都会被那家伙揪出来。
  一晃还真是好多年过去了,曾经光着脚满街跑的小孩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门口有响动,半晌郭南星匆匆赶来,戴着挡住半张脸的围巾,还有蛤蟆一般的墨镜。沈濯想告诉他大半夜的这副打扮更容易引人注意,但是想了想又放弃了,直奔主题:“师兄约我前来到底是什么事?”
  “这个盒子我认识,”郭南星将装著录音带的盒子推到沈濯面前,“红木鸳鸯纹,是我送给你和陈君诺订婚礼物时候用的。这样的花纹泺城轻易找不出第二个。我不想饶弯子了,元烈,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奶奶的陈君诺也没说这玩意是别人送的啊。
  沈濯愣了片刻便快速消化了这件事,也不打算继续装下去:“既然师兄知道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道理很简单,文冠木不是善人。他能因面子踢开傅川芎,为何不能因利益和金钱而对我们这些师侄下手呢?还望师兄多掂量掂量,回忆回忆他的所作所为。”
  “这话可不能乱说。”郭南星也没想到对方直接撕破脸数落副帮主的罪证,作为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他从来都是话说一半留一半。
  “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况且师兄约我前来不就是要刨根问底的吗?我将心里话说出来,也是希望师兄能够看清局势,”沈濯觉得这时候坐下谈谈比较好,但是这屋里也没有个凳子,两个大男人站着对峙有些太过于激进,只能放缓语气,“师兄想想,文冠木掌了权倒是好,若是他最终自立门户了,财产和弟子可以带走,他的关系和人脉呢?多少人是冲着东升帮和陈家的金字招牌和我们合作?你想想道上的口风,赞扬我们讲信用重感情的话,不都是因为师父一身正气赢来的,和他文冠木有多大的关系?若是真的跟他一伙,日后不真成了老百姓嘴里的流氓地痞?”
  郭南星有些迟疑,默不作声。
  沈濯乘胜追击:“师兄,我听说文冠木已经把你手上的账本都要回去了,还不许你去公司上班,可有此事?他这是要一步步架空你的权力,师兄如此聪明的人难道看不出来吗?”
  “你怎么知道……”
  “马蔺今天下午与君磊去赌马的时候说的,还说文冠木派人跟踪你。”
  “他怎么敢过河拆桥!”
  “谁家的河,谁家的桥?”沈濯轻笑一声,慢慢摇头,“这个年岁,只能赌一把。我昨日和张远志联系过,他和你面临的处境差不多,政府档案室那边甚至有人投诉举报,逼迫他投奔文冠木来解决问题。不过他是读书人,一身文人傲骨,先来找的我,说打算投君诺这一票。”
  张远志之前的几次投票,为了双方人数不差一直是摇摆不定,这样的混乱局面对他和他的组织都有好处。但是现在情况有变,他自然是要选择陈君诺这一队,也知会过沈濯。
  郭南星心中一算票数,就算姚青黛投了文冠木,他们最多就是个平票,先前描述的种种恶劣后果都会接连发生。他慌了片刻,随即问道:“你能帮我?”
  “咱们是亲师兄弟,怎么会有不帮忙的道理呢?”沈濯拍了拍他的胳膊以示抚慰,“当前最重要的是将君诺救出来,而且不能跟文冠木当即撕破脸,他被逼急了不择手段,必须要等到最终投票的时候再让他滚出东升帮。”
  “陷害师妹的事情……”
  “我猜得出来前因后果,不过你也是被文冠木逼迫,咱们现在需要找一个替死鬼,”沈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拍摄地点是城外的乱坟岗,借着窗户外面的明亮月光和昏暗的路灯可以看清楚,照片上的人就是外门弟子林隋,“我记得他是你手下的小弟,但是昨天被发现抛尸在城外。”
  郭南星恍惚了一下才接过那张照片:“是……我派他去看着韩金,但是看到了方海桐杀人灭口……”
  “我得到消息,他拍了照片试图勒索方海桐,但是被人反杀,”沈濯现在最感谢的就是他哥留下的那些消息灵通的小酒馆,但是后面这句就是假话了,“同时在他家里搜到了偷拍韩金栽赃的过程,很有可能他也像拿着个威胁韩金,只不过还没动手。”
  照片是没有的,但是沈濯可以捏造出来,再加上张石川愿意安排人提供一个“警局包打听林隋偷偷潜入证物室拿走缴获鸦片”的目击证词,就可以完全将责任推卸到一个死人身上。
  郭南星想,分明是他主动约三当家的出来,但是对方明显早有准备,而且已经帮他铺好了后路。他有一瞬间的晃神,若说文冠木这座靠山的牢固是用暴力和钱堆起来的,陈君诺这一边就完完全全是靠脑子。而聪明的人,才会走得长久。
  “多谢师弟。”
  沈濯等郭南星走了之后才出门,从梯子上爬到屋顶,拍了拍睡着的陈君磊。陈君磊抬头看到沈濯盘腿坐在房梁上,捏着一根烟放在鼻子下面嗅着,但是没敢抽。他戒烟戒酒没有常人那么痛苦,大抵是因为本就没有瘾,只是之前的社交手段。
  陈君磊挠了挠头,问道:“弄好了?”
  “嗯,月底开庭,接你姐姐回家。”
  “怎么感觉你心情不太好?”陈君磊爬起来和他并排坐着,嘿嘿地咧嘴一笑,“齐教授去上海出差你想了?你要是想现在买票去上海——”
  “这样你就可以在家猴子称大王了,准备和马蔺去哪风光?”沈濯知道陈君磊这个二世祖乖起来肯定没好事,“最近别跟他走得太近,你嘴上也没什么把门的,差点给我捅漏了。”
  “不是,老大,我挺好奇的,你到底怎么让郭南星相信文冠木要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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